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兄弟回到家的时候接近午时(快十一点)。
顾言把野鸡翅膀尾羽剪掉,再用细绳拴住鸡脚,防止野鸡飞走。獐子同样用绳子拴在柱子上。
锅里有筒骨,后院的井里还有羊排,再加上一只死了的兔子,他和顾言两个人今天要吃的肉已经够了。是以,野鸡和獐子并不准备现在杀掉,先留起来。
剥掉兔皮,去掉内脏洗干净,本就不大的兔子瞬时又小了一圈。
顾言把兔子剁成两半,一半用小篮子装了盖住,送给了村东头的赵大娘。
这赵大娘是个孤寡老人,年轻的时候是十里八村一枝花,可惜命不好,嫁给了一个无赖,成亲之后日子过得很不好,丈夫对她经常打骂,好不容易熬到两个儿子成年,丈夫又死了。
对于赵大娘来说,丈夫死了没什么,反正那男人对她也不好,只要儿子孝顺就行。
可谁知,儿子娶媳妇没多久之后就变了,先是对老娘不闻不问,接着又嫌弃自己的老娘光吃饭不干活,找出各种理由,总之一句话,不想养了。
赵大娘虽说前半生受丈夫的磋磨,但也不是什么软包子性格,在被儿子和儿媳伤透了心之后,请了村长作证,分家单过。
反正老人家有田有地,自己也存了点私房钱,两个儿子谁来要都不给,是以吃喝不成问题,平时还给别人做些缝缝补补的活赚些补贴,钱收得不多,刚够过日子。
赵大娘和原主的父母关系挺不错,以前顾父顾母农忙的时候,赵大娘有时间会帮他们看看孩子之类的。
在顾父顾母死后,老人家也会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帮衬点,比如兄弟俩脚上穿的布鞋就是赵大娘做的。
顾言去的时候赵大娘正在做饭,清汤寡水,想到刚才从她儿子家里路过时闻到的肉味,再看看赵大娘的萝卜青菜,顾言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他想不通,父母为了孩子付出了一切,怎么到头来就这么对养育自己的母亲呢?
“言娃子来了,吃饭没?”赵大娘端着碗招呼他过去,想给他盛碗饭,“就在大娘这里吃,刚煮好的,正热着呢。”
顾言连忙摇手阻止:“不用了大娘,等下要回去的,小辞还在家等着我呢。”
“啊哦,我好几天没看到辞小子了,是不是地里在忙啊?”
“前两天刚忙完,现下已经歇下来了。”顾言放下手里的篮子:“今天上山逮到了兔子,刚剥的皮,挺新鲜的,我剁了一半拿过来,你晚上弄来吃了。”
“这可怎么使得,赶紧拿回去,这肉有不少呢,你和辞小子吃就行,我这个老太婆还吃啥肉啊,浪费。”
顾言不理她的推拒,自顾自的找了个盘子装了肉:“大娘,这次来不光是给你送肉的,还有事请你帮忙。”
赵大娘阻拦不住,只得接了。
“啥事啊?”
顾辞说明了来意:“我买了两匹布,想请你帮忙做几件衣服。”
赵大娘摆了摆手:“就这事啊,没事,拿过来就行。”
“那行,下午我让小辞送过来,顺便把工钱也给你。”
“就几件衣服而已,要什么工钱,你这不是给我肉了吗,工钱就免了。”
顾言笑笑,也没有争执,只想着下午让顾辞送布料的时候直接带上钱就行。亲兄弟还要明算账呢,这让个老人家给做衣服,肯定不能占便宜。
回去之后,顾言让顾辞拎着一只野鸡送到了李大爷家里,他则留在家里做饭。
早上吃得早,肚子里的面条早就消化完了。
揭开陶罐,里面的筒骨肉早已炖烂,筷子一挑肉就下来了。
顾言封了炉子,拿出另外的一半兔肉,切成小块,在开水中焯一下后捞出沥干水份。
热油下锅,依次加入生姜,蒜片,花椒,八角和香叶翻炒,炒出香味之后把兔肉丁倒进去,大火翻炒至七成熟的时候加入干辣椒和酱油等调料。
干辣椒是自己菜园里小米椒洗了晒干的,辣味十足,一下锅翻炒几秒钟就能闻到那股呛鼻的辣味,伴随着焦香的肉味。
顾言吸了吸鼻子,被辣椒呛得偏过头,鼻腔发痒。
刚回来的顾辞被香味吸引,一进厨房却被呛得打了好几个喷嚏,缓了会儿之后揉着小鼻子继续盯着锅不错眼,十足十的小馋猫。
顾言怕他饿,让他先盛碗汤喝垫底,顾辞不肯,固执的要等着哥哥一起吃饭。
手脚麻利的炒好兔丁,再弄一个青菜,两人的饭菜做好了。
顾言照例给顾辞盛了大碗的筒骨汤,自己只弄了些清汤水,配着兔丁吃解辣又解腻。
鲜香麻辣的兔肉一入口,顾言舒服的叹了口气,来这之后还是第一次吃到这么爽口的肉了,这口感,连昨天的五花肉都比不上。
顾辞也是吃的满嘴流油,一边被辣得嘶哈嘶哈的喘气,一边筷子不停的夹着兔肉往嘴里放,一副拼命三郎的样式。
一大锅肉汤,大盘兔肉被吃的干干净净,只剩下青菜盘子里剩着几根菜叶,看着凄凉极了。
吃饱喝足睡个午觉后,顾言抱了布匹给顾辞,让他拿着去找赵大娘,顺便把做衣服的手工费也给带过去,两百个铜板。
顾言拿了早上画的图纸修改好了之后去找村里的李木匠,想尽快把推车和烧烤架弄出来,这样自己也能尽快赚钱,不然这坐吃山空的,他心里不踏实。
顾言画出的推车跟现在夜市上的小吃推车差不多,只不过全是由木头打造。
推车的主要部分是一个大大的木头柜子,里面用板子隔成一格一格的,方便放东西,还弄了两个抽屉,一个放钱,一个留着放别的杂物。
推车的上面则弄了四根木头当做架子,到时候请人编个草席搭在上面就行,夏天防晒冬天防雨。
李木匠做了几十年的木工,还从没见过这么新奇的玩意,四四方方的,像个横放的柜子,偏偏又要带着轮子,他好奇之下问了出来。
“这叫推车,下面的轮子可以用来推动它,装东西运送比较方便。”
顾言含糊其辞,没说的太明白。
李木匠大致也看懂了,到底是做木匠的,一眼就看出这个东西用来干什么最好。这个叫推车确实不错,下面用来装货上面用来摆东西,造型也不丑,跟富贵人家用的马车差不多。等轮子做出来之后还方便移动,不用套上牛拉着走,自己推就行,简直太方便了,要知道不管是富贵人家拉车的马或者驴,还是农民用来耕地的牛,都不是那么容易买到的,贼贵。
李木匠爱不释手的看着图纸,仔仔细细的瞧了一遍又一遍。
“顾小子,你这是哪里得来的好东西。”
顾言想了想,随便找了个理由:“以前在书上看到过,觉得挺好用的,便记下来了。”
李木匠啧啧称奇,感叹读书人就是不一样,在书中都能找到这么好的东西。
“顾小子,这东西现在市面上我瞧着可是没有的。”
顾言点头:“确实没有。”
能有才怪,这可是二十一世纪的产物。
李木匠想了想,商量着说道:“这样,你这推车的制作我出些银两买下来你看成不?”
他不傻,这东西做成之后不管用来干什么都很方便,制作成本也不高,还不用牛或者驴子之类的拉动,只要推出,绝对会受到小商人的欢迎。
顾言面色为难,李木匠看了,以为他不肯,急急地说道:“你放心,我给出的价格肯定合理,绝不叫你吃亏。”
顾言摇摇头,有些犹豫:“不是我不肯卖,这东西好是好,但是过段时间我会用来做点小生意,只怕到时候一推出去,过不了多久,大部分的木匠都知道怎么做了。”
国人在山寨仿制这一块简直是个天才,君不见现代山寨产品泛滥,不管是什么东西,只要出名,山寨版很快出新,正版都被压得抬不起头了。
顾言不愿意坑人,这木匠在村里口碑不错,人品也挺好,现在卖给人家,转头却谁都知道怎么做了,这一个村里的,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他怎么好意思。
知道顾言并不是不愿意卖,李木匠笑了:“这就不用你担心,我自有法子,只需问你卖还是不卖。”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顾言再拒绝就显得矫情了,而且能白得银两谁会不要。最后两人以五两银子的价格买断了推车的制作,并且说好,顾言再不能把推车的具体制作方法告诉任何一人。
两人约定了交货时间,顾言拿着新鲜出炉的五两银子溜溜达达的往回走,做个推车不仅没花钱,反而还赚钱了,简直美滋滋。
推车的图纸只卖了五两银子其实有点少,但是顾言并不介意,这又不是他发明的,只不过是占了现代人的便宜而已。而且一些木头就能做成的东西,除了小商贩会买之外,受众并不多,李木匠给这五两银子最主要的是买顾言的封口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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