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云的万屋行动被无情的否决了,理由是远征部队马上就要回来了。

    毕竟还要和大家打个招呼,东云只好将涂指甲油的活动延后,表情恹恹的坐到了会议室,托着脸颊等待着远征部队的归来。

    远征部队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暗沉了下去,东云坐在会议室长桌的最上方,歪着头打量着站在会议室门外,似乎只要她不说,就绝对不会坐下的付丧神们。

    简直就像是一众精心打磨过的军队啊……东云在心里感叹了一句,然后神色如常的招呼他们进来。

    毕竟是第一次见面,在简要的介绍了一下自己,说几句客套话之后,似乎就没什么可说的了。

    她有些无奈的用手摁了摁自己的太阳穴,觉得按这种大家聚在一起,气氛就格外阴沉的情况来看,同时攻略的可能性实在是太小了,而且在这种就职会议上能获得的情报也不多,所以干脆就飞快的用,“今后大家就一起好好相处吧!”作为结尾,解散了会议。

    没想到的是,在其他人都走了之后,烛台切光忠却走了回来。

    这位格外会照顾人的帅气付丧神,在离东云还有一定距离的地方停住了脚步,“听说您没有带厨师来,那晚饭是由我们准备吗?”

    东云愣了愣,半晌才小声的说,“在这里……还需要自带厨师吗?”

    “当然不是,因为主……前任审神者的饮食一直是由私人厨师负责,所以我才特意来询问您的。”

    有那么一瞬间,东云感受到了神秘的金钱力量。她急忙摆了摆手,“私人厨师什么的就算了吧……”

    烛台切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然后,他微微侧过身,从身上拿出了一个本子,“那么,请允许我记录一下您的喜好。”

    “……”要这么正式的吗?喜好这种东西,东云自己都不怎么清楚,所以,在烛台切问,“您喜欢吃什么”的时候,她支支吾吾了半晌,才不确定的说道,“草莓……蛋糕吧?”

    草莓蛋糕?烛台切抬起了头。他仔细的打量着面前的新主公,心想,这个年纪的女孩子,确实像是喜欢这一类粉嫩又好吃的甜点。

    只是……蛋糕这种东西,怎么看都不能当主食吧?

    总是习惯性开始担忧别人的付丧神,欲言又止了许久,却什么也没有说。

    前任主公并不怎么喜欢他们干涉她的生活,这一位大概也差不多吧,他只是在笔尖微微停顿之后,继续问道,“除了草莓蛋糕之外呢?”

    东云摇了摇头,她偏头看着烛台切,像是和普通朋友交谈一样,用带着笑意的声音问,“烛台切你,原来连西式的甜点也会啊。”

    但是烛台切却重重的低下了头,“不,西式的甜点我并不擅长,但既然是主公喜欢的,我会尽快学会的。”

    “……”东云微微仰起头,用手指托住了下巴,短暂的思考了一会儿,“西式甜点这种东西,因为每个人对甜度的接受度不同,所以即使是一款甜点,也会有觉得好吃,和觉得不好吃,这两种完全不同的人在呢。”

    嘛,虽然其他料理也会有这种情况啦!她在心里默默的补充了一句。

    烛台切似乎不明白东云究竟想说什么,只好低声应了一句是。

    东云笑了笑,继续说,“所以啦——就算根据食谱做出来的,看上去很完美的蛋糕,我也有可能觉得并不好吃吧?”

    “……您的意思是?”

    “所以!我来教你吧,烛台切!”

    显然没想到对方会提出这种提案,烛台切的思绪仿佛出现了短暂的空白,“不……不,怎么能让您进厨房这种地方,况且,如果您有特别的要求,只要直接告诉我就好了,不必……”

    “不不不,烛台切啊……”东云伸出了食指,一脸高深莫测的左右摇了摇,“有些东西,是无法单纯通过口头传授的!”

    烛台切似乎还有些犹豫,东云只好重重的叹了一口,重新打开了戏精开关,满脸忧郁的说道,“如果可以的话,真希望吃到完美的草莓蛋糕啊……”

    烛台切被说动了,他只好艰难的点了点头,同意了东云一对一教学的要求。

    东云非常愉悦,她抱着一种东云料理课堂开课啦!的兴奋感,和烛台切一前一后的走进了厨房。

    然后,在经过简单的教学之后,她发现——

    对不起,其实烛台切才是真正的老师,料理水平差太多了!

    而烛台切,在询问东云糖的用量,发现对方回答了,“多少都可以”之后,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他回过头,沉吟了一会儿之后,才缓缓问道,“请恕我失礼,主公,您有什么不喜欢吃的东西吗?”

    东云下意识的摇了摇头。

    “……”烛台切默默的看了看她,疑迟着问,“所以,糖多的草莓蛋糕,和糖少的草莓蛋糕……”

    都可以!只要是草莓蛋糕我都可以吃下去!

    虽然心里如此呐喊着,但是东云完全不敢说。她脸上挂着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容,在烛台切的目光下,缓缓的说道,“其实……嗯,就是那个……啊!只要是烛台切你做的,我全部都喜欢吃!”

    这可谓是一记超级直球了,虽然说出这番话的人本意是想要避免翻车。

    烛台切诧异的盯着东云看了一会儿,半晌,他才举起手放到唇边,轻轻的咳嗽了两声,仔细看的话,还可以发现,他脸颊上,似乎微微泛起了粉色。

    东云:啊……这种超级愧疚的心情,究竟是从何而来?

    可惜的是,她愧疚没几秒,烛台切就从刚才看起来是有些害羞的状态中挣脱出来了。

    他微微欠了欠身,脸上又恢复了面无表情,“既然您觉得那一种都可以,我会多做几份的,到时候请您选择一份觉得口感最好的。”

    “可是那样就太麻烦了……”东云试图做出最后的挣扎,但是烛台切却微微颔首,声音中带着某些柔软的意味,“一切都是为了主公。”

    东云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她几乎是半强制的被烛台切送出了厨房,然后由过路的狮子王送回了那件独立在庭院深处的小院。

    “稍后晚饭会为您送过来。”在临走之前,狮子王这样说道。

    虽然好奇于烛台切的转变,但从狮子王那里,也未必可以打听出什么,她伸手将裙摆的褶皱抚平,低头想了想才问道,“那你们呢?我不和你们一起吃吗?”

    “主公当然是单独用餐啦……”狮子王微微偏了偏头,露出了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

    “……”东云没有再问下去,她向狮子王道了谢,独自返回了那座显得格外寂寞而冷清的小楼。

    小汪正趴在地毯上,听到声音之后,它微微侧过了头,发出了呜呜的声响。

    东云坐到地上,用手摸了摸它柔软的毛发,突然轻轻的笑出了声。

    “小汪呀——”她拖长了声音,方才独自一人走在楼梯上时流露出的有些疲惫的表情已经消失不见,短短几秒钟,她就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又变回了那个有着甜甜笑容的小恶魔。

    “要不要去夜袭呀——”

    “汪呜?”小汪欢快的摇了摇尾巴。

    “好!我就当你同意啦,等吃完晚饭,我们就去!”

    毕竟是被重重规矩束缚着的本丸,就连睡觉的时间都是固定好的。等到东云牵着小汪,抱着被子,在黑暗中鬼鬼祟祟的躲开了巡逻的付丧神,摸到了付丧神居室的时候就发现,没有一间屋子的灯是关着的。

    “嗯……小汪,我们去哪里比较好呢?这边几间都是短刀部屋……但我怕一期一振拿刀砍我……还是换一间吧……”

    嘀嘀咕咕的审神者弯着腰绕过灌木,随便选了一间,轻轻的敲了敲,片刻之后,房间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紧握着刀的压切长谷部,满怀警惕的拉开了门,然后——

    然后就看见新主公松开了牵着狗链的手,一脸欢快的朝着他挥了挥,“呀!居然是长谷部啊!这大概就是缘分了吧!”

    压切长谷部:“……”

    他微微张了张嘴,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冲击,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过了很久,等住在隔壁的付丧神听到动静,起身查看,而后不约而同的愣在原地之后,他才缓缓的问道,“这么晚了,您来干什么?”

    东云对这种低气压浑然不觉,她高高兴兴的举了举被子,表情天真又无辜,“来找你们一起睡觉啊!我不是说了嘛!我一个人会做噩梦的!”

    “可您之前也是一个人住的……”

    “啧啧啧,你这就不对了长谷部君。”东云伸出手指晃了晃,表情像极了一个江湖骗子,“昨天的我和现在的我不是一个我,不做噩梦的是昨天的我,又不是现在的我,你说是不是呀小汪?”

    乖巧坐在门口的金毛,立刻十分识趣的汪了一声。

    “你看!”东云立刻笑了起来,“我唯一的同居人……啊,不是,同居犬都给我作证了!”

    压切长谷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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