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不说吗”罗剑秋一张脸慢慢冷了下来。
“不说绝交”杨毅也还以冰冷眼神。
然而冰冷氛围只维持一瞬,便再也绷不住大笑着扑了过去,“哎呀,大哥咱哥俩啥关系,有什么说不得的呀”
罗剑秋无动于衷,目光深邃如星辰大海,深沉说道“正是因为你我相交莫逆,才更让我无法诉诸于口啊”
“罗大哥,说真的我只是想帮助你”杨毅收敛了笑容,不再放浪形骸,看着罗剑秋的眼睛前所未有的认真。
罗剑秋痛苦的垂下脑袋,“兄弟,你帮不到我的。这个世界上谁都帮不了我”
“你不说怎么知道我帮不了你呢我想知道你每日里承受着怎样的痛苦”杨毅苦劝。
罗剑秋“即是兄弟,为何如此苦苦相逼”
“兄弟如手足,妻子如衣服。兄弟之痛便是我之痛,兄弟之苦便是我之苦”
罗剑秋抬头看着一脸认真的杨毅,“你怎么这么不要脸”
杨毅表情扭曲,似是陷入莫大的悲伤之中,良久才道“还有更不要脸的,你想看吗”
两人针锋相对,一样的咄咄逼人目光盯视着对方。
噗嗤
终于一个憋不住,双双笑喷出来。
“杨大哥,跟我说说吧,你放心你要是不说的话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笑到肚子痛,罗剑秋才缓缓收住,依旧闷头不语。
“你倒是说呀”杨毅推搡着他。
罗剑秋终于被他逼迫的不耐,抬手把他推开,呜囔了一句,“就那儿”
“什么”杨毅听得不是很清楚,“大哥你再说一遍,没听清啊”
“没听见拉倒”罗剑秋转身背对。
杨毅转过去问道“那儿是哪儿啊”
“你特么不是没听清吗”罗剑秋恼羞成怒。
“真没怎么听清楚啊诶,大哥说说呗,那儿到底是哪儿啊”
“你特么倒是跟我说说男人的那儿会是哪儿除了那里还能是哪儿”罗剑秋一脚踹去被杨毅轻松躲开。
“哦,原来是那儿啊”杨毅再次回到罗剑秋身边,“嘁,这有什么不能说的呢大哥你也真是,有什么大不了的怎么个变异法儿”
罗剑秋依然扭扭捏捏,不愿吐口。杨毅自然是百般无赖招式轮番用上誓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罗剑秋终于把持不住,一个人默默承受许久的痛苦有时候真的很希望能有个倾诉的对象,即便再是难言之隐,被杨毅这样淘金子一般坚持不懈挖掘之下也被打开了心防。
“那,我先跟你说好你听完了不许笑不许嘲笑我”
杨毅皱眉不解面有悲痛,忿忿说道“罗大哥,我是那样的人吗以自己兄弟的痛苦为乐你把我当什么了”
“自从我变异以后,”罗剑秋见状终于娓娓道来,“一开始没发现自己有什么地方变异了到后来,发现我那里在慢慢变长”
“有变粗吗”杨毅看着他一脸认真。
“没有”罗剑秋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别打岔,你再这样我不说了”
“行行行我闭嘴还不行吗您继续”
“一开始我还觉得挺好”烟雾缭绕中,罗剑秋皱眉沉浸在苦海里艰难挣扎着,“男人嘛谁不希望自己那方面强一点”
“可是后来我就慢慢发现了不对,长长总得有个度吧它呢不停势的长,慢慢我就开始担忧了起来。”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我就发现我那方面的欲望越发强烈起来,就是特么看见动物我都难以忍受”陷入不堪回忆中的罗剑秋痛苦的脸颊肌肉扭曲,眼眶湿润。
“就这样我忍了一年多,后来真的是忍无可忍。而这时候它已经长到塞裤腿里都能杵着地了没有办法,我只能是一狠心拿刀一把把它给切了”
杨毅早已背过身去,身体有些抽搐,跟着悲怆的叹了口气,“然后呢”腔调有些怪异。
“然后”罗剑秋沉浸在自己的悲苦往事中,没注意到他的异样,“然后才是更大的悲剧刚开始还需要一年的时间长那么长现在特么半年就已经远超了我无法忍受每日里都沉浸在对异性的欲望中,只能再次挥刀,我想只怕下次的时间会更短吧”
“那你以后准备怎么办呢一直这样也不是办法呀”杨毅扭头往他胯下看了一眼。
“说好不许笑,你特么还笑”罗剑秋起身劈头盖脸捶开了。
“没有,别别别我就笑一会儿”杨毅是真的忍不住了,憋得浑身疼,笑够了也就不再难受,就只嘴角还带着微微笑意,“罗大哥,我认真的真的,总得想个办法呀”
这并不是嘲笑就只是简单的可笑而已,其余更多的,是心酸,是苦涩。
罗剑秋读懂了这些,也就不再纠结,随他去了,“能有什么办法能想的我都想了除了这样以外毫无办法”
杨毅看着兄长的模样,心里满满的都是悲伤和不忍,“大哥,你这个我还真么没什么办法可想”
“我知道”罗剑秋躺下来,杨毅也效仿。
看着这比三年前更加明净的天空,闻着林木花草独有的芬芳,感受着难能可贵的轻松,体味着将至永远的孤独,两人一阵久久无言。
“这特么该死的世道”
“行了,有什么可愤懑得呢世道再怎么不堪,你我不还是一样要过活既然哭也是一天,笑也是一天,何不开心点呢”
此刻的罗剑秋分外豁达,“兄弟,说真的你各方面条件都很不错,值此人类存亡之际,我辈理当奋不顾身,挽救于万一。我坚信新的时代终会来临,彼时你自当英雄于天下。努力吧我的兄弟,我会一直看着你”
罗剑秋起身,大踏步而去。
少顷,杨毅才如梦醒一般起身大喊“大哥,不能留下吗”
远处背影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杨毅遥望着怔怔出神许久,才又躺了下来,细细回味着这短短时日以来如奥斯卡精彩大片似的经历,犹自难以心平。
最初对凶手的判断是正确的,只不过是人家随手为之;
巧合之下终于与那个男人碰到,只是见证了人家的高光时刻;
自以为很能耐的发现了新近突兀出现的山脉,只是人家一只猩猩的一条右腿;
率领三十多名异能者,发愿要与那魔王殊死一搏,到头来那猩猩抬首屈膝间便已溃败;
拿自己生命为赌注也要上前与他拼杀,却变成他手中的牵线木偶,在他指尖翻滚跳跃;
遭人辱骂,自以为自己定力上佳、有修养,却原来人家只是道出事实;
最后对他终于了解,才发现把人家当成假想敌,当成自己需要奋力拼杀的最终boss,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原来人家也是位证道者,只是走的路途跟自己不一样,更加艰辛,人家也更愿意付出、更愿意牺牲,让自己颇为坚定的兄长都那般认可,而自己呢只是偏安一隅,做着自己好莱坞大片的春秋大梦。
扪心自问,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难道更多的不是为了成为一个大英雄进而得到迎娶女神的资本吗与人家相比不嫌可笑吗
杨毅从头到尾静下心来细细思虑,看到的只有自己的卑微、见识的只有自己的白痴、了解的只有自己的愚蠢、明白了自己真的比小丑还要可笑。
呼长出一口气,罗大哥啊罗大哥你到底哪儿来的自信竟如此看好于我如今我脱光了洗净了翻来覆去的看,也只是一个无能的废物,面对你的殷殷期望,我该怎么拿起又要如何放下
我该何去何从
宁冰冰一个女孩子毕竟面皮薄,受不得这样的尴尬氛围,逃也似的离开。
边巴多吉、申明两人并未相随,仍旧留下看这难得一见的奇观,且这么一尊庞然大物,只怕它稍一抬足便是天崩地裂,一个摔倒怕是整个亚洲都要跟着地震,其结果是人类幸存者难以承受之重。
然而大宝剑被拔出随手丢掉消散如烟之后,两人只见到它拔剑的右臂缓缓垂落,并无其他异动。
真要较真,也就只是它的双足在慢慢的下陷,不多久,足面便已没入地下。
两人就这么抬头看着,对于聚集地安危的担忧让他们忘却都自己的安危,自己的安危都已顾之不及,那脖子长久昂着的那点酸痛就更不值一提。
然而它就那么一动不动,唯有血雨喷洒不停。
良久,申明突道“老边,你觉不觉得这家伙在变小”
“是吗我没觉得啊”
又许久。边巴多吉“还真的是啊真的变小了”
外形比山还高的猩猩缓慢的变小着,就像孙悟空的七十二变,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个进度也越来越快。
及至变得有电影里变形金刚那般大小的时候,两人已经彻底放下心来。
这么久没有动静,想来应该没什么危害了。且以它现在的大小和体重,就是让他在这儿随意打滚,也没什么大的影响。
于是呼叫宁冰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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