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源,这怎么可能,这些天你就在这附近找的,可是这附近已经没有水了”
在附近寻找水源的人也不只是乌青禾一个,虽然他们这个部落可以迁徙,可是现在到处都缺水,如果是远到十几天,甚至更久的地方,那大家也很难活得下来。
而且乌青禾每天一大早出去,每天晚上就回来,就算她是用跑的,那大概的行程也就是在正常走路的三天范围内。
这附近早就被大家搜刮遍了,根本没有多少水源。
“从这边西行三百里,是西海。”
太阳再大,海水却不会枯竭。特别是在远古,能出现两个太阳,自然也有掌管江河湖海的神。
太阳虽烈,却也没有那个本事连大海都晒干。
人群里就出现了抗议的声音“你们以为我们不知道海,那海水又苦又涩,怎么能解得了渴”
“就是,还有你怎么知道西行三百里是海,你每天早上出去,晚上回来”
乌青禾吹了声口哨,过了一小会,有人喊“野马,野马冲过来了。”
只见随着尘土飞扬,一头枣红色的野马便从林子边上冲了过来。
乌青禾每日得到的水,都喂给了这野马,她每日还会用些灵气,维持着野马的鲜活。
野马四只脚,跑得比人要快很多。
一头神骏的野马可以日行千里,有灵力的加持,一匹马来回跑六百里也不是难事。
而且现在大地干涸,娇贵的植物都死了,不过生命力旺盛的野草倒是随处可见。
她既然能够驾驭得了吗,那一日跑到三百里之外也不是难事。
至于海水的问题,乌青禾从屋子里拖出陶罐,往里头加水,又加上从外头换来的盐。
她往里面加了大量的盐,让之前那个质疑她的人喝。
“你搞什么名堂”
“喝,你不是问我海水能不能喝吗,省得我找了旁人来试,你又说要弄虚作假。”
那个部落的人在乌青禾的眼神下虽然还是心有不忿,但是还是仰头喝了一口,然后下一刻他就呸得吐了出来“呸呸呸,你这是干什么,浪费这么珍贵的盐,又浪费水”
乌青禾从赶来的族人手里夺过了火把,把大小两个陶罐外加一个盖子弄了出来,现在太阳已经西下,她架了个火堆,做了个简易的架子。
空空的小陶罐进去,盛满水的小陶罐出来。
她再把陶罐给之前那个质疑她的族人“喝”
对方对着小陶罐猛地吹气,然后皱着眉喝了一口,下一秒,他的眼睛睁得老大,这次水里没有了苦涩,反而很是甘甜。
等火烧完,大陶罐里的水都干了,底部又出现了白白的盐。
乌青禾接着说“我去到西海,发现海边许多盐粒,海水取之不尽用之不竭,这是夜晚,若是白日,光是烈日,便能弄出许多水来。”
在海边,她用灵力还能尝试做一下人工降雨,虽然不是从天而降的那种,但是可以弄点幻术,让人以为是下了雨。
“这倒是办法,可我们要怎么过去。三百里,又不是人人都有你这头野马。”
“那自然就要有劳你们辛苦,老人和小孩由牛马驮着过去,不过是辛苦几日。”
她逼进了一步“再说,你们说她是旱魃,又有何证据我记得青玉来这个部落的时候,下了特别多的雨。那我还说,你们是万一她不是旱魃,拿她祭祀了雨神,也无任何用处,你要给她赔这条命吗,还是说,你要把其他你觉得可疑的人,也一个个的烧死”
后者被乌青禾逼得退了几步,为自己辩驳说“我没有”
大部分的人都沉默了下来,他们因为单纯,并没有什么思考的能力,听之前青年的话,觉得有道理,可是现在乌青禾指出这一点,他们又觉得她说的好像也很有道理。
而且如果青玉不是,那他们难道真的要一个个地把人送上祭坛。
那当然不可能了
除了青玉之外,作为协助者的好些小姑娘,都是她们的儿女,虽然也不是没有那种愿意为了大我牺牲自己孩子的人,可是更多人不情愿送自己的孩子去死。
乌青禾对着青玉低语了几句,后者迟疑了一下,把面具摘了下来。
面具之下的小姑娘长了一张很白皙的脸,因为这张脸长久没有见到太阳,肤色看起来很苍白,和脖子跟手完全是两个色差。
她说不上多貌美,但是也说不上丑,眉眼清秀,眼睛有些发红。
“你们倒是说说看,她长得和大家有哪里不一样,旱魃脸有这么白吗”
先前嚷嚷得最厉害的人还是不服气,嘟囔了一句那她眼睛红红的。
乌青禾之前上前,对着男人的脸就扇了一巴掌,扇得还挺大力气。
后者踉跄了一步,被她这猝不及防的响亮一巴掌惊呆了,怒意立马涌上心头。
乌青禾的声音似冰,直接在对方的怒火上浇了一大盆冰水“你现在的眼睛比她的要红多了。”
大家顺着她的话一看,可不是,这小伙子脸黑,但是眼睛里的红血丝很是明显。
“她被你们这么恐吓,眼泪都没有掉一滴,还不准人委屈得红了眼睛。”
看着青玉的脸,一向和青玉不对付的青羽也说了两句“就是啊,去年这个时候特别多的雨水啊,怎么能够推到一个人的头上。”
虽然她并不喜欢青玉,但是说她是旱魃,那实在是太扯了。她是说青玉长得丑,因为她成天带着面具,又非常得大巫的喜欢,可是现在青玉已经是大巫了,事情成了定局。
而且现在因为干旱的缘故,青玉的辛苦,她也是看在眼里,大巫好像也没有她想的那么好,那么光鲜。特别是在青玉把面具摘下来之后,她突然就觉得,她和青玉没有多少区别。
族里除了青玉之外,就数她巫术学的最好,如果青玉被烧死了,还没有降雨,那下一个会不会轮到她呢。
这么一想,青羽就不寒而栗。
乌青禾的族长母亲终于站了出来“大家若是信不过青禾,那就寻几个人,我按照她说的,先去西海看一看,要是可以,咱们就搬。”
树挪死,人挪活,她活了这么长时间,经历的也不是这么一场干旱,只是今年尤为严重而已。
先试试看,如果不行,再稍作打算。
乌青禾自然没有说谎,这些族人见了西海的辽阔,还尝试了一下太阳底下晒水,自然也不说什么。
而且天空虽然不下雨,海边却是不怎么缺水的,他们过去的时候,海边还刮了风下了雨。
差不多过了些时日,他们就安排准备搬家,结果决定的当天,天空就下起了大雨。
这些族人都在欢呼雀跃,乌青禾冲进雨里,拿了根麻绳,把那日来捆青玉的几个人都捆起来,串成一串,然后拉到青玉的面前认错。
小姑娘看了半晌,然后突然就冲到乌青禾的面前,抱住她哭了起来。
青玉的眼泪落到了乌青禾的身上,这间屋子开始分崩离析,乌青禾便从这晶莹剔透的眼泪里看到了原本的轨迹。
同样的场景,只是两个太阳,变成了十个太阳。
愤怒的民众不顾青玉的辩解,强行把她送上了祭坛,负责执行这件事的不是别人,正是青羽。
在青玉被烧死的当天,十个太阳变成了一个,天空也终于阴沉下来,下起了大雨。
这个部落的人欢呼庆祝着,也不知道是在庆祝旱魃被他们烧死,水神原谅了她们,还是庆祝下了大雨,大家性命得救。
但是关于太阳的故事,很快就传了过来,十个太阳和青玉并没有什么关系,是纯粹是因为天帝的儿子金乌太调皮。
至于太阳消失,那是因为有英雄弈射下了太阳,所以恢复了秩序。
青玉纯粹是因为凑巧,所以被送上了祭坛。
整整晒了十日,被暴晒而死。
就算是出现了这样的误会,但是大家并没有忏悔,因为忙碌的生活占据了他们全部的心神,足以让他们忘记掉自己犯下的过错。
没有一个人记得青玉,哪怕是只有一个人也好,青玉也不会这么怨恨,可是没有人记得她。
被活活晒死的青玉于是无比怨恨,因为这份怨恨,她成了传说中带来旱灾的女丑。
女丑有大蟹,那大蟹便是她生前救过的蟹所化。
从此以后,她出现在哪,哪里就有了干旱。
那些献祭了女丑的族人。虽然躲过了第一次的干旱,却没有躲过女丑的怨恨。
“谢谢你。”
女丑眼泪干涸的时候,乌青禾眼前的记忆世界也分崩离析,她站在了神兽宗的殿门前头。
原本灰尘扑扑的神兽宗仅仅几日就仿佛变了个模样,小师弟天竹看到乌青禾,立马朝她用力挥手“掌门师姐,你来的正好,咱们今日就要广收弟子了”
乌青禾有些恍惚,就见一只大蟹驮着一个青衣女子上了山来,她说“我家小蟹这几日叨扰府上了。”
她看了眼天竹手里用灵符写的招生启事,又问“它很喜欢这里,你们觉得我怎么样可以成为神兽宗的弟子吗”
“可是”
小师弟立马看向乌青禾和师兄苍玉。
乌青禾和苍玉异口同声“当然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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