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hit。”一句低声的咒骂,郝笺拉着练如柠迅速往山上跑去。
“怎么了?”
“前方三百米的林子里,有丧尸。”郝笺简单地回答。
练如柠刚刚才脱险,恰一听见“丧尸”这个名词,背后便一阵发凉。她扭头回看,却什么都没看见,不免有些疑惑:“后面似乎没有丧尸啊……”
“玩游戏我能看见一千米开外的敌人,现实的瞭望距离为七百多米。”郝笺并不多废话。
练如柠保持怀疑的态度,又问:“三百米,他发现我们了吗?”
“你应该说‘他们’。一共有三个丧尸,并且正朝这边走来。如果我们继续沿着那条路走,两分钟之后就会被他们发现。”
练如柠充分发挥了“敏而好学”的优良传统:“他们是怎么发现我们的?”
这个问题可把郝笺难倒了,不过根据系统提供的线索来看,她倒是有几分猜测:“目前无法确定他们是如何发现活人的,反正视力、听力、嗅觉等不是唯一和决定的因素。”
“那他们有什么弱点吗?”
“通过你那位同学的示例,你没有发现和总结出什么来吗?”郝笺反问。
练如柠“呃”了一下,“貌似他感觉不到痛,也不知道疲惫,但是他不具备跳跃、攀爬等机能,也没有爆发力。”
“真不愧是高材生,头脑聪明、目光锐利、总结精辟。”郝笺点点头。
练如柠辨不出这话到底是称赞还是讽刺,她也不去考虑这些,而是担忧起了她的家人来:“是不是一开始出现丧尸是在大城市?我同学只是被抓了一下就成了现在这模样,那人满为患的大城市岂不是更容易被感染?”
郝笺拧眉,根据系统提示爆发的丧尸等级来看,大城市估计都已经沦陷了,且这么多天过去了,生活在大城市的人还有几个活人,这可难说了。
“这儿附近有车站吗?”练如柠问道。
郝笺明白她的心思,不得不打击她:“这种情况下,公共交通基本上都瘫痪了。”
练如柠不放弃:“没关系,只要有车,我可以自己开的。”
郝笺想起了邻居丧尸的那辆车,不过考虑到村子里可能已经潜伏着十几个丧尸,她便不想冒险回去了。
练如柠拿出手机,给她爸妈拨打电话。不过一次次的拨打都被驳了回去,她也不放弃,直到手机传来电量不足的提醒,她问郝笺:“你是住这儿的吗?你们那儿有车吗?我不需要你替我取车,也不需要你冒险,你只需给我指一条路就够了。我要回南方城找我爸妈、弟妹。”
郝笺的脑袋突然闪出一个画面:一个叛逆的少女背着一个褐色的登山包,神情倔强地说:“我要去找我爸!”
她甩了甩脑袋,将这个画面驱逐出去,而后叹了一口气:“我带你去吧!”
练如柠看着这个连名字都不知道,却救了她一回的陌生人,心中感激:“谢谢。”
“没什么,反正一个人总得要活个痛快。”郝笺说。虽然她不会因为自己孤身一人就不把自己的命当一回事,可在这种时期,一条命也太不值钱了。倒不如放手一搏,最后也不会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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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笺的村子用山清水秀来形容也不为过,不过偏偏是这样的村子却因人们都往外跑而显得空荡荡的。
俩人走着便到了马路上,而看着疾驰而过的汽车,练如柠还没来得及兴奋便又失落了。只见对方看见她们的时候,速度突然加快,从她们面前飞驰而过,卷起了烟尘滚滚。
“这种时候谁也不敢轻易地相信陌生人啊,也不知道看起来好好的一个人是否是感染者。”郝笺倒不见怪。
练如柠想是自己想得太天真了,可是又有些不服气:“你救我的时候不担心我已经被感染了吗?”
郝笺心想如果不是系统,她或许真的会多留一分心眼。笑了下:“那你怎么知道我没有被感染呢?”
练如柠哑然,闷闷地想了好一会儿,发现她对这人的信任感是没由来的。想了好一会儿都想不明白一向警惕的自己怎么就这么容易相信了她,最后也只能催眠自己:“因为你救了我。”
“现在的大学生怎么都这么单纯的吗?”郝笺摇了摇头。
练如柠看不得她开地图炮,嘟嘴道:“你救了我,我记着你的恩情,所以即使你被感染了,我被你感染了,我也不会后悔信任和感激你。”
明明这丫头是在反驳自己,可自己听着还挺开心是怎么回事?郝笺在心里嘀咕。
练如柠见她没说话,干脆也不说话,而是拿袖子擦了擦汗。
这大热天的,她们走了那么久,她的后背早已经被汗水沾湿,背心正贴着肌肤,十分不舒服。她见郝笺也背着一个背包,想必她的后背也湿透了,可却没见她抹汗。
心里头正乱七八糟地想着,郝笺却停了下来。
“怎么了?”练如柠问道,她抬眼看着远方,只见广袤的田野中正布着零零散散的建筑。不过她感觉不到一丝人气,反而沉寂得有些令人发闷。
郝笺拧了一下眉头,她的视力很好,即使这些年玩游戏做主播,却也把控好度,没让自己的视力有所下降。铁道司机的瞭望距离达到八百多米,她的瞭望距离也不短,所以村子里能看见的情况也错不了。
即使是很细微,她也注意到村子里有人走路的状态不太对。
从一大早出门,到现在已经日薄西山了,即使她们取了车,却也还得找地方落脚。外面的情况她不太清楚,也不知道还有哪里可以安度一个晚上的,倒不如先住回家里,明早再离开。
只是这样一来,无异于将自己置身于一个丧尸窝里去。
扭头:“快天黑了,你打算怎么办?”
练如柠眨了眨眼,抬头朝西边看去。前两天下午她还称赞过的美好的夕阳此时看起来便像是被血染红了一般,渗得慌。
郝笺的意思她想了想便懂了,天黑之后她们的活动范围便变狭窄了,可是对那些丧尸而言并不一定。回想起她丧尸化的教授,半夜在屋外晃悠,可丝毫不会受环境的影响。
在户外她们指不定要被丧尸盯上,倒不如先找个安全的屋子落脚,撑过了一晚再说。
“这是你们村子吗?”练如柠没说自己的想法,不过她见郝笺这么熟悉这里,想来她应该是这儿的人。
郝笺已经知道她的答案了,点点头:“我家还算坚固,而且论丧尸化的时间来说,挨过一个晚上应该也不成问题的。而且我们要取的车,在我家隔壁。”
郝笺没说那车是她的,而她说要取别人的车也丝毫不心虚,练如柠心想除非车主人出了事,所以郝笺才这么光明正大地说这话。
人家该说的已经说了,预防针也打了,练如柠点头:“行。”
跟聪明人说话就是不费劲。郝笺嘴角一勾,继续往前走,不过却用力握紧的木棍,以防突然从哪里跑出来的丧尸袭击了。
系统提醒郝笺开启生存任务的声音又响起,郝笺这回却不像以前那样继续无动于衷了。毕竟和练如柠相处的这半日毫不费劲,她若真的和她绑定了什么情缘,似乎也不是太讨厌的事情。
她并不急着答应,毕竟她没有到非要指望系统的地步。
“郝看家的丫头,这是打哪儿回来的呀?”
就在这时,从村外回来的一位村大叔跟郝笺打起了招呼来。
“刚去祭拜完我母亲。”郝笺并不打算充耳不闻,毕竟还能拯救的人她还是会去救的。
“哦,你也是孝顺。”村大叔说完,看着练如柠,“这姑娘眼生,你朋友吗?”
“嗯。”
村大叔似乎习惯了郝笺的态度,也不在乎。他又想起了什么,跟郝笺唠嗑了起来:“哎,你知道郝放么?”
郝笺的眉毛微微挑动,继续听村大叔说:“那小子也不知道怎么了,把他妈咬死了,那个狠劲哟!还把郝权咬伤了,如果不是郝权劲道大,趁机逃开了来,那小子还不继续咬人啊!”
“那他们呢?”
“郝权一路叫救命一路跑,大家见他浑身是血的模样也吓坏了,几个大汉组织了起来将郝放捆起来,扭送县里的派出所了。”村大叔说着,有些不得劲,“哎,也不知那小子是怎么了,问话也不答,只知道逮着人咬、抓。”
练如柠听了许久,心里早已经憋得很了,可是毕竟郝笺也没说话,她就更不知道怎么插嘴了。
“那大叔你……是刚从警察局回来的吗?”郝笺一直都跟他保持着距离,而村大叔也没有靠近她。
“我刚从诊所回来,那小子快把我的肉给抓下来了。”村大叔说着,脱下衬衫外套,露出了只穿着背心的胳膊,上面已经用纱布包扎了起来。
练如柠见状,退后了一步。郝笺只是惋惜地看着村大叔,又说:“大叔,你早些回家吧,这些日子外头也不太太平,你家里只有你一个人,记得把门反锁好,有人来也不要开门,免得出什么意外。”
村大叔点点头,又说:“我知道,刚才去警察局,那里头可乱了,诊所也是一片混乱,还有人想抢药。”
说着他便和郝笺道了别,回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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