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是不是有什么东西绊我?”
阿奇博尔德狼狈地从地上爬起, 愤怒地瞪向从楼梯走下来的褚撷,心里已经认定,绝逼是这家伙将他绊倒的,他一定嫉妒自己的美貌。
“奥菲尼克,是不是你?!”
谁知道褚撷却理直气壮地反驳, “不是我!”
阿奇博尔德一脸“你怎么能如此厚颜无耻”的神色, 气愤道:“怎么不是你?当时除了你,难道还有其他魔族吗?”
褚撷漫不经心地说:“你是问有什么东西绊你,我不是回答你了吗?”
他自然不会承认自己和“东西”这个词扯上关系,所以自然很理直气壮地反驳,并没有说谎啊。褚先生觉得阿奇博尔德简直是脑子有问题, 这么简单的事情也搞不清楚。
阿奇博尔德一口气没提上来,直接堵在心口处,难受极了。
“走吧。”褚撷轻飘飘地看他一眼,“还是你不想带我过去看那东西?”
阿奇博尔德十分暴躁, 要不是打不过他……
“行,走吧。”他没好声气地说,指了条路,“往这里走,你先走。”坚决不走前面,省得再给某个厚颜无耻的魔族可趁之机。
褚撷也不在意, 迈开长腿往前走。
城堡的地下室的空间很大, 甚至可以称得上是一座地底迷宫, 一条通道连着一条, 如果没有人带路,绝对会迷路的那种。
通道两边的墙壁上每隔几米镶嵌着一颗能发光的宝石,幽幽地照亮四周,整个画面给人的感觉,就像在看鬼片。
褚撷对此接受良好。
阿奇博尔德的展示欲又犯了,忍不住一路夸过去,“你知道这些是什么宝石吗?它们可是我跑了好几个魔境,千幸万苦才收集齐全的,这种宝石是在詹戈洛德深处挖掘出来的,它有一个非常好听的名字,叫卡罗琳娜之光;这种是……”
将他收藏的宝石展示一遍后,阿奇博尔德期盼地问:“怎么样?有什么感觉?”
“你真无聊。”褚撷如此评论。
阿奇博尔德:“你这魔……怎么还是和以前一样,就不能说句好听的话吗?怨不得你还没办法和你的小猎物结婚,真可怜。”
褚撷看他一眼。
阿奇博尔德被他揍多了,警觉性非常高,一见他这种反应,忙不迭地后退,防备地说:“你不准动手动脚啊!”
褚撷觉得,像阿奇博尔德这种讨打的魔族,不能太仁慈。
于是他徒手拎起阿奇博尔德的衣襟,将他整只魔往墙壁上使劲儿一磕,磕得他身上的宝石都碎了一地粉沫,阿奇博尔德也是满脸的血渍,一脸血地看着他,悲愤道:“好端端的,你干嘛要动手?”
“你太多话了。”
阿奇博尔德:“……”不能再好好地玩耍了!
阿奇博尔德终于闭嘴,将脸上的血擦干,又心疼地看一眼地上的粉沫,指着前面一扇紧闭的门说:“米奈斯之碑在那里。”
那是一扇高达十米的巨门,不知道用什么材质所铸造而成,几条男人手臂粗的铁索横穿而过,像是一种禁锢,将门和门内的东西紧紧地禁锢其中。
褚撷走过去,看了看被铁索禁锢的门,伸手就要推。
“等等!”阿奇博尔德紧张地拦住他,“别轻易推开,会出事的。”
褚撷偏首看他。
在宝石幽暗的光芒中,阿奇博尔德一脸严肃,认真地问:“奥菲尼克,你真的忘记以前的事了?”
褚撷嗯一声,“我没必要骗你,至少我现在不认识你。”但他知道自己是魔族,也知道自己的本体是什么。
“那你到底为什么会醒来?”阿奇博尔德说,“还有,别告诉我真的是爱什么的,我会崩溃给你看。”
褚撷想了想,说道:“我不知道,突然就醒来了。”
阿奇博尔德认真地看他,他并不相信奥菲尼克没有原因的苏醒,然而对方不说,他又没办法逼问,最后只好道:“好吧,不管如何,希望米奈斯之碑有一天能重新回到魔界。”
褚撷嗯一声,看向那扇大门,说道:“你要是害怕,就在这里等着,我自己进去。”
阿奇博尔德下意识地想说“怎么行”,但想到门后面的东西,又退缩了。
纵使它只是米奈斯之碑的一块碎片,但它的力量仍是十分强大,少有魔族能直接面对,作为镇守着米奈斯之碑的古魔之一,阿奇博尔德比任何魔族都清楚的知道它的强大。
最后,阿奇博尔德退后,看着褚撷走到门前,推开那扇被铁索禁锢的门。
铁索滑动时发出冰冷刺耳的摩擦声,朝两边滑动,门在铁索的滑动中,被推开一条可以容纳几人并排进去的门缝。
一股阴寒刺骨的气息从门缝逸出。
门后是无尽的黑暗,纵使是天生目力惊人的魔族,在这种黑暗面前,也只能当个睁眼瞎。
褚撷神色淡然,迈步走进去,很快就消失在其中。
随着他的消失,门也缓缓闭合,铁索再次哗啦啦地滑动,重新将门禁锢。
阿奇博尔德看着门上的铁索发呆,既希望奥菲尼克有办法将米奈斯之碑弄走,又害怕他将米奈斯之碑弄走,整只魔都十分矛盾。
不知过了多久,当铁索滑动的摩擦声响起,门再次被打开一条缝。
浑身冒着冰寒之气的男人从门缝后走出来。
随着他出现在宝石的光芒笼罩下,阿奇博尔德也看清楚他的模样,原来的短发不知何时疯狂地变长,发尾处微微卷曲地搭在脚裸,眉眼覆着一层冰冷的白霜,两边的颊际出现细密的金色鳞片状纹痕,金色的眼眸变成竖瞳。
他站在那里,如同一只刚出笼的凶兽,华丽而凶悍。
阿奇博尔德下意识地后退一步。
随着褚撷身上的寒气渐渐消失,他的样子也恢复正常,只有一头长发证明他先前的异样并非错觉。
阿奇博尔德谨慎地问:“奥菲尼克,你……现在觉得怎么样?”
褚撷淡淡地扫他一眼,说道:“走吧?”
“走?”阿奇博尔德呆滞地重复他的话,直到褚撷越过他往回走,他才反应过来,急急忙忙地跟上去。
跟着走了几步,阿奇博尔德忍不住回头,看向那扇门,门已经关上,泛着寒芒的铁索横亘其中,仿佛困住了一种极其可怕的存在。
阿奇博尔德沉默几秒,扭过头,跟着褚撷离开。
离开地下室后,阿奇博尔德不断地询问褚撷刚才看到什么,身体有没有发生什么异常,有没有一种想要宣泄什么的冲动。
“没有!”褚撷一把将他推开,“你很碍事,没事别来烦我。”
阿奇博尔德被他推得整个魔都贴到一旁的墙壁上,眼睁睁地看着他离开,顿时气得不行。
要不是打不过他……
***
俞荔见褚撷被阿奇博尔德叫走,大半夜都没回来,便决定不等他,自己爬上床睡觉。
不知睡了多久,俞荔突然醒来。
睁开眼睛,就着宝石墙的光,看到床前坐着的人,她愣了下,伸手摸摸那人垂落在床上的头发,疑惑地问:“褚撷,你用了什么生发剂吗?”
才几个小时不见,他竟然长了一头长发,俞荔觉得这生发剂的威力可真猛,要是放在人类世界,不知道成为多少人类的福音。
褚撷俯身亲了她一口,低沉的声音透着几分暗哑的诱惑,“不是生发剂,是我的力量有些控制不住。”
“啊?”俞荔迷茫地看他。
褚撷爬上床,将她紧紧地搂到怀里,脸凑到她的颈窝间猛地吸了口属于她身上干净纯澈的气息,体内那股蠢蠢欲动的力量终于压制下去。
他抱得很紧,俞荔被他抱得差点喘不过气来,使劲儿地拍了他几下,方才让他松开一些。
“怎么了?”俞荔问,觉得长头发的褚撷似乎有些不对劲,“是不是阿奇博尔德又做什么蠢事?”
褚撷不吭声。
俞荔就当他默认,生气地说:“我们还是赶紧离开这里吧,那个阿奇博尔德真是太讨厌了。”
褚撷嗯一声,“等狩猎日结束,我们就离开。”
俞荔顿时高兴起来,和他聊了会儿,方才睡去。
***
第二天一早,他们的房门被人敲响。
俞荔打着哈欠醒来,揉了揉眼睛,朝枕边的男人道了一声早安。
要下床时,摸到又滑又凉的头发丝,转头看去,恰巧看到披着一头长发的男人皱着眉坐起,偏头的时候,几绺黑色发丝顺着他的脸颊滑落,半遮住他一边的眉眼,使他看起来多了一种平时少有的风情,艳丽而矜贵,像一副画风浓丽奢糜的中世纪油画。
俞荔再次被惊艳住。
昨晚光线太暗,她没看清楚,如今白天时光线较亮,再看到长头发的褚撷,才知道他有多好看,为什么阿奇博尔德会这般嫉妒他的容貌。
褚撷却觉得这头发很麻烦,等城堡的侍从端早餐过来时,向她们要了把剪刀。
“真剪啊?”俞荔不舍地问。
这发质非常好,又黑又密又顺滑,像丝绸一般的触感。而且发尾还自带天然卷,但一点也不杂乱,反而有一种奇特的美感。
总之,她从来没见过哪个人能像褚撷这样留长头发都是这么好看的。
褚撷理所当然地说:“现代社会,没有哪个男人留这么长的头发,太奇怪了,而且也不方便。”
俞荔心说如果他想留,凭他的颜值,一定没有人会觉得怪。
褚撷最后还是将那头长发剪了,看得俞荔一脸心痛,仿佛剪的是她的头发。
褚撷见状,顿了下,暗忖以后有机会,要不留着给她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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