瑜姐儿这会在马车里跟余氏聊了半天,才突然想起昨夜的事来。
昨夜她跟季桦聊了许久,人家还没走她就已经睡着了,就连季桦什么时候离开,她都完全不记得了。
瑜姐儿懊恼的捶了捶脑袋,早知道她就该喝点夜茶了,省得熬个夜就困的东倒西歪的。
经过昨夜一别,想来她跟季桦怕是不能再经常见面了。
如今他在皇帝手下卖命,行动上肯定会比较受限制。估计下回再碰面,得是好久以后的事了。
加上季桦昨夜说他的仇家有很多,若他们在京城碰到,也只能装作不认识。
瑜姐儿也明白一根绳上蚂蚱同生同死的道理。
虽说季桦大多数的仇人都是针对皇帝的,但如今季桦已是皇帝的左膀右臂。人家若要对付皇帝,首先要做的就是砍掉皇帝的左膀右臂了
而季桦首当其冲,祸是皇帝造的,刀却只能他来挡。
所以季桦才会那么忌惮跟瑜姐儿有联系。
瑜姐儿经他昨夜一分析,也知道自己不能任性妄为,便是他日再相遇,也只能装作不认识。
不然钱余两家若是因此被连累,瑜姐儿也不能原谅自己。
她倒是可以忍住不跟季桦相认,但是季桦的安危却是瑜姐儿放心不下的。
也不知季老爷子那边有没有什么办法
自打季家回了京城后,也没再跟镇里联系,想来是跟季桦一样,都是为了保护他们。
瑜姐儿隐隐觉得,好像越靠近京城,就越能感受到这边的危险。
若不是钱明被突然调来翰林院当官,其实钱家一家根本也舍不得离开家乡来到这里。
就连钱明来到京城经历一番波折后,想的也是等他当完一年的编修,就申请外调。
不然京城最近这种压抑的氛围实在很不适合他们。
只是皇帝不知从哪知道了钱家跟季老爷子关系好,便想把钱明留下来磨炼一番,看看他到底是不是个能用的人才。
所以钱明申请的外调折子,暂时是批不下来了。
季家那边倒是没什么消息。
自从钱明来京城里,都还没有见过季老爷子。
不过他倒是听过季老爷子如今虽然年事已高,身体却依然硬朗。
他家那些儿孙大多都被放回来了,只是有些儿孙在流放的半路生病没熬过去,就病没了。
如今的季家虽然人口都回来了,却也去了一大半。并无以往热闹。
季老爷子放宽心态,只叫孩子们不能冲动,不然又是小命不保。
季家那些儿孙经此一次的苦头,也知道不能冲动行事,便都安安分分的在为皇帝服务。
皇帝见他们识趣,便也舒了心。
如今他的左膀右臂都已然成熟,天时地利人和他都占了。就等着那些乱党哪天能全巢出动好给他们来个一举歼灭
这头。
瑜姐儿她们的马车又是陆陆续续走了一个月。
眼见京城脚下的大门近在眼前,余大郎紧赶慢赶,终于在天黑之前把马车驾到了京城的郊区外。
这里也算天子脚下了,离京城街上也就两天的路程。
眼看京城就在不远处,全家人终于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钱老太拍手道,“好家伙,终于快到了,这一路颠颠晃晃,都快把老娘的骨头给颠散架了。”
余老娘也说是,“要是再不到,我都想骂爹了。”
余氏听的无奈,却也跟着放松下来。
她如今肚子大的不行,身体极是疲倦,骨头也跟要散架似的。
一路上大家为了方便照顾她,都尽力把马车空间给她,好让她伸伸脚。
几个孩子更是孝顺,每天都会帮她捏捏肩膀和浮肿的小腿,所以余氏倒还能忍忍一路的颠簸。
今天马车终于到达京城外的郊区,余大郎便叫他们都下来走走,住上一夜再赶车。
因为这里算是皇城脚下,相对安全,路上还有官兵在时不时的巡逻。所以余大郎觉得在这里休息一夜倒是无妨。
这一路走来,他们也遇到过一些七七八八的倒霉事,好在人都没事。孩子们也都机灵,便也没吃什么亏。
如今到了天子脚下,他们自然都放松下来了。
这会郊区外面全是一片绿油油的大草地,看着就有想奔跑的感觉。
车上的人都下来后,男孩子们倒是都先跑了。
就连瑜姐儿跟团姐儿都很开心终于能下地走动。
她们已经许久没在地面上跑跳了。
这段日子她们天天曲着腿,都快血液不循环了。这会猛的一见到大草坪,瑜姐儿跟团姐儿都恨不得一步作两步跑。
钱老太难得没拦着她们。
虽说她们都已经长成大姑娘了,但到底还是贪玩的年纪。
加上闷了那么久的马车,这会让她们尽情玩闹一下也不是不可以。
月姐儿出来这么久,心也满足了不少。
从前她的世界只有香草镇,最多就是州府的距离。
如今她走了三个月的路程,已是看了许许多多风景。
这回她回去,都能跟她娘说个三天三夜的。
瑜姐儿这会懒洋洋的躺在草坪上呼吸新鲜空气。
她双手枕着头,一脸松快的畅意感。
团姐儿见状也过来跟她一起躺着,“姐,最近你心情怎么这么好啊”
瑜姐儿装傻,“这不是快见到爹了嘛”
团姐儿才不信,还抓了她的手腕,眼神贼精,“姐,你这手镯我以前怎么没见过呀,嗯”
瑜姐儿语塞,脑中连忙想着词,“嗨,这就是在那天市集上买的,你跟月姐姐去吃豆沙糕的时候我正好买的。”
团姐儿显然不信,“哦是吗”
“爱信不信咯”瑜姐儿故作镇定的哼哼两声,然后扭过头去不看她。
她心道,团姐儿这丫头的观察能力实在是太强了,她都快装不住了。好在团姐儿最后也没再追问。
姐妹俩这时候一起躺在草坪上,各自闭眼睛享受。
瑜姐儿扭头偷偷看了看假寐的团姐儿,这才小心翼翼的抬起手腕。
月光下,那手腕上镯边缘隐隐折射出了一丝银光。
瑜姐儿看着银光下那刻有她名字的雕花银手镯,眉眼都忍不住扬了扬,眼底具是笑意。
那日季桦不见后,瑜姐儿还颇为埋怨他不给自己留个只字片语。
但到了晚上,她却在她的荷包里发现了一个陌生的雕花银手镯。
那手镯古香古色,镯体上还雕了一圈繁花,十分有当地的特色。
瑜姐儿拿着那银手镯,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想找出点什么不同来。
她上看下看,终于在手镯的内侧发现了一行小字。
里面用小刀刻了,“钱静瑜”三个字,然后文字的后面还刻了一只猫
那猫儿本就是季桦收养的白猫,名叫小白,所以他连小白的名字都刻在瑜姐儿的手镯上了。
瑜姐儿本来还想不通季桦为什么要刻一只猫,还写了小白二字。
后来想想,他约莫是给那只猫取名叫小白吧
只是,他送自己礼物为什么要刻别人的名字就算是猫也不行
“还小白我呸”
远在苦寒之地的小白猫“喵”
瑜姐儿后来也觉得自己这醋吃的有点莫名其妙。
她跟季桦又不是什么关系,吃哪门子的醋哟。
不过只要一想到那张冷漠却又迷人的俊脸,瑜姐儿就忍不住晃了晃小脚,小嘴笑的贼嘻嘻的。
团姐儿就在一旁看着她恶心兮兮的笑容,一脸嫌弃。
“姐你干嘛呢”大室外的居然笑成这德行。
瑜姐儿睥她一眼,哼道,“你懂得屁。去去去,做你的饭去。”
团姐儿不乐意,“今天休息,不做饭。”
瑜姐儿无所谓,“随你。”说着便又站起来跑了。
团姐儿自己待着无聊,便拉着月姐儿跟她一起跑去附近看看有什么好玩的事。
瑜姐儿在附近逛了一圈后,便回来把余氏也叫出去走走。
余氏刚刚睡了觉起来,正好也想出去活动活动筋骨。
她挺着肚子,笑着挽了瑜姐儿的胳膊,跟着她一起出去大草坪上呼吸新一下的鲜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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