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第 204 章

    “唔……”

    “塞满了吗?”

    “唔……”

    “还不够啊, 再塞点。”

    小姑娘泪眼汪汪的捧着自己酸胀的面颊,脸蛋肉两侧高高鼓起,小嘴巴里面塞满了干涩的馕饼。

    几乎含不住。

    男人却还撕着手里的馕饼往里捅。

    直噎得苏白月翻起了白眼才罢休。

    艰难的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已经是半个时辰后的事情了。

    苏白月捧着自己酸胀麻的小脸, 双眸红通通的跟男人对视。

    男人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 像极了地痞恶霸。

    他翘着腿,单手撑住下颚, 歪着头,脑袋上的脏脏小辫子微微倾斜。

    “还要吗?”

    小姑娘立刻摇头,乖巧异常。

    呵。

    男人冷笑。

    还治不了你了。

    “吃茶。”

    苏白月接过来, 看到漂浮在表面的茶渣渣和苦涩的茶香味,顿时一蹙秀眉, “我想喝小团茶, 要用贮藏好的雪水煮……”

    在男人越来越阴鸷的眼神中,苏白月选择闭嘴。

    “给你惯的。还真要当我祖宗了,嗯?”男人大刺刺的坐在实木圆凳上。

    小小的一个实木圆凳,给他坐出了龙椅的感觉。

    “没,没有……”小姑娘越发的委屈。

    那张嫣红小嘴红艳艳的微微有些肿, 低着脑袋的时候就像是在朝他撒娇噘嘴。

    金域术突然一抿唇,径直就拽着小姑娘站了起来。

    苏白月踉踉跄跄的跟着男人走。

    出了院子, 两人穿过硕大别院,行到一个仓库。

    “这是什么地方?”她探着小脑袋。

    “放你嫁妆的地方。”

    放她嫁妆的地方?

    金域术低头, 见小姑娘一脸懵懂, “你不是说, 自己是安细公主吗?”

    所以这真的是放她嫁妆的地方?但她为什么要蹲着进来呢?

    “偷东西,当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男人说完,将苏白月的小脑袋往下一压,就把她从仓库旁边的一个狗洞里塞了进去。

    苏白月懵懵懂懂的爬进去,里面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见。

    她小心翼翼的走了两步,踢到一个箱子,就不敢乱动了。然后就看到那边的仓库门被打开了。

    苏白月立刻抱头蹲下,企图掩藏罪行。

    却不想那个大摇大摆走进来的人还在找她,“小白痴。”

    苏白月冒出半颗脑袋,看到从仓库门口走进来的男人。

    “你为什么会从那里进来?”她一脸惊讶的张大了小嘴。

    “当然是因为我有钥匙。”男人晃了晃手里的钥匙。

    苏白月又指了指那个小洞,“那为什么我从那边进来。”

    “哦,我刚刚才想起来我有钥匙。”说着话,男人已经走到苏白月身边,他伸手,压着她的肩膀,俯身,凑过来,恶劣的笑着,“小白痴,你刚才屁股扭得真好看。”

    苏白月:……我常常因为自己不够变态而与变态不入。

    “过来。”调戏完苏白月,金域术拿着一份嫁妆礼单,走到一个大箱子前敲了敲箱面。

    苏白月不情愿的走过去,尽量让自己的屁股瘪回去,然后翘着肚子走。

    却不想被男人用手里的嫁妆单子狠狠的打了一把小肚子。

    “怀孕呢?”

    苏白月没办法,又翘了回去。

    屁股翘是她的错吗?

    “打开它。”

    男人没管她怪异的表情,又敲了敲箱子。

    苏白月看了看,没有锁,可以直接打开。

    她用力往上掀,没掀开,又使出了吃奶的劲,连一口小白牙都绷紧了。

    “没吃饭吗?”男人站在旁边闲闲道。

    “呼呼呼……”苏白月急喘几口气,她身上的太监服又汗湿了。脏兮兮的都快看不出原来的样子了。

    宽大的太监服贴在身上,勾勒出女子曲线。

    在视线昏暗的仓库里,平添几许暧昧纠缠。

    金域术眸色一深,恨不能压着这勾人的小妖精就往箱子盖上滚。

    他舔了舔唇,尝到一股腥涩的汗味。

    空气中弥散出一股尘土味。夹杂着女子身上的天然淡香。

    金域术猛地扯住小姑娘细瘦的胳膊,往前一推,然后单手打开了面前的箱子。

    箱子里都是尚好的瓷罐子,里面藏着茶叶。

    “自己拿。”他可不认识什么团不团的。

    反正他感兴趣的也不是这些团。

    而是他面前的团。

    苏白月被男人大力扯了扯,觉得自己的胳膊都要断了。但一听能拿小团茶吃,赶紧探头埋进了箱子里。

    她正挑的起劲,突然感觉自己屁股一疼,就被人给踹进了箱子里。

    “啊……”

    苏白月摔了进去,磕的生疼。如果不是茶罐子上面盖着一层棉絮,她大概要头破血流了。

    而刚刚才从头朝下的恍惚感中回神,苏白月就听到“砰!”的一声。

    头顶的箱子盖被盖上了,一瞬间眼前一片漆黑。

    正当她慌张的伸手去顶箱子盖的时候,头顶又是猛地一震。

    一个砂锅大的拳头砸了进来,砸在边角,把箱子砸出了一个窟窿。却又像是极有分寸一样的没伤到苏白月。

    苏白月小心翼翼的透过那个窟窿眼看过去,就见仓库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了好几个黑衣人。

    正围着阿布打。

    阿布果然不愧是大金的将军,三两下就把这些黑衣人给解决了。

    外面涌进来无数大金士兵,控制住了局势。

    苏白月艰难的从那个窟窿里伸出一只手,使劲的朝阿布甩。

    男人松开踩着黑衣人脖子的脚,把苏白月的手塞回去,然后掀开了箱子。

    看到从箱子里出来的人,那个被打得最惨的领头黑衣人立刻就叫嚣开了,“黎真白,你别以为你躲到大金,我们就找不到你了!只要你在一天,你就永远都不会安宁!”

    黎真白作为大周第一女杀手,想要她死的人不计其数。

    苏白月想起原书中,黎真白一天起码要跟那些过来杀她的人武斗十几场的表演,鸭梨山大。

    你看她这细胳膊细腿的,能打吗?能打吗?

    苏白月捂着自己磕青的脑门,一脸委屈的想从箱子里爬出来。

    但箱子太高,她爬了半天没爬出来。

    如此废柴的举动,让那个已经瞎了一只眼的黑衣人觉得自己的另外一只眼可能也要瞎了。

    这就是传说中的大周第一女杀手黎真白?

    真他妈好看。

    宽大的太监服随着小姑娘的动作露出空荡的上半身。能清楚的看到里面裹着的小衣颜色和玲珑曲线。

    比最上等的白玉凝脂还要细腻滑润。

    “砰!”的一声响。

    黑衣人原本大大睁着的另外一只眼也被金域术招呼了。

    打完黑衣人,男人转身,直接就把小姑娘从箱子里拎抱了出来。然后顺手给她合上衣服。

    被夹在胳肢窝里面的苏白月面无表情的蹬了蹬腿,终于安全落地。

    “拖下去吧。”

    男人看着小姑娘那张被吓白的脸,意兴阑珊的朝金兵摆了摆手。

    金兵手脚利落。立刻就把仓库收拾干净了。

    金域术转身,正准备安慰一下小东西,却见她蹲在地上,怀里揣着一包小团茶,还在那里捡被打碎的燕窝。

    “回去了。”

    男人莫名的气不打一处来,踢了一脚那小腚。

    小东西拱了拱身体,抱着一大堆东西,颠颠的跟金域术回院子。

    而就单单从仓库到院子的这段距离里,苏白月又遭受到了两次攻击。

    最后的结局是她被阿布夹在胳肢窝里,一路脚不沾地的回了院子。

    然后男人终于受不了脏兮兮的她,把她扔进隔壁小房间洗澡了。

    等苏白月出来的时候,小团茶已经泡好了。

    虽然用的不是雪水,但滋味也甚美。

    苏白月穿着布帛而制的长袍。这长袍明显不合身,长长的拖到地上,就像是她偷穿了大人的衣服。

    这件衣服是阿布的。

    听说是今年刚刚做的。

    虽然款式布料不错,但实在是跟苏白月的体型不大相配。

    她团吧团吧勉强挂在身上,露出一双白嫩嫩的小手捧着大大的茶碗吃。

    而那茶碗也几乎要跟她的脸一样大了。

    “那些黑衣人还会再来吗?”吃着热茶,苏白月还心有余悸的左顾右盼。

    男人摩挲着手里的茶碗,吃着粗糙的大麦茶,“这不是应该问你这个女杀手吗?”

    女杀手抿了抿唇,似乎有些委屈,“我说过了,我是安细公主。”

    “既然你是安细公主,那现在穿着嫁衣的那个女人是谁?难不成她才是大周第一女杀手黎真白?”

    苏白月刚刚想说是,可一看到男人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再看到他身上的装束,立刻就闭嘴了。

    这件事如果泄露出去,那他们整个和亲队伍就要团灭了呀。

    “她,是我的贴身侍婢,红卉。”

    “哦?是嘛。”男人的脸上又显出那种怪异的笑来。

    让苏白月看的头皮发麻。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的侍婢失忆了,以为自己是真公主?”

    “嗯嗯。”

    “所以你让你侍婢假扮公主,只是想去找你的情郎,顾胜柏。”

    说完,男人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封信笺和一块帕子。

    苏白月发现这两样东西就是当时她年纪轻轻就老眼昏花,误塞给阿布的东西。

    “这,我……”

    出轨出到婆家人头上的苏白月:“你会帮我保密的吧?我有很多钱。”

    “还会给我娶大周女人当媳妇。”

    男人慢条斯理的接过苏白月的话,姿态闲适,那锐利的目光却将她从头扫到了脚。

    “不如这样,你给我当媳妇,我就替你保密?”

    苏白月吓得都哆嗦了,手里的茶碗一托空,被男人眼疾手快的接住。

    茶碗里还剩下大半碗茶。

    粗糙的茶碗边缘湿润润的印着一个小小的抿唇痕迹。

    男人端起那茶碗,就着那印子,垂眸吃了一口,觉得滋味不错,仰头都喝完了。

    苏白月视线往上,清楚的看到男人上下滚动的喉结,还有那顺着喉咙往下滑的茶水。

    茶水沾湿了男人的衣襟,印出一片濡湿水渍。

    即使是深秋的天,男人也穿得很少。

    薄薄一件外衫,就当过秋了。

    放下茶碗,金域术看向依旧瞪着一双惊恐水眸的小东西,也惊诧于自己居然会产生这样的想法。

    立刻便敛了眉目,道:“你这样瘦的,放到我们大金是没人要的。”

    “哦。你不要我了?那最好了。”

    听到那软绵绵的小嗓子,金域术不知道从哪里冒出脾气来。猛地一下就把茶碗给捏碎了。

    苏白月被唬了一跳。

    男人阴着一张脸,恶狠狠道:“老子要你,不要你,管你什么事?”

    苏白月:???不关她的事吗?她怎么觉得关系可大了呢?

    不过面对男人这副阴晴不定的变态性,苏白月还是选择闭嘴。

    她现在首要想的就是怎么把身份换回来。

    在她看来,黎真白是真失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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