完了
夜放虽然不是雷霆大怒,但是他的情绪看起来比发火还要阴沉。
醋罐子又被打翻了,不对,谈不上吃醋,而是小心眼子。
这男人自尊心太强了也不是好事,过于的狂傲,也令他受不得丝毫的轻慢。
“敢不敢跟本王解释敢不敢回答我的话”夜放继续咄咄逼人地问。
花千树情不自禁地就倒退了两步,紧靠在墙上“凉茶里面有毒,是他第一个发觉并且提醒我的,我以为他会有好的主意。”
“还有呢还有什么可以向我解释的比如,他一个乐师,怎么会一眼就看出来那凉茶里有毒”
夜放的问话意味深长。
花千树支吾道“他说,他父亲是郎中。”
“然后你就对他深信不疑还要重用他”
夜放对于赵阔明显的敌意,令花千树相信,夜放一定是对他有了疑心。
“可实际上,他的确是给我出了一个极佳的主意。”花千树反驳“可以帮我找出背后暗算我的人。”
夜放“呵呵”一笑“你可以如虎添翼,也令本王刮目相看。”
“你在怀疑什么”夜放略带讥讽的话再次惹恼了她“你安排了人一天十二时辰在我的左右,我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你的眼睛。你还怀疑什么怀疑完了凤楚狂,你又怀疑赵阔,千方百计地试探,你究竟有完没完”
“我只是想多一个人保护你”夜放恼怒地道“你为什么总是喜欢将本王想得那么龌龊”
“我这样想你就觉得龌龊,那你对我的猜疑呢假如你是我呢假如我演戏欺骗你,试探你,你能不能轻易原谅一句为了我好,就可以推脱掉所有的过错吗”
花千树咄咄逼人,每一个字,发自肺腑,带着谴责。
你说为了我好,所以将我囚禁三年。
你说为了我好,所以派人监视我,一次次地欺瞒我。
收起你自以为是的为了我好吧。
花千树敏感地感觉到,自己离夜放好像越来越远。两人之间的误会就像是一道不可逾越的天堑,横亘在两人之间。她甚至根本就找不到这误会的根源在哪里。
夜放转身拂袖而去,带着蓬勃的怒气。
花千树想,可能真的是完了。自己太不识好歹,太胆大妄为,太不给七皇叔脸面了。
自己就要被彻底打入冷宫了。
莫名其妙地烦躁了一日,晚间的时候,夜放命人送来一瓶灰褐色的药水,仔细叮咛了花千树它的使用方法。
正是今日赵阔所提及的药。
花千树紧握着药瓶,翻来覆去,就跟自己的心一样,两面都被煎得酥黄焦脆,嘎嘣响。
都说,女人心,海底针,她却是觉得,夜放的心思更加难以琢磨。
他不是生气了吗
他这算不算是讨好认错
果真就是喜怒无常,阴晴不定。
自己若是一直紧揪着此事不放,会不会是太不知好歹了
原谅,自己心里太憋屈;不原谅,看起来又有点太矫情。
其实,说白了,还真的就是自己矫情了,自作多情地以为,夜放对自己会有那么一点不一样,所以傻乎乎地认为,他骗了自己。
想开了,他就是在利用自己而已,不过是给了一点甜头,自己就上钩了。等到鱼钩划破了嗓子,就生出愤慨来。
重新定位,别自作多情,自己非但不能生他的气,还要感谢人家的不杀之恩呢。
就是这么一回儿事儿,别把自己这颗豆包当干粮,自然也就想开了。
核桃叹着气,对自家主子实在无能为力。
能让一个尊贵而高傲的男人忍气吞声地低头,主动做出让步,这不是宠上天是什么
自家主子怎么就没有一点自觉性呢她就不能顺着毛撸吗非要一次次招惹得自家王爷怒火滔天地拂袖而去。
绳索用药水浸泡过晾干,第二日刘妈煮好凉茶之后,核桃照旧是将水罐的口封好,用绳子缀着沉入井水里,然后就安心地请君入瓮,等待着结果。
等到吃午饭的时候,核桃从厨房里涨红了脸跑回来,跑得气喘吁吁。
“姨娘,我捉到那个暗中下毒的人了。”
花千树顿时也激动地起身“谁”
“是寥寥适才我在厨房里见她,她的两只手都是通红的,快要肿起来了”
“寥寥”花千树有些诧异。
上次自己将她赶出院子,被严婆子又安顿在了厨房里,负责打水,劈柴,烧火,这些原本鱼丸儿的差事都尽数归了她。
这些日子里,闷头干活,倒是安生了不少,也并未听闻她有什么出格的举动。
寥寥的确与自己有过节不假,怀恨报复也有可能,尤其是她在厨房里做事,负责担水,想要在凉茶里做什么手脚,也是轻而易举。
问题的关键是,这凉茶里的毒并非是寻常毒药,对方想要做的,是要控制自己。寥寥有这样的本事吗她这样大费周章的,有必要吗
所以,花千树挺意外。
核桃笃定地点头“是,我看得真真的。”
花千树不过是略一沉吟“我们去看看。”
两人直奔厨房。
已经过了用膳的时候,刘妈与寥寥还有另外一个厨娘孙婆子,三人正在收尾封火。
寥寥负责刷洗,两手浸在热水里,呲牙咧嘴,显然有点难以忍受。
见花千树就站在自己身后,她作势屈膝请安“花姨娘。”
花千树微微一笑“你手这是怎么了看起来又红又肿,就像是被烫了一般。”
寥寥一怔,然后情不自禁地抓挠了两下“我也不知道,今日中午就开始有些痒,一抓全都肿起来了。应当是碰了不该碰的东西,就像山药似的,令人刺痒得难受。”
花千树极平静地道“你如实告诉我,你手碰了什么,我倒是有办法帮你止痒。”
寥寥疑惑地摇摇头“我一上午都没有闲着,手头一直忙个不停,我哪里说得清楚”
“你还不肯承认么”花千树一声冷笑“你究竟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应当是心知肚明。”
寥寥一脸的茫然“奴婢不明白花姨娘您所指的是什么”
“你可是动了我冰镇在井水里的凉茶”花千树开门见山地问道。
寥寥摇摇头“奴婢知道那凉茶是姨娘您的,打水的时候格外小心,并没有碰到。”
“是吗”花千树意味深长地追问“你若是没有碰到那系着瓦罐的绳子,怎么可能手痒呢寥寥,你就老实招认了吧你这样做,究竟有什么目的”
寥寥看起来愈加是一头雾水,抬手一指刘妈“我不明白姨娘您这是什么意思可若是说手痒,的确是奇了怪了,我们三人今天不知道究竟是倒了什么霉,碰了什么不该碰的东西。”
花千树诧异地扭脸,刘妈正在收拣灶旁的调料,两只手上全都抹了黑乎乎的什么东西。
刘妈见她瞅过来,不好意思地道“两只手实在痒得不行,就抹了一点面酱,看着脏兮兮的,但是好歹不那么难受。”
花千树去看另一位厨娘,手上也是抹满了面酱“这是我们厨房里的土方子,但凡有点烫伤,或者蚊虫叮咬的,都抹点面酱,管用。”
三人竟然全都中了毒
花千树有些意料之外。
“怎么可能你们是摸了什么东西”
“适才我们也嘀咕了半天了,谁也猜不出是什么原因。”刘妈解释道“要不怎么说奇怪呢”
花千树与核桃是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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