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凤凰到底还是法术的衍生物, 按照常理来说司易思不该碰得到它
可就在火凤凰展翅攻击的一瞬间,被它“融化”成雪水的丝线竟从它的体内疯狂重新滋生出来它们从内部生生凿穿了出来, 以完全、彻底又迅疾的速度克制住了炽热燃烧着的法术火焰。
丝线一定的自主改变了形态, 变作了似乎飘着一层寒气的冰凌,它们尖锐、冰寒的棱角从火凤凰的鸟身每一寸皮肤上贯穿出一个小尖儿来,将火凤凰烧灼的火焰都变得像是它哀鸣泣出的红血。
一小部分的冰渣乖巧的附着在司易思的掌上, 使得他借由法术接触得到法术
司易思打了个响指, 银色眼眸像是在高温下融化流淌的水银,拥有着无法让人忽视的毒性。
火凤凰火焰化作的眼眸疯狂摇曳着, 闪动着痛苦、微弱的气息, 更有着拼死一搏的势头, 但那些冰凌似的法力心随意动,又哪里会留给火凤凰一丝喘息的时间
在扎穿它的身体后,冰凌又迅速融化, 直到恶魔们的视野中再看不到冰的颜色。
亚当斯屏住了呼吸, 紧张起来
这是出了什么岔子
没能成功控制住这该死的法术吗
他一根手指头凑在嘴边,紧张起来差点把指甲给啃秃。
可亚当斯错了
他没有移开自己的目光,自然就看到了接下来发生的惊人的一幕,火凤凰本在剧烈的挣扎着,却突然低下了头,翅膀也温顺地合上。
下一刻,火凤凰猛地抬头,它眼眸中的烈火变得更旺、烧得更加平稳,但亚当斯没有错过它的眸心处的一点儿碎冰
它身上的戾气在抬头这一瞬似乎完全散尽, 甚至冲着司易思这个敌人撒娇样作势蹭了一蹭。
这哪儿是危险十足、燃烧人们性命的法术这分明成了一只乖乖听话的宠物
司易思伸出了手,接住朝他飞来的火凤凰,任由它停在自己的手臂上。已经被驯服的火凤凰收拢了张扬肆意的情态,看着倒只像是一只过于美丽的鸟儿了。
“他们”
看着这一派和谐的景象,亚当斯忍着热浪目光移向了那些拼命的人族。火凤凰这一大祸端是解决了,只是这些人族身躯崩坏的迹象始终没有停止下来
从他们身上源源不断地涌出微少的法力补充到火凤凰身上,这些法力都以逐渐榨干人族的生命力、血肉为代价。
亚当斯压抑不住眼中深深的厌恶。
他已经意识到不对,这些人族士兵根本不是被精心养着的法师或者是贵族的死士,他们的身上、手上的细节处刚好否认了这个猜测。
那他们为什么会拼了性命的也想要杀死亚当斯这一批恶魔
谁会这么白白的去送死更不要说身体崩裂会带来多难以忍受的痛苦,这一批士兵却无一人发出不堪忍受的嘶吼、呻吟,正常状态下的人怎么可能是这样的
就只有一种可能。
人族士兵是被强征来的壮丁,他们被人操纵着牺牲自己的生命来消灭恶魔。
他们自己的意见恐怕没有人会注意,反正成为傀儡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但说实话,这些人族要死也影响不了亚当斯,可他直觉的生出一种危机感,倘若让人族身体继续崩裂下去,他们这支数量远远小于人族的队伍也讨不了好。
经过刚才的种种,亚当斯包括剩下的恶魔都不自觉的相信起了司易思,他们不约而同地看向司易思,想要知道他接下来有怎样的打算。
司易思没回答他,他专注地与羽毛绚丽的火凤凰对视,忽地伸出手来在火凤凰的眉间虚点了一下。
刹那间,亚当斯看见了此生以来见过的最璀璨的花火
火凤凰眷恋地用喙轻点了一下司易思的手背,闭合的羽毛转眼间展开,身体腾飞将这仿佛燃烧火焰般华美的羽翼托起。
它摇曳着羽毛,顷刻间在空中化成了一团无定形的火焰,朱红的羽毛从半空中纷纷扬扬坠落,还未落地就成了一团团火红的“流星”。
它们毫无遗漏的挨个儿将花火传递给了这些形容狼狈的人族。
火凤凰优美的身形,落下的耀眼羽毛倒映在亚当斯眼中,让他的双眼似乎都要沉溺在它创造出来的火海当中了。
这些火焰羽毛融入了身体崩溃的人族体内,以神临般的速度迅速地修复着破损的肢体。
有赤色的火焰在人族身体里烧灼,仿佛岩浆流淌,却又无害得很。
维持住人族的身体所需要的法力无疑非常庞大,可半空中的火凤凰没有完全消失,它只是形体变小了不少,眼眸也不再是跃动的火焰,而是鸟类的、宝石样干净的双眼一双银白色的眼睛。
缩小的鸟儿飞回到司易思身边,蹭了一蹭他的袖口。
被修复了身体的人族虽然伤口看着狰狞,却没有血从里边流淌出来,他们也更是干脆利落地全部晕倒在了地上,免了又一场恶战的发生。
莫大的危机就这样在司易思轻描淡写的操作下解除。
亚当斯无法松一口气他的脑仁突突地乱响着,精神紧绷到了极点。为什么明明已经脱离了困境他还是觉得危险并没有离开
一种无形的感觉促使着亚当斯脑内警报不断
浮格扶了一把踉跄的亚当斯,声音压抑着问他“那位是莱茵的圣者克莱尔”
在阳光下司易思的容貌完全暴露了出来,银发、银眼,甚至还有白衣上点缀的金色的叶片以及他不可忽视的庞力,还有那柄月华法杖
都证明着他的身份。
“这、有什么吗”亚当斯奇怪问,“我们不是都知道他也被骗了,并没有真正屠戮我们的同族吗”
“等等,”亚当斯突然想到了什么,“我们的同族是被莱茵国的抓走的吧现在这批死士一样丧失理智的士兵不会就是那个搞事的国王派来的吧”
就在这时候,浮格用力的咬了一下唇,这乍一下直接把他嘴皮子咬出血来。
“你没发现我们的同伴看这个人类圣者的眼神不对吗”
浮格咬着牙说,血液让他的嘴唇抹上一层血红的颜色,看在亚当斯眼里这血红色上似乎还隐约浮现出一种凝固的黑色不详又邪恶。
他倒退了一步“什么意思”
浮格漫不经心地往周围看了一圈,古怪的笑一笑。亚当斯和浮格的对话并不隐蔽,自然也吸引了司易思的注意力。
司易思顺着浮格的目光看向那些负伤的恶魔,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都默默地站了起来,神色略微有些阴沉,保持着一种绝对的缄默。
他们大半都低垂着眼帘,让人看不清神色,可没有一个恶魔在发神,他们眼睛垂着,视线却像是一条潜伏的阴狠的毒蛇翻着白眼滋着毒牙
无一例外的落到了司易思的身上。
司易思不难想象他们正以怎样的目光看着自己,无疑带着恶意。
不太对。
他一瞬间分析,却没有惊动恶魔们的打算,而是暗中观察着,甚至留出一些空处留给这些状态奇异的恶魔自我发挥。
“我去看看那些人族。”司易思说。
他无视了亚当斯欲言又止的眼神,把这小可怜暂时落在了狼窝里。
行为奇怪的恶魔在司易思在时不敢妄为,可就在他刚刚迈出去几步就顷刻间炸开了。
他们自以为的低声说话听在司易思耳中就像千万只蚊子嗡嗡叫,这些恶魔们古怪的行为大概率还间接的影响到了他们的智商,反正司易思觉得他们看着就像是不太聪明的样子。
这悄悄话和指着司易思直接骂有任何区别吗
亚当斯眼睁睁看着人类圣者走远,无论他扔了多少个暗示性的眼神也没有用。
浮格还在旁边幽幽的问他“怎么了眼睛抽筋了吗”
恶魔们注视着的对象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换成了亚当斯,大概是因为他表现得有几分异常的缘故,他们主动凑上来想要同化掉他。
“是、是眼睛抽筋了”亚当斯一身鸡皮疙瘩起来,一句话说到最后险些破音。
他绝望又失望地看着司易思完全没有任何戒心的背对着这群发生了诡异变化的同族。
你转过来看看啊,别去管还没死的人族了,你已经被盯上了
亚当斯一边想着一边欲哭无泪,他甚至开始主观的臆测人类圣者应该一直以来都将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信仰神明和修行法术身上吧。他完全搞不懂人心的黑暗面这些复杂、乱七八糟的东西吧
所以才会完全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同族的不对
完全将司易思做过什么忘得一干二净了呢。
亚当斯死盯着司易思的背影,看他挨个儿检查人族的情况,在每一个人跟前都停驻了好长一阵。
他更是感觉到了一种自然的、生命力的气息,这应该是司易思在每一个人族身上都施加了一个恢复的法术。这一个一个扔下来,对法力的消耗无疑是大的,亚当斯于是更加担心。
亚当斯觉得自己该自救。
司易思做样子的扔了几个掺杂有生命气息的假把式,看似毫无防备的背对着恶魔们。
亚当斯和恶魔们的对话一字不漏的传入了他的耳中。
“为什么要这么说”亚当斯语速飞快,争分夺秒,“他就算是人类的圣者又怎么样他老早就被那个莱茵国国王算计得被打成罪人,说他和我们恶魔同流合污呢”
“同流合污”有一个恶魔冷笑,眼神如闪电一般有威慑力,“确实是同流合污,不过是他这个人类加入了我们的阵营,还是你跑去和人类同流合污了呢”
“我们是什么恶魔。”
“那个克莱尔是什么他只可能站在人类那边,跪舔当权者试图取回被剥夺的权利”又一个恶魔嗤笑一声,“人类的卑劣把戏”
亚当斯的声音被生生卡了一下。
“不是这样”他斟酌着用词,“他是站在、站在正义这边的”
“小亚当斯,我们这些恶魔不就是邪恶的存在吗那他可不就有正当的理由攻击甚至杀害我们了”
“浮格、浮格,”亚当斯还在抵抗,“他救了我们啊,救了你、我,还有更多的同族,如果不是他,我们很可能就葬身在这里”
不行的。
司易思背对着他们轻轻摇了摇头,从一开始,这些恶魔就已经不是可以正常交谈的对象了。他们身上浮动着某种间接影响、介入他们的心智的玩意儿,那东西大概起的是放大恶念的作用。
恶魔们会不吝啬用最大的恶意去揣测司易思所做的一切。
感激都被喂了狗,本来潜藏在心里的人类和恶魔之间的隔阂在催化下彻底爆发
好的想成坏的。
坏的想得更坏。
就好似司易思这人类圣者从骨子里头都是坏的、烂的。
果不其然,数个恶魔应声道“那又怎么样我们怎么觉得他是和士兵老早就串通好的一个脸,一个唱白脸,嘿造神的糟糕把戏不就是想要让我们信仰他信仰到死吗”
他们看出了亚当斯的反对情绪,于是又补充说“你去问一问他,他会杀死这些人类这些同胞吗”
每一个恶魔都露出了怜悯的笑,它们给人种僵硬感觉,一个个的笑脸环绕住亚当斯,冲他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魔音。
“杀了他吧。”
“这是最好的机会,很简单不是吗走上前去,趁着他最没有防备的时候,将刀捅入他的心脏。”
“没了心脏,还能活吗”
“杀了他”
“杀了他”
杀了谁啊司易思偏了偏头,他暂时豢养的小火凤凰也跟着把脑袋偏转了过去,瞅着喊着杀死他的口号的恶魔们发出了烦躁、炽热的火气。
它一边烦躁、临近暴动着,却又不忘用另一边视野小心翼翼的观察司易思的举动,似乎只要等他一声令下,它就会第一时间俯冲出去烧掉这些冒犯他的恶魔。
实在是又乖又躁。
“别闹。”司易思轻飘飘的安抚住了小只的火凤凰,它的羽毛在司易思的轻抚下重新变得柔软、服帖起来,摸着有种羽绒般的轻柔触感。
手感意外的不错。
比起阿秃来说怎么样呢
司易思忽地联想到了被自己扔在主神空间里修炼的阿秃,觉得这两者还是不能比的
阿秃是有灵性的存在,而火凤凰它只不过是克莱尔身体的一个半成品造物,造物天生眷恋主人,这是天性。
司易思想着想着就有点走神。
克莱尔在他心里笑“嗤,阿秃”哎这名字。
“怎么了”
“没什么,”克莱尔已经自动学坏了,学会了面不改色说瞎话,“听起来是个很可爱的名字。”
“我也觉得,”司易思勾了一下唇,“你对未来想要做什么已经有了一些眉目了吧”
不然,克莱尔的声音不会这么轻松、没有压抑感,也不会有心思和司易思说这种闲话。克莱尔身上的那种神性的桂冠在这一刻似乎完全被摘落了下来,他变得像是个活物,而不是个
像火凤凰一样的造物。
在恶魔们密谋着杀掉他的时候,司易思正和克莱尔无所事事的聊着些轻松、愉快的事情。
“是的。”克莱尔答得很快,声音里夹杂着豁然开朗的意味。
“平衡”克莱尔将司易思曾经提及到的词重新放在了嘴边,语调淡淡又似乎有些不明的复杂,“你说得对。”
“人族、恶魔、精灵亦或是别的种族也什么不同呢各族间相互仇视,纷争不断,这和他们的信仰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克莱尔说,“可真正的神明需要信徒这样疯狂的对外扩张,剿灭异教徒吗”
当然不是,司易思说,不然他早就动手了,可不会留一丝情面。
“所以我想”克莱尔总结说,“有没有一天各种族可以和平相处,不干扰各自的信仰,也不因此仇视、敌对异族我的神明希望我成为希望,那我就成为希望就好了。”
只是这一次,他做出这个决定绝不是毫无思考着遵从着众神的期望,而是完全的基于克莱尔自己的思考。
克莱尔的想法在这片大陆上这个时间段来说简直可以说是大逆不道,分分钟可以被打成邪神的那种。
很多人不一定能接受这种先驱的思想,一些东西已经根深蒂固在他们的脑子里了。
和异族和平相处
异族都是个什么玩意儿,能和我们媲美吗
说这话的人怕不是个傻子吧
克莱尔的远见放在大部分人眼中都是无稽之谈,荒谬得可怕
可就正是因为这样
他才会被众神称作希望吧。
他将一力把握、掌控住这片大陆的脉络,以一己之力带给大陆的未来的一个崭新的可能,掀起又一个巨大的风暴。
“我可以做到吗”克莱尔问着司易思。
司易思知道他不是想要自己的肯定,他早就决定下来,只是告知一声。
“当然。”他答得干脆,答得兴味盎然,“我会帮助你的,我的寄主。”
司易思和克莱尔没有一个提到后边虎视眈眈的恶魔,完全将他们抛在了脑后。不过也不奇怪吧
恶魔又哪有被他们放在眼里的能力呢
司易思漠视着他们的存在,也漠视着背后用不入流手段操纵着这一切的幕后主使
他从来没将他们放在眼中。
做什么都无所谓
反正再多的算计在绝对的强大下都像被水浸湿的纸片一样脆弱不堪。
“好。”亚当斯的黑色眼眸里翻滚着什么,他似乎完全沉寂了下来,变得和身边的同族一样死气沉沉下来。
他们窃窃私语着,递给他一把匕首,保持着微笑说“你是最适合的人选啦。”
“他最相信你,绝对不会防备你。”
亚当斯缓慢地、坚定地接过这把匕首,眼神有些空洞。这把匕首身上镶嵌着一块儿很漂亮、华丽的宝石,倒和禁咒星火变作的晶石有分相似。
这是一把见血封喉,有法阵加持的匕首,当它汲取到第一滴鲜血的时候,匕首就会探出像荆棘一样的尖刺,尖刺更是会伸长、死抓进肉里,它会穿透那一整部分的血肉,再在重新呼吸到空气的时候生出弯钩一样的东西。
亚当斯没有异样的朝司易思走了过来。
“克莱尔。”他换了名称的喊司易思。
在司易思偏过头来的一瞬间,手臂挥动行云流水的将匕首往他胸膛扎了过去。
所有恶魔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这一幕,好像在等待着注视历史。
匕首擦过了司易思的衣服,亚当斯飞快的松手扔下了它,仿佛烧着屁股似的扭曲着脸大叫
“走”
可就在他警示性的话说出的下一秒,无数刀刃在他的眼前绽放出了锋利的银芒。
亚当斯看见了鲜血飞溅的景象在场的恶魔从四面八方包围住了司易思,他们每一个都保持着相同的姿势,抽出刀刃的架势
亚当斯捅出的匕首被他自个儿扔掉,可他的同族没有任何影响的人手一把武器送入了司易思的身体中。
人类圣者的四肢、腹部、颈部都溅出了血花,仿佛一场血腥的、猎食的盛宴,亚当斯一阵天旋地转,徒劳地张开手臂想要抓住人类圣者倒下去的身影。
他觉得那双银色的眼眸此刻当是含着泪的。
正如他的心堤已经被洪水冲毁。
你们怎么能、你们怎么能亚当斯的心底暴跳如雷,他行动上也这么做了“妈的他是你们的恩人”
他刚扶住司易思的身体,决定拼着命也要把他的身体带出这个诡异的地方。同族、什么同族,他不管了,爱谁解决谁解决吧
亚当斯碰触到司易思的身体,却一下子探了个空,倒是揪到了羽毛似的东西,还看到了从指缝间弥散的一些白色的小光点。
小光点像是神座下的天使无意间流落人间的羽毛破碎形成的。
美丽又圣洁。
“叽”亚当斯听到了一声愤怒的“鸡”叫,光点散去他看清了自己真正逮住的东西一只暴怒的火凤凰。
恶魔们的刀刃插入了火凤凰的体内,却完全的穿透了过去,没有带下一丝血液。更甚至他们还反过来将自己带入了困境当中,一缕缕法术火焰毫不客气地将刀刃连带着他们的手臂威胁性的裹住。
火凤凰恼怒的偏头,死命的像是只小鸡一样疯狂啄着亚当斯的手背。
“”亚当斯被痛感给惊得麻木。
他不自禁地偏过头去,恶魔们包围的其实是一只摸得到但没有实形的法术火凤凰,而在他们的包围圈以外
司易思好端端的站在那里,无悲无喜。
他给亚当斯的感觉就像是神明俯瞰人间。
“玩够了,”司易思轻声叹息的说,看向亚当斯,“擦擦你的眼泪。”
“我没事。”他说。
亚当斯擤了擤鼻涕,又打了一声嗝,躁得差点儿没把自己埋到土里去。
他恶魔的帅气形象啊,就这么毁于一旦了
不过
真好啊。亚当斯一边嫌弃着自己,一边想。还好司易思的力量强大,不然他就要亲眼看着救了自己和同族的人被同族杀死
想想都崩溃。
“怎么处理”
亚当斯接受的速度很快,他似乎一下子就想通了。司易思很强,他们这些恶魔数量再多都是花把戏,他怎么就因为慌张给忘了呢
喂喂,争气点啊。亚当斯很快振作了起来,目光冷淡的看向同族们。
“小叽。”取名废没有自觉的司易思喊火凤凰,火凤凰应声而动,迅速松开死命啄亚当斯的嘴,腾飞起来。
“叽、叽叽”它大声叫着,分出的一部分羽毛继续困着恶魔们不放,再用变得宽大的翅膀狠扇恶魔们的脸,再用喙子到处乱啄
按理来说它一个虚体是打不疼恶魔的,可火凤凰浑身都是溢散的火系法力啊这玩意儿动起真格来可比什么击打在肉上受到的痛感要大得多。
“啪啪啪”
司易思听见了清脆的、听起来就很疼的响声,伴随着火凤凰一阵发狂的护主行动,清而洁的法力汇入每一个恶魔的身体当中,再多的猫腻都阻挡不了火凤凰清扫的步伐。
恶魔们僵硬、直立的身体恢复了一点活性,不一会儿以后就有恶魔嘴里发出无意识的轻声吟语。他们阴沉的神色从脸上褪去,取而代之的是茫然和愧疚、不安。
他们有自己被算计后做的所有事情的记忆
“啊”
可没等恶魔们做出下一步举动,火凤凰的“清扫”亦或是发泄愤怒的行为引起他们一阵又一阵的失声痛呼
“啊、痛”
“我的脸”
火凤凰发出软乎乎的叽叽叫,嘴下、翅膀却是毫不留情,一下又一下的非要“斩草除根”恶魔被打得东倒西歪,站也站不稳,一张张俊脸不仅肿了还被烧了,四肢也似乎被打得不成人样。
他们也不敢反抗,叫了几下后就把叫声卡进了喉咙里。
他们刚才是被猪油糊了脑子吗怎么会做出这么蠢的事情他们还没察觉到一点儿不对劲,现在苦主要收拾他们
他们除了乖乖忍受能怎么样他们理亏在先
恶魔们嘴里苦涩,这种催化的作用让他们直视了内心深处的一些真实的虚伪的想法,也愈加让他们愧疚,无法做出还手、反抗的行为。
亚当斯旁边围观着,一边儿看到恶魔挨打就觉得自己的脸似乎也被打肿,一边儿又觉得痛快、解气。
绝对不是什么落井下石的原因。
“我们,我非常抱歉,”等到火凤凰自主停止了鞭挞恶魔们的行为后,亚当斯斟酌着说,“感谢您救下了我们,我们却反过来对您恩将仇报”
“我将会将这件事情上报,届时您想要什么补偿都可以提出来。”
这支恶魔小队是在他管理下的,现在出了大岔子,亚当斯有责任承担他们做下的一切错事。就算他只是个光杆儿小队长,没有太多的信誉度。
“我们可以补偿。”
“一魔做事一魔当”虚弱的恶魔们七嘴八舌的揽下责任,看向亚当斯的眼神已经变了。
司易思看了一眼就知道,亚当斯的所作所为已经一定程度上折服了他们。他已经开始逐渐建立起自己的威望。
“不必。”司易思已召回了火凤凰,在它那里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东西。
如果司易思不在这儿那中招的就会是全部来这里的恶魔,他们的恶意会倾泻到另外的地方
司易思“抓”着那一缕若有若无的恶意气息,目光掠向了这里附近的城池。
那方向是人类城池。
这是在邀请他过去吗司易思准确的看向那个方向,尤利安想做什么他必然是算计着什么的,那这样司易思没有不去的道理。
亚当斯还在等着司易思索求的补偿。
很快,他却看见司易思斜睨了他一眼,淡淡的抛过来一点儿目光,嘴角翘起来了一点不明显的弧度。
“我希望”司易思只对亚当斯一个恶魔做出了回应,“你能成为新的恶魔的王,你做得到吗”
亚当斯一怔,不敢想象他要求的补偿居然是这个。这、可以给他任何好处吗
可不可否认的,被司易思这么看着,亚当斯的胸腔里涌现出了一阵又一阵的火热。他的野望被这么直截了当的揭穿,人类圣者且对他寄予了厚望。
他为什么要拒绝
他沉沉的、深深的开口“我会的。”
我会,而不是我尽力,说出这句承诺的亚当斯眼睛里的火焰彻底被点燃
“我只要这个就够了,”司易思说,“我要去个地方。”
他平静阐述着“大概会很危险吧,你要去看看吗”他已经不耐烦和尤利安这样周旋了,毕竟克莱尔的希望可不是和尤利安死磕。
完全没有意义的事情他不想多等待。
所以,速战速决。
“去”
恶魔们负责将同族解救回去,他们也没有立刻将人族杀掉,而是带着种等司易思做决定的想法。
司易思和亚当斯往人类的城池走了过去。
啊。
司易思看着太过醒目、无法忽视的祭坛,想起来了这是什么时候可不就是第二代圣者从临时转向正式的日子吗
赶巧了。
祭坛古朴,带有一种深沉厚重的感觉,台上的第二任圣者莱茵的金色眼眸倒像是金子一样璀璨,显得矛盾又富有美感。
金钱、阳光总是让人趋之若素的存在。
清冷的月亮早被人们抛之脑后,他们将他打成叛徒,涂上污名。
第二任圣者取代了克莱尔的地位,将要在这里成为新的圣者。一个仪式是很有必要的神降仪式,这代表着神明眷顾自己的信徒,也会让民众心下大安。
但
不对。
司易思看着台上被神降的莱茵圣者,和着克莱尔一起露出了冰凉的笑。
他摘下兜帽,将自己暴露在阳光下,更是以一种堪称亵渎的方式踩上了只有圣者、国王和神明才能够登上的祭坛。
司易思银色眼眸危险而冰冷,他无视了所有民众的讶异呼声,只是看着这个“神明”
“就凭你也敢伪造神降”
他就像是出鞘的利剑一般,终于露出了尖锐的棱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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