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有相当的危险性, 进入到她的记忆里的我们一时不察可能会被她的痛苦记忆给吞没,迷失自己, 留在外边的只剩下一些躯壳”
秦明提醒着司易思。
他不懂司易思和这个冒牌货不、宁希慕是什么关系。
一个普通人为什么要掺入这种事情里呢
司易思回答他“米巧巧是你什么人。”
“无法取代的亲人。”秦明下意识回答。
“所以你不想救人了吗在这种要紧关头还有心思为我解说。”
秦明一愣,嘴唇蠕动着不知道说什么。
这场还没有真正到来的地震震动的频率越来越大,地面摇晃得厉害, 就仿佛随时都能撕裂开狰狞的巨口哦。
不能再等了,也不能迟疑
秦明咬了咬牙,喊宁希慕“尽量放松你的大脑, 我才能使用能力”
他喊着, 手搭在宁希慕额心处试图让灵力浸没进去,但迟迟没有任何事情发生
司易思看了秦明一眼,上前一步轻声在宁希慕耳边说“放松下来, 不然秦明会死。”
他的声音很轻, 却一下子钻入了宁希慕的耳中, 她本来全身包括大脑都胀痛得快要爆炸,已经浑浑噩噩不知道身处何地,但司易思这一句话却强行拉扯着她出来,恢复了一阵的清明。
放松下来, 不然秦明会死
宁希慕大睁着眼睛露出痛苦神色,在短暂的夺回自己身体的控制权的时候, 她的喉咙里泄出来一丝虚弱的喘息。
“不能”
与此同时, 宁希慕强忍着痛放空大脑,允许灵力的侵入
秦明的能力将他包裹在其中,在他的身体软倒的一瞬间, 司易思扯住了他的帽子
两个人一起坠入了回放的宁希慕的回忆中。
两人身体失去意识的一瞬间,一个倩影到了宁希慕旁边,她微微皱眉看着浑身上下充溢着过多的灵力的宁希慕,再扫了一眼没知觉还一副臭屁模样的秦明。
“太胡来了。”
游微月这么说。
她将秦明这臭小子拖起来,三两下放到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再到了司易思身边。
游微月低头盯着这张俞安宴的脸看,缓缓流露出些许迷惑的神色。
然后她颇为小心的、轻缓地将司易思的身体带起来,放到一个有软垫子的椅子上。
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看着更顺眼。
也更让她熟悉、不禁激动起来。
宁希慕的回忆中。
“你怎么进来了”
两人几乎是一起睁开眼的,秦明一瞅见司易思就大叫起来。
他语气不客气,但确实是在关心司易思。
“你只是个普通人,长期保持浸入回忆的状态很可能会脑死亡的你们这些普通人就不能多想想什么是你们不能够掺和的吗”
“那就速战速决。”司易思没什么波动的开口说,“再来,你们组织都只有你一个人吗,出了问题没别的人来打整了吗”
秦明一卡壳“当然不”
“那就对了。”
司易思一双眸子静静地看着秦明,无端的给他一种巨大的压力。秦明发现自己居然有点怂面前这个身材修长的俊美男人,他黑色的眼眸就好像能洞察人心、穿透灵魂似的。
他总觉得自己正在面对微月姐
微月姐发怒的时候也是这样,也不说话愤怒的斥责他们,就安静的凝视着犯错的人,好像一只冷酷的野兽打量着自己的猎物准备下口。
秦明脸上露出丝羞恼,他怎么会觉得自己气势压不过面前这人呢
司易思不看秦明颇有点恼羞成怒的表情,环顾四周。
他和秦明都身处在一个有些老旧的房子里,墙纸有发黄剥落的痕迹,防盗门边有散落的两双拖鞋。
四处都是两个人在这里生活过的痕迹。
门边的鞋柜上扔了两把黄铜钥匙,还有一张皱巴巴的单子。
司易思远远看去就简单推断出来了他和秦明的处境。
他和秦明在这里是两位合租者。
秦明的能力将他们自动合理化成为“米巧巧”的回忆中的一员参与者
“笃笃。”
门口响起来了敲门声,司易思把门把手扭开,对上了一个脸蛋发黄的小女孩的脸。
小女孩扭捏的说“抱歉家里没有油了,我能不能、能不能再借一点你们的油”
司易思凝视着小女孩瘦得只剩排骨的身体,看着她因为营养不良凹陷下来的脸,答“好。”
“你要多少,我帮你倒。”
“不多,一点点就好。”小女孩感激的说,一双黑色眸子里带着脆弱、但也夹杂着一丝纯真。
司易思看着小女孩晃悠悠进入对门,做贼似的关上门。
一个烫了潮流卷发的中年妇女从司易思他们门边走过,看看小女孩离去的身影,了然开口
“你们也太好心了,这年头赚来的钱连维持日常生活都难,你们这两刚毕业的大学生还总给隔壁那小姑娘东西。”
“但给了一次、两次,接下来八次、九次你还能给吗”
这阿姨说。
“隔壁那家苛责他们的大女儿是常事了,唉这么说吧,如果你不想让那可怜的小姑娘一而再再而三的失望,就别再给她帮助了。”
“她又摆脱不了她的家庭,还能怎么办呢只能挨着了”
这个阿姨痛心的说。
司易思在这时听到了极力掩饰的炒饭的声音。
“我走了,唉。”阿姨无奈地叹息了一声。
“这”秦明露出了无法想象的神情。
他小时候和米巧巧因为各种原因被遗弃,送到了孤儿院里,虽然孤儿院的生活不算好,但秦明和米巧巧的能力却让他们过得还勉强。
苦是有的,但秦明记得更多的还是和米巧巧一起陪伴的美好回忆。
他和米巧巧在最开始的其实都很渴望有父母的陪伴,可现在这么十几年过来,他们早已经觉得有彼此就够了。
有游微姐她们那样的亲人和朋友。
所以秦明难以理解,为什么这个小女孩的家人不呵护着她
“这应该就是米巧巧。”司易思说。
秦明下意识反驳“米巧巧一直和我生活在一起”他不会让她这副,面黄肌瘦的可怜模样。
司易思轻轻扫了秦明一眼。
秦明的话脱口而出,他才想起来司易思说的米巧巧应该是指的宁希慕。
这样的人生是属于宁希慕的,不是米巧巧的。
秦明咬紧了唇瓣。
司易思喊住他说“我们应该是被安排成她的回忆里的某两个角色。两个经济不太充裕、租房住的两个大学生。”
“现在,收拾收拾好你自己,我们出去到小区去看看。”
秦明低头一看自己,一身睡衣还踩着个拖鞋,确实不能出去见人。
“去小区干什么”
司易思沉沉的哼了一声“邻居闲聊间透露的信息是最多的。”
如果想要知道宁希慕家里的什么事情的话,这无疑是个最快的途径。
他们总不可能直接去问宁希慕家里这些加害的人吧也更不可能直接去问宁希慕,戳中小姑娘的伤口。
事情进展得很顺利,司易思和秦明被安排到的这个角色小区里的人都挺熟悉,还朝他们熟稔的打招呼。
“有女朋友了吗,小明”
热情的阿姨招呼着秦明,秦明眼角抽搐了一下。
果然他到哪儿都摆脱不了这名儿。
“我们暂时不考虑这些,”司易思说,“对了,我们刚到这里,很多情况都不太清楚。隔壁那家人怎么一回事啊,怎么能这么虐待一个小孩子”
“小红啊,你不清楚情况。”阿姨说,“那家人重男轻女,那家人的婆婆是个最恶的,宁希慕那小女孩的爸爸酗酒、妈妈软弱,根本没办法管。”
小红
司易思动了动眉头。
秦明噗的一声放肆的笑出声来。
他看到司易思的目光扫过来,猛地一下捂住口鼻,几乎是条件反射性的。
“这算是暴力行为了吧就不能叫来警察管管吗”很快秦明笑容消失,严肃着脸问。
“管,怎么没有管”阿姨说,“小区里的人倒是叫来了一次警察,那女警察把宁希慕小女孩带回所里住了一夜,等到这家里的人松口承诺说不会再虐待她才把她送回去。”
她抬了抬脖子“但现在你看看这情况就懂了。这家人头天满口答应,第二天就忘了什么承诺,更是把小区大伙儿报警的事情推到小女孩身上,打得她惨叫整栋楼都听得见。”
“家事、家事,我们有什么办法救了她第一次,我们救不了她第二次,反倒会害了她也不知道宁希慕什么时候能挨到成年,这样就有能力离开了。”
阿姨唏嘘说“她为什么不投生成个男孩子呢她弟弟和她遭遇的是完全不一样的待遇啊”
“你去干什么”
司易思看着秦明头也不回地往回走,眼里冒着怒火。
“还能做什么”
秦明话还没说完,就被司易思打断。
“你想直接处理掉那家的人吗你想清楚了,要是那家人遭遇了意外,你觉得有一些嘴碎的人会怎么说宁希慕”司易思说,“他们会说宁希慕是扫把星,不该存在。”
“我们处于宁希慕混乱的回忆当中,我们的目的是让宁希慕脱离被她所拥有的能力反过来掌控。”
“那么这一切就必须靠着宁希慕自己来,只有她自己挣脱了痛苦记忆对自己的影响,她才能阻止地震的真正降临。”
秦明瞳孔紧缩“你知道米巧巧不是米巧巧”
而且不仅仅是这样,他突然想起来一个疑点,司易思一个普通人为什么会知道地震的真正源头来自能力失控
司易思朝他礼貌一笑“很快你就知道为什么了。”
秦明“”
他在心里嘟囔,我不喜欢猜。
秦明很快又开口“那怎么办,我们什么都不管、不插手,就完全当一个旁观者看着她什么时候能够自己挣脱出来吗”
“很快。”司易思看他,“你就知道了。”
我不猜秦明愤愤地想。
他们一起回到出租房里头,在门口看到了个灰扑扑蹲在角落的地上的宁希慕。
“怎么了”司易思温声问。
秦明总觉得司易思对待小孩子和对待他就不是一个样子。
宁希慕小心地用手捧着碗,嘴角有一粒饭粒。碗里还有小半碗透明的油在晃荡着。
“油没用完,还给你们,谢谢。”
她踮着脚,小心将碗递给司易思他们。
“你还需要就自己用,”司易思从兜里拿了张纸巾出来,替宁希慕揩掉了嘴角粘着的饭粒,“你嘴角粘了饭粒。”
被柔软的纸巾擦脸的宁希慕眨了眨眼睛“谢谢,但是我只会做这一次。”
她说“我是个没有用的女孩,不给我吃饭是很正常的事,我只是、我只是实在饿得不行了,可以不要告诉我的家里人吗”
秦明突然懂了附身在米巧巧身上的宁希慕的自卑从哪里来的。
她一直被灌输着你没有用的思想,这样怎么可能会成长为没心没肺、开朗的女孩
“我不会告诉你的家里人,”司易思看了看宁希慕还是瘪着的肚子,“你还没吃饱吧进来吧,我给你做点吃的。”
宁希慕迟疑。
“你的家人带你的弟弟去玩儿了吧”司易思说,“不到晚上他们是不会回来的。”
秦明瞥他一眼,这你从哪儿知道的
司易思看了一眼地上。
宁希慕家的门框边卡着一张游乐园的宣传单,这价格还挺贵的,限时。
宁希慕家里人不富裕,肯定一去游乐园就要玩到时间结束。
善于观察周边的事情,这就是司易思知道的原因。
“好谢谢。”
宁希慕眨了下眼,眼角似乎隐有泪花。
她知道自己受到的待遇是不平常的,但奶奶说这就是规矩。
可如果有人主动要给她吃饭,她也是能吃的吧
“你会做菜吗”秦明怀疑说,一看司易思就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富家子弟。
“哦”
司易思望了秦明一眼,熟练的颠锅。
好吧,我闭嘴。秦明心道。
他们看着宁希慕几乎是狼吞虎咽地吃起了简单的蛋炒饭,秦明觉得自己都快哭了。
吃完饭后,宁希慕很快回去。
可在晚上夜还没黑完的时候,两人就都知道对面发生了一场冲突。
“你这个小贱蹄子是不是偷吃了冰箱里冻着的饭”
醉醺醺的宁家爸爸粗犷的声音清晰可见。
另一个尖酸刻薄的声音传了出来“她就是偷吃了饭。”
“你今天就给我抄二十遍佛经,不抄完不许起来,去向佛祖坦白你今天的罪过”
这家的奶奶是个信佛的,她就用这种手段来处理不听话的女娃子。
“你遮着脸干什么该让小区的人都看看你这副可耻的小偷作态”奶奶气愤的叫了一声,应该是宁希慕哪里惹到她了。
“别奶奶我错了,我错了”宁希慕微弱的叫声像初生的小猫一样无力。
司易思就看着隔壁的门哐当一声被奶奶叶淑芬给掀开了一条大缝,露出来了里边的场景
在客厅的正中心供着一个金身的佛像,冰冷冷的瓷砖上,奶奶叶淑芳风风火火的赶回去,硬按着宁希慕柔弱的身体,让她膝盖直直磕在了地板上。
“磕”
她指着那金身佛像,语气刻薄“抄一篇经文,磕一个头”
而叶淑芬手下的经文,叠起来多得惊人,如果宁希慕今天真的抄完了,那她的手也基本上就废了
“我忍不了了”秦明暴躁的说。
他却发现司易思先他一步直接进入了宁家人敞开的门里,宁家人对他这个不速之客惊讶又愤怒。
“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撺掇这个小丫头片子做偷东西的行径的”
看出来司易思有动手的意思,叶淑芬当即蛮横的大叫,伸出自己满是横肉的手就往司易思面部扇去。
她完全是毫无章法的想要打司易思,被司易思一个错身闪过。
叶淑芬当然不肯这么轻易放过他,她横惯了又是恶狠狠地几下。
“啪嗒”
可就随着叶淑芬这一下打下去,她供着的金身佛像居然直接被她的巴掌给扫中,啪地一下摔到地上,摔了个粉碎,露出下头的泥胎。
司易思轻声讥讽说“佛像金身底下却是泥胎。”
“而你的存在对于你信仰的佛来说,就是一种浊物。”
作者有话要说 和编编签了卖身契,所以以后都会日更,晚十二点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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