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玉走后许久,邝露仍是站在原地愣神。
寂静的房间里突兀地响起了一声笑,邝露拾起散落的地上的衣服,眼里却无半点生气,犹如一只被提着线的木偶。
推开房门只着中衣走了出去,站在院中,邝露伸手接住雪花,抬头看了一眼。
结界没有了,他走得干脆。
邝露想,这样也好。
他们本就该是毫无交集的身份,只因她一时痴念,扰他清净多年。
这样也好。
手腕一转,长剑在手,邝露挽了一个剑花,扫起了地上的雪花。她小时候贪玩,师父教她的剑术她仗着记性好从未用心练过,可也正是这些于她而言微不足道的剑术,在一次次的近身搏斗里救她于水火中。
多年前她曾扬言要保护的少年,已经成为了一代枭雄。她的剑术她的谋略,她的心机手腕再无用处。
传说,初雪的时候,所有的谎言都会被原谅。那她也会被原谅的吧?
六界初定,她再无留在他身边的道理。润玉对她仅有的一点情谊,终有一天,会消失殆尽,倒不如就一直这样。
唯有遗憾,方能长久。
神的一生那么久,能被人记一生,倒也是件好事。
邝露的动作不再像之前一样无力,速度与力度都加大。周围的雪都被剑气带了起来。纷纷扬扬的大雪,落满了邝露的肩头,化作了水打湿了邝露的中衣。
邝露的耳边环绕着的,都是润玉昔日所言。
一遍又一遍,千遍万遍。
相忘于江湖,是他们最好的归宿。
从那以后,润玉就像是消失了一样,再未出现在邝露的目光所及之处。
日复一日,转眼已经几月后。
邝露闲来无事便常去凡间看玉露,玉露已经会牙牙学语了,也认得邝露了。再过些时日,便能将玉露带在身边了。
这一日,邝露收到了锦觅与旭凤的请柬。原来她们的二公子都要满百岁了。
邝露将请柬放回桌上,看了一眼前来送帖子的小妖,默了半晌,心里也不知是在盘算着什么,想着润玉也会去,便借着身体不好的由头,将宴会给推了。
可能是润玉打过了招呼,月下仙人与锦觅并未再来过这玄洲仙境。她一个人掌管着仙境中的事物,倒也乐得自在。
经过几月的修身养息,身体也已经恢复了不少。
只是鹤归每每临走时,那欲言又止的眼神,让她有些不解。且每次她提起要去太巳府看看自己的爹时,鹤归总会找其他的由头,岔开她的话题。
邝露躺在院中的摇椅上,斑驳的树影投在邝露的身上。就在邝露昏昏沉沉睡着之际,一声巨兽的嘶吼将邝露的睡意一瞬之间去了个干净。
邝露起身向门口而去,还为走到门口,便遇到了匆忙而来的地仙,“仙君....仙君....”
见地仙满脸恐惧,邝露沉下声,“何事。”
好似是见到了极为恐怖的画面,地仙结巴道:“千年前仙君封印住的妖兽.....又....又出来了...”
邝露垂下眼眸,是那只巨蛟...曾经的妖王。在地下待了千年居然并未死...
“让仙境中人远离边界。”只留下这一句话,邝露便消失在了原地,昔日她能封印巨蛟,今日她也能再将他装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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