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绿色的短发,右边的刘海稍长,俊美无垢的脸上,双颊还残留着涨红后淡淡的绯色。
茶晶一般光泽昳丽的眼睛甚至都不敢直视她,生硬地转头,低声道:“我,我是膝丸。”
都……都怪兄长,竟然说那种话,完全没法平静下来。
幻想和女性做那种事已经够失礼的了,竟然还两兄弟一起……
髭切倒是若无其事地自我介绍道:“源氏的重宝,髭切。”
他说这话的时候,是笑着的,那笑容里明显透露着温和。
与他平时不拘小节、漫不经心的态度截然不同。
审神者身旁的源赖光闻言,挑着眉看了一眼髭切,倒没否认他源氏重宝的身份。
毕竟是从自己亲爹手中接过的家传刀。
而审神者则皱着眉打量起了面前的这两个付丧神。
他们的身体里明显还残留着独属于时之政府力量的气息。
这是变相地把他们当作野生的刀剑男士了?
啧,原主还活着呢。
而且这种情况非常容易引来检非违使,想来时之政府的本意正是如此吧。
卑劣。
但却是最有效率的办法,换成审神者自己也会这么做。
毕竟同尽快消除自己所犯下的错误带来的影响相比,一两个时代的改变就显得无足轻重了。
时之政府又不是多么迂腐保守的组织,必要的时候也会做出让步,容忍这种情况的发生。
“主人……”小狐丸出声唤道。
审神者朝他摇了摇头,示意他不用说了。
她很清楚,检非违使一旦出现,就意味着她得前往下一个时代了,小狐丸他们亦会被传送回本丸。
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
考虑到已是午夜时分,审神者便没有跟髭切、膝丸过多地交谈,任由源赖光带她到主卧里去休息。
随后,一场“该由谁来péi睡”的争论,就此展开。
这群男人、男妖原本便互相看不顺眼,自是互不相让,要不是碍于审神者的面子,一准儿已经动起手来。
茨木童子:“我和她在五年前就一起睡过了。”
大天狗瞥了他一眼,冷冷地道:“我们前几日才一起睡过。”
源赖光&小狐丸&三日月宗近:“……”
这是在炫耀吧?绝对是!
源赖光握了握刀柄,冷笑道:“既然如此,那就把机会留给别人。”
凭什么?!
三日月宗近眯了眯眼睛,见茨木童子与大天狗皆是一副“休想”的表情,于是轻笑出声,道:“忘了告诉你们,主人她啊……非常讨厌得寸进尺的男性。”
小狐丸点了点头,附和道:“主人喜欢贤惠大度的男性。”
茨木童子&大天狗&源赖光:“……”
贤惠大度是形容男性的词么?
就算是,他们的性格也和这两个词扯不上关系。
得嘞,还都挺有自知之明的。
一旁的膝丸一脸茫然地看着他们争来吵去的,髭切则状若无辜地“提议”道:“为什么不一起呢?反正迟早都要习惯的。”
!!!
“兄长!”
你为什么对“一起”这么执着啊?!
膝丸都快要哭了,有一个执着于这种事的兄长是什么感受?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了。
“兄长,不要再说了。”
你对面的那群家伙的脸都黑了。
“呣?”
他说错了什么吗?
膝丸沉默了一下,仔细想想,兄长还真没说错。
跟他一个想法的还有茨木童子他们,然后脸更黑了。
这种喜欢说实话的家伙可不可以打死?
审神者冷淡地看着他们在门口吵了半天都没争出个结果来,有些不耐烦了,于是当着他们的面把门关上了,自己一个人去睡了。
得,都没戏唱了。
各自找地方休息去吧。
卧室内,审神者躺在被子里闭目养神了半天,随后忽然睁开了眼睛。
“出来吧。”
她侧首,看向床前的屏风。
那后面,仿佛是最幽静的黑暗凝聚而成的身影,伴随着群蛇吐信时发出的嘶嘶声,呈现出一种恐怖的氛围。
恍若……邪神降临。
审神者盯着他看了一会儿,随后冷静地道:“清和源氏的主宅下面果然通往你的封印之地。”
“……”屏风后面的身影沉默了良久,似乎有什么在束缚着他,让以真身降临的他不能轻易地开口。
“……你想见我?”
伴随着这一句似是疑问,语气却又像是在隐隐期望着什么的话,以及行走间衣袂带出来的窸窣声,名为“八岐大蛇”的邪神从那屏风后面缓缓显露出真容来。
高大的躯体,深紫色的长发,右耳上卷曲的金饰,狩衣广袖,蛇形的博带,淡紫色的双眸,眼底状似泪痕的印记与右边面颊上的菱形纹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诡艳之感。
“你现在的样子倒是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哦,是吗?”
审神者坐了起来,一针见血地道:“你似乎已经习惯了自己这幅妖艳jiàn货的长相。”
八岐大蛇的脸扭曲了一下,果然不能指望这个女人的嘴里能说出什么好听的话来。
于是冷笑道:“你来见我,就是想说这个?”
审神者面无表情地纠正道:“你想多了,我不是来见你的。”
得,自作多情的机会都不给一个。
八岐大蛇的脸完全沉了下去,转身欲走。
“不过,我也正好有事要问你。”
审神者盯着他的背影,冷冷地道:“奴良滑瓢是怎么回事?”
蛇神大人这下彻底不敢动了,他是装死呢?还是装死呢?
五百年前用化身同这女人搞出来的儿子,他也很无奈好不好?
那时候他已经被封印了,为了能重新见证阳界的一切,他好不容易才创造出了一个化身,却由于大部分力量被封印了的缘故,导致那个化身一直处于失忆的状态。
倘若仅此而已,倒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偏偏受本体的影响,化身在遇到这个女人之后,亦被其吸引,不可避免地跟她搞在了一起。
然后,给她生了个儿子。
对,不是她生的,是他生的。
他的本体是卵生的蛇类,也就是说,奴良滑瓢是从蛋里爬出来的。
等等,这不是重点!
他沉声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他的身上有你的气息,我原本还不太确定,不过看你的反应,想来我没有猜错。”
五百年前,她遇到的那个人身上同样有八岐大蛇的气息,不过由于他失忆了的缘故,她还以为他是在无意中沾染上的,现在看来却是没有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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