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
泽桑手一伸,将契约收进了手里,勾唇一笑,“灵契我拿走了,六月后将完整的契约给你。”
邝露挑了挑眉,一脸正经,“可以。”反正她也不需要泽桑这么快签,泽桑若爽快签了,邝露才会怀疑。
“六月后,将那女子送来,你在结界外等着。”邝露对润玉的这个结界放心。让泽桑在结界外,也不怕泽桑会背后偷袭,泽桑太过狡诈,她不得不防。
“怀孕了就该多休息,操心多了,对大人跟孩子都不好。你说是不是?”泽桑阴阴地看了邝露一眼,笑得莫名。
短短的一瞬间,邝露脑子里将泽桑所有的可能都过了一遍,心里否认掉了泽桑会知道的可能。那便是泽桑在诈她。
邝露强壮镇定,轻笑道:“妖王说什么胡话。莫不是欣喜过度?”
泽桑却是一笑,邝露藏得深,身上竟察觉不到半分,幸好他留了一手,嗜睡,食欲不振,法力微弱。分开是没有什么问题,但是加在一起那便是一个有孕之人才有的反应。
为邝露下合欢草,到现在为止已经七月,那邝露怀有身孕也有七月了,竟还未显怀。
这倒是让泽桑很好奇。
泽桑心细,对于细节更是观察入微,那日去寻邝露时,慢了一步,看见邝露对着那些吃食蹙眉,脸色并不好。
初时泽桑并未往这方面想,也就未放在心上,后来在她身上不过是下了一个小小的禁锢,她竟要花费那么大的功夫才能解开,再加上近日探子来报,她每天除了睡觉就是睡觉。再加上今日睡得如此沉。他跟润玉在院外打斗了半晌才有所醒转。
不得不让人怀疑啊。
当初天机剑上的结界是他下的,他知道那结界自然不会让邝露虚弱这么久,虽然伤重,但好好养养也就恢复了。又怎么可能会让邝露虚弱这么久。
再加上时间,怀孕很有可能啊。
泽桑上前两步,阴冷道:“太上忘情的天帝,会不会对自己的孩子……动一丝恻隐之心呢。”
邝露侧眸,看着泽桑的眼中带着渐渐升起的杀意。泽桑都已经说了这样的话,想必一定是对她有孕的事胸有成竹。她现在……得更加防着泽桑了。
邝露退后一步,手护着腹部,戒备地看着泽桑,神经紧绷着,“你想做什么。”
泽桑却是笑得诡异,“天帝的孩子,不论是太子还是帝姬,都尊贵异常。我不过一届小妖,怎么敢呢。”他佩服邝露的才智,也佩服邝露的魄力。但是她总会有软肋,邝露自认为抓住了他的软肋,但是他能坐上妖王的位子,也不是吃素的。
现在他们谁也没有占上风,是旗鼓相当的对手。
这一场博弈,谁都不会任人拿捏。
风吹起邝露散落的丝发,邝露的眼神慢慢变得柔和,邝露的眼角弯起,身体放松了下来,放在腹部的手垂在身侧,像是极为不在意道,“不过是一个连面都还没见过的孩子,哪里比得上您心上人尊贵?”邝露若是表现得太过在意,反倒会被泽桑拿捏住。
“这盘棋你走得分毫不差,居然仅仅只是为了帮天帝得到妖族臣服。可这天帝眼中从未有你,你的心便不会难过?。”泽桑怂恿着邝露,想晓之以亲,动之以理。
邝露并不受泽桑蛊惑,转过身,一步步向大门走去,并不答泽桑的话,自顾自的道:“你能屡次三番地去触犯陛下的威严,不过是仗着处心积虑谋划的他不会在意你的小把戏。可你莫忘了他才是这六界的主宰。”行至门口邝露用龙鳞去了结界,才转过身对着泽桑道:“慢走,不送。”
秋意正浓,院中的桂花也都已经凋谢,秋风渐起,风中带了些冷意。邝露与泽桑就这样僵持着,泽桑不说话,邝露也不说。只是站在门口未有动作。
半晌,泽桑才点了点头,行得邝露身边才道:“可别动了胎气。”
邝露侧过头,躲过泽桑的目光,冷冷道:“这六个月,我不太想见到你。”
泽桑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邝露,没再说话,走得十分潇洒。
润玉虽已上位千年,但是魔族,妖族,鬼族根基深厚,又岂非是一朝一夕可以撼动的。
六界维持的表面和平,样子也该做足。若以杀止杀,六界血流成河,当是暴君所为,而润玉是明君。是心怀六界,安定六界的明君。
邝露当日愿意救那女子,不过是因为形势所迫,照那日的情景,若她不想办法自救,没人能救得了她。
她不过是在赌一把,要妖族的臣服,不过是不想让自己白白付出半条命,不废一兵一卒便能得到妖族的臣服,不亏。
这便当是为他做的最后一件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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