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奕惊了:“怎么了?哪儿不舒服?”
莫默拍了两下自己的胸口,待那阵恶心感过了,才开口:“臣没事,只是这两日胃口有些不太好。”
魏奕蹙眉:“诊过脉了吗?吃药没?”
莫默没好意思说自己刚犯这症状的时候就给自己看过了。可无论是他凭着原主的记忆,还是翻遍系统以及这个时代的医书,都没有任何一种脉象和自己的相吻合。
这话要是说出去,自己的医术定要被质疑的,他还得赖在王爷身边给他治腿呢。
莫默看着魏奕,睁眼说瞎话:“已经吃过了,只是见效还没那么快。”
他不擅长撒谎,只要说谎就会盯着别人看。好在魏奕现在满眼都是莫默苍白的脸色,倒也没多想。他觉得莫默一定是为了照顾他才把身子弄成这样的。
魏奕感觉自己的心好像被什么堵了似的,不由自主地捻了捻莫默额前垂下的发丝:“这两日就在屋里好好休息,今晚也别来了,汤药都让韩拓送过来。”
莫默:“臣……”
“听话。”魏奕打断莫默,“你若执意要来,到时候本王可有的是法子罚你。”
他一边说,手一边顺着莫默的头发摸到了他的脸上。
之前被剪子伤到的地方已经结痂,但摸上去还有些粗糙。魏奕轻笑:“就看你喜欢哪一样了。”
时至今日,莫默对魏奕的套路也明白了两三分,至少那些最简单粗暴的暗示他还是听得懂的。
话都到这个份上,莫默自然不好再强行留下。而且他的身子是有点虚,至少不如口头上逞强的那么好。
回去缓一缓也好,明天再随便找个什么借口过来。
莫默在心里打完小算盘,整个下午都没有再来。
魏奕躺在床上百无聊赖,赶走莫默的是他,可莫默真得走了,他又觉得哪儿都不舒服。若是他能下床,现在还能去看看莫默,可偏偏自己现在半身不遂。
没有小兔子在旁边逗笑的日子实在太枯燥,有一瞬间魏奕甚至都怀疑自己以前的日子是怎么过来的。
魏奕有些出神,他从衣领间拉出一根红绳,上头系着一颗泽木珠。
那天直到最后,莫默还是收下了另一颗珠子。
魏奕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他捻着那颗珠子左看右看了一下午,直到夕阳十分,韩拓端了药进来。
魏奕看到他头一句话就是:“小兔子怎么样了?”
韩拓愣了下,道:“回王爷,小太医中午就被五殿下带走了。”
魏奕:“……”
几个时辰前。
淑妃的身子骨多年来一直不好,大病没有,小病总是不断。莫默刚来的那个月因为医术精湛,手里总有些旁的太医没有的灵丹妙药,所以就被淑妃喊过去看过两次病。他用系统给的方子调了给淑妃服下,没过几日她的精神便好了许多。
淑妃从那以后对莫默的印象就很好,恰巧魏修今日去宫里探望自家母妃,正好撞上淑妃身子不佳,他便亲自来睿王府喊了莫默进宫。
莫默虽然身子不太爽,但入宫看个病还是没问题的,何况五殿下对他和王爷都有恩。
等莫默给淑妃看完病已是午后,魏修和他一起出宫,莫默道:“殿下放心,娘娘的身子并无大碍,待臣去城东的龟山摘了药草,再调出药方,娘娘喝了之后必然无事。”
淑妃的病并不难治,只是里头有一味药草比较难得,其实莫默的随身空间里是有的,不过那些是给魏奕准备的,他并不想挪用。
龟山是京城里出了名的药山,山上有各种罕见的药草,莫默琢磨着自己要的那上头应该有。
魏修歉疚道:“可惜那药草并不多见,只有小太医才认得。我倒是想与你同去,可惜父皇刚交代了差事。”
莫默摇摇头:“殿下言重了,只是摘个草药,臣一人前往足以。”
龟山和琼山一样,同属皇家山林,外人轻易进不得。但莫默身上有皇上赐的令牌,自然畅通无阻。
魏修笑了笑:“对了,前几日你托我找些二哥喜欢看的书,我找来了,都是些藏在我府里藏书阁的孤本,即便是二哥,应当也没看过。”
他说着从前襟里掏出了几本书,莫默一看到书名,耳根子瞬间红了:“这……”
魏修精通诗文典籍,相传五皇子府里的藏书量比宫里的藏书阁也毫不逊色,有好多还是只有民间才有的趣味故事。
魏奕这两天躺在床上,因为皇上一旨诏书,他也不能再招伶人来跳舞了,莫默怕他无聊,所以才托魏修找书。
可万万没想到,俊美清雅如魏修,居然会给他找来这样的……
《停车做/爱枫林晚》、《朕与将军解战袍》、《霸道王爷之落跑小夫郎》、《怀上王爷的崽》……
这个怀崽的话本还分上下册。
莫默看着这些书名,傻得舌头都捋不直了:“殿下,这……”
魏修人畜无害地笑了笑:“怎么了?二哥应当挺喜欢这样的书的,拿来解闷最适合不过。”
莫默唔了一声,忽然想起之前韩拓同他说的王爷的兴趣爱好。
去琼山赏梅,还有……看猎奇小话本。
莫默红着脸,嗫嚅道:“多……多谢殿
下。”
说完一通手忙脚乱,将那几本见不得人的小话本塞进了药箱里。
要如何把这几本书拿给王爷,他还得好好筹谋一下。
魏修凝视着莫默脸上的红晕,飘在那白皙无暇的皮肤上,比被鲜血染就的白雪还要艳丽夺目。
魏修有一瞬间的恍惚,他笑了笑:“二哥真是好福气,能得小太医如此上心。”
莫默闻言笑道:“殿下对王爷也很上心啊。”
他热着脸,像拎铅球一样拎起多了几本小话本的药箱,若非上心,怎么能如此准确地掐准王爷的喜好。
魏修嘴角笑意渐深,他看着莫默脸上仍未褪去的红晕,低声道:“我可不是为了二哥……”
莫默有点没听清:“殿下说什么?”
魏修:“没什么。我听说今日三哥要带人上龟山练骑射,这会儿应该还没上山,你快去快回,免得到时撞上不好办。”
不想魏修随口一句,竟是一语成畿。
莫默上山后,安分了一段时辰的身子又开始闹腾起来。原本龟山不高,他只需走到山腰处就能摘到药草,可这一路却好几次出现沉闷晕眩的症状,莫默无奈只能在原地歇脚,等他好不容易摘到药草准备下山时,魏林的人马已经上来了。
莫默下意识地躲了起来。
皇上罚魏奕和魏林闭门思过的日子都不长,只不过魏奕因为腿伤没好,所以不像魏林能马上出府蹦跶,只能苦哈哈地瘫痪在床。
莫默躲在草里,看着魏林和他的手下经过。一群人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下属们为了讨好魏林,跟在后头拼命地吹捧他同时也不忘了贬低魏奕。
一个个口出狂言,完全没有下位者对上位者应有的尊重,把莫默气得七窍生烟。
莫默的眼中聚集起怒气,不由地瞪了眼最前头笑得洋洋得意的魏林。
那一眼犹如实质,魏林功力不浅,几乎立马就感觉到了不对:“谁在那里?!”
他看向草丛的方向,后头的手下们已经机敏地跳了下马。
莫默心里一惊,也顾不得别的,撒腿就跑。然而他原本身子就不舒服,跑出几百米之后便开始冒冷汗,魏林的人个个都受过训练,要抓他简直易如反掌。
莫默躲在一棵大树背后,听着魏林的人越来越靠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没事,他还有金牌,实在不行……
他正打算掏出金牌,一会儿直接让魏林的人屈服,一个长相英俊的黑衣人猛然落在了他面前。
莫默愣了下:“你……”
黑衣人二话不说,上来一手将莫默扛到肩上,一手拎起他的药箱,运起轻功就往龟山下飞。
莫默从未亲身经历过这种人在天上飞的感觉,而且还是被一个陌生男人扛着,下意识地就要叫出来。
男人沉声:“别叫。不然把你扔给老三。”
老三?是说襄王吗?
能够那么称呼魏林的人不多,莫默若有所思:“您是四殿下吗?”
在琼山上魏骥现存的六个儿子里就只有四皇子和六皇子没出现,六皇子在守皇陵,而眼前的男人从年龄上来看也更符合四皇子魏峰的岁数。而他之前也确实听说四皇子如今在城东练兵。
魏峰没有否认,算是默认了。他带着他一路飞到山下的一处宅子,莫默看见外头的空地上排着好多手舞□□的士兵正在吆喝训练。
魏峰避开他们,从后门进入宅内,直接将莫默带入了一间屋子里。一个皮肤白皙的青年披散着头发,正满头汗津的躺在床上,他的嘴里时而发出痛苦的呻/吟,双手紧紧攥着身下的被褥。
最让人震惊的是,这个躺着的青年肚子竟是大大地挺着。
魏峰放下莫默,拖着他焦急地冲到床边:“晗儿!”
晗儿?四殿下的随从庄晗?
魏峰把莫默往前一推:“快给他看看!”
这下莫默把青年的大肚子看得更清楚了!
这明显不是啤酒肚。倒……倒有点像……
莫默惊疑不定:“这位公子……”
魏峰处于暴走的边缘:“他动了胎气!”
莫默:“……”
胎……胎气?!
莫默感觉自己的脑袋像是突然被人罩进了一个嗡鸣不止的大钟里。他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床上的庄晗又吃痛地喊了声。
莫默顾不得及他,下意识地先给他诊了个脉,这一诊,手搭在上面瞬间下不来了。
这人的脉象……和他这几日身子不适给自己诊出的脉象一模一样。
所以他翻遍古今各大医书也百思不得其解的脉象,其实是男子怀孕时才会特有的?
一瞬间,莫默的脑中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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