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宋家上上下下, 都因为过去做过的不为人知的罪行,付出了惨烈代价,包括宋明渊本人, 也彻底由高高在上的年轻将领, 一日之间沦落为人人喊打的阶下囚后, 面对越来越安逸的环境, 沈清晏毅然选择了……
开溜!
002:【???】
一直到沈清晏坐上返回首都星的客运飞船, 002都没能反应过来——虽然这么一看, 的确很容易对靳野前后表现出来的巨大反差而感到难以接受,但也不至于就这么从霁星招呼也不打一声, 直接落荒而逃吧?
是的,落荒而逃。
虽然沈清晏对此解释为“想回家见见原主的父母”,但002始终觉得, 自家宿主那行李都不收拾, 对医院同事以及靳野本人, 都不告而别的行径,怎么看都像是落荒而逃。
【宿主,你是不是表现得太过激了?】这002就很不能理解了:【虽然救世主和窃国大盗的人设反差是有点大,可主线任务已经完成,你又没有得罪靳野,他也不至于会做什么伤害你的事情, 你有什么好跑的?】
简直跟逃命似的。
“你不懂, ”沈清晏这会儿还有点心不在焉, 他看着飞船机窗外越来越远的霁星, 轻轻的摇了摇头:“这可比逃命要严重多了。”
***
几乎沈清晏所在的飞船刚驶离霁星,身在第一军团卡尔斯军事基地的靳野就第一时间收到了通知。
也许是两人此前在外人面前公开的互动,让不少第一军团的吃瓜众产生了点误会和错觉,以至于这边沈清晏刚离开霁星,那头就有几个这段时间与靳野混熟了的少尉少校们偷偷带足了酒水,三三两两的挤在了靳野办公室的门外。
“谁去说?”其中一个人低声问道。
“你去。”提着好几瓶伏特加的年轻上尉对着大门一扬下巴,十分果断:“你不是昨天还自夸口才十级吗?当然是你行你上了。”
“去去去,都说是清官难断家务事了,这感情的事情能一样吗?”
几人推推让让间,大门吱的一声开了。
他们先入为主,总觉得自家新来的律师先生大抵是受了情伤,这才待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半天不出来,不想这么见到本人,却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
作为律师,他的穿着并没有正儿八经的士兵那样讲究,这会儿也只是随意的披了件深黑色的长款大衣,搭在门把上的手指节有力,视线循着雪白的袖口上转,男人眼睑微垂,漆黑的眼眸里是宛如深思的专注。
真奇怪。有人想。
对方明明并不是那种身经百战,自鲜血残骸中脱颖而出的年轻士官,一言一行也并无属于上位者特有的压迫感,周身的气质亦堪称文雅,只是看着,就会令人不由自主的产生一种自然而然的信赖感和亲近感。
却又偏偏,一个无心的眼神,一个无意的沉寂,就能让人瞬间也跟着清醒下来,不敢造次。
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竟没人敢说话。
这一幕若是传播出去,大概要笑死个人——用外面的话来说,第一军团的土匪们自是向来虎惯了的,什么时候竟跟些扭扭捏捏的娘炮似的,还支支吾吾的?
“怎么了?”几人说话时刻意压制了音量,但以靳野经过无数世界锻炼出来的听力,自然是没有听不到的道理,他随意点了一个人的名字:“难不成是季少尉提早知道了上头发来的升迁令,特来祝贺?”
这话显然是个很好的借口,自知闹了个尴尬的士官当即顺着杆子爬下来:“是啊是啊是啊,靳先生真是料事如神……”
话还没说完,就被身边的年轻士官拿手肘子捅了一下,眼神暗示:装过头了,傻逼!
对于眼前这帮人的小动作,靳野眸光不变,假装不知,只坦坦荡荡的拉开门:“在外面喝酒也不是个事,进来再说吧。”
一行人来得快,醉得也很快。
靳野也没想到,这帮人看着虎,实际上……也是真的虎,大概是心知闹了个笑话,几人也不再存着安慰律师先生情伤的心思,于是那些带过来的酒,多半都进了他们自己的肚子,其中一位估摸喝得太多,被同伴按住了还在嚎:
“妈的,不就是分手吗!真…嗝…真当老子稀罕你不成,我…我呸!”看得其他几人简直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行了行了,你差不多得了啊,”季少尉说:“这不,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别哀哀怨怨的跟个婆娘似的,走了走了——”
他说着,剩余几人也晃了晃微醺的脑袋,半醉半醒之间,却是本能的乖乖巧巧过来,小学生似的排队给靳野告别:
“靳先生再见。”
“先生晚安。”
……
最后还是醉得半死的那个,慢吞吞的晃到靳野跟前,众人一看他醉醺醺睁不开眼的样子,直觉他要胡说八道,顿时心道不好,伸手就要过来拦,不想醉鬼人是理智下线了,身手却没下线,轻飘飘往旁边一让,就轻易闪过了同伴的抓捕。
他半个人撑在桌面上,耷拉着眼皮,眼看着就要睡着了,嘴里还在喋喋不休,振振有词:“先生,我就把话放在这里了,我!跟他们这帮孙子——那是…大大的不一样!”
众人大怒,接着就开始撸袖子了:“曹晔然,我操.你妈!你再说一遍谁是孙子?”
那醉鬼也不知是真没听到还是假没听到,自顾自晃了晃脑袋,义正言辞:“我这个人,一向有话直说,以前刁难你那些破事,是我做的不对,做错了就是做错了,该道歉道歉,那…那是绝不含糊!”
“说实话,你刚来那会…嗝…我是真看你不顺眼,具体原因我也不说了,想必你也清楚,不过后来事实也证明了,是我看走了眼,我老曹在这里给你赔不是了,咱也不来虚的,以后你有什么事情要帮忙打下手的,那尽管直说,不说上刀山下火海,能帮上忙的地方我一定帮!”
这些日子以来,靳野的所作所为,对于霁星的当地人来说,自然是看在眼里的。他们嘴上或许不说什么,但心里的感激绝不会少。
霁星明面上属于联邦,实则高度自治,联邦的势力罕少能够真正插入进来的,上头派来的市长之类的,也大多都是个虚职,看着好听而已,哪怕真要出了点什么事情,也没人会当回事。正因如此,但凡会被丢到霁星来的,多半是首都星权力斗争的牺牲品。
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们自然也就不会耗费心力,去为霁星做点实事了。
时间一长,霁星便成为了三不管地带。
霁星武力水准是高,但俗话说,术业有专攻,顾越海带兵是一流不假,但是真让他去捣鼓一个星球的规章制度,考虑如何提高霁星人民的生活水平等等,那就是两眼一抹黑,否则,也就不至于出现实习医生给退伍兵治疗的情况。
太复杂的东西,他们这些当兵的也不懂,但靳野这段时间忙碌的有关军人退伍后的医疗福利、伤退保障的一应事项,他们还是看得懂的——毕竟,谁也不希望自己为霁星做了大半辈子,但头来一朝退伍,或是因伤引退,最终却落到个流浪街头的下场。
他跌跌撞撞的说完这么一大串话,不等靳野回答,就又捞起一瓶酒,咕噜咕噜一饮而尽。
喝空了酒瓶,他仿佛还嫌不够似的,一边对着另外一帮人指指点点,一边大大咧咧道:“我才不像这帮龟孙子,只敢背地里宣誓说要为你做牛做马,真正站在你面前,又跟个小媳妇似的扭扭捏捏,屁都放不出来一个,怂,真不是一般的怂!”说着还煞有介事的摇了摇头。
众人:我呸!特么你有种别喝酒壮胆啊!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众人你看我我看你,到底还是放弃了那么点面子。叶少尉第二个站了出来,坦坦荡荡的说:“靳先生,老曹这人虽然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这话醉鬼就不乐意听了:“我操谁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了?你是不是想打架?”
叶少尉不理他,当下只深吸一口气,诚恳道:“不过他有句话说的没错,以前那些事情,是我们做得不地道,还希望先生不要往心里去,先生如果心里还有气,大家伙都在这里,先生随便出气,我们绝不还手。”
001:【……这真的是传说中联邦最强军团吗?我怎么感觉这群人都傻乎乎的?】
事实上,第一军团还真的没做过什么特别过分的事情。真要说的话,也就是一开始不信任靳野,有事情都选择了找其他律师,当靳野不存在罢了。跟所谓的“刁难”简直不沾边。
怎么好像在这群人看来,他们好似做了天大的坏事一样?
靳野有些好笑,面上却不显,他抬眸扫了扫这会儿略微有些乱糟糟的办公室,想了想,也不和他们客气,直接道:“这样吧,你们把带来的酒喝完,替我把这里收拾干净,过去的事情就算翻篇了。”
听靳野这么一说,众人心里都是一松。
对他们来说,不怕靳野提要求,就怕靳野不提要求——因为后者意味着对方心里说不定还有气,现在靳野表现得这样直白,甚至理所当然,他们反而松了口气。
“本来就是我们弄乱的,当然是我们来收拾了,”另一位少尉一啪胸脯,保证道:“靳先生尽管放心,我们一定给你整理得干干净净的。”
说着,顺便踢了踢快醉倒在桌子脚下的同伴一脚,没好气:“别以为装醉就可以不用干活了,你赶紧给我起来,再装信不信我踩死你?哥纵横酒厂多少年,真当我看不出来你真醉假醉啊,快给我起来!”
一行人嘴上闹着,行动上却是毫不含糊,干脆利落的将办公室清理得一干二净,这才高高兴兴的和靳野告别,走了。
001:【看不出来,这些人看着五大三粗,其实倒还蛮可爱的。】
随着几人哗啦啦又从门口消失,办公室内也安静了下来,靳野回到自己的桌前,漫不经心的翻着眼前的书卷,随口应合:“嗯。”
001安静了一会儿,又问道:【说起来,你难道就没有问过清晏,为什么要一声不吭的走掉吗?】
靳野顿了顿,漆黑的眼眸里晦暗一片:“没有这个必要。”他会回来的。
他确信。
001没有对这句话发表任何看法,它磨磨蹭蹭了一会儿,冷不丁又问:【之前那个叫做叶梓生的家伙呢?他怎么也不见了?】
它话中有话的意味太过明显,靳野此刻是想假装没听懂都不行,索性放下手上的工作,反问:“他为什么不见了,你难道不应该比我更清楚吗?”
001哑然。
那天叶梓生和靳野的对峙,暴露出来的问题太多,以靳野的敏锐程度,不可能还对某些背后的问题一无所知,只是靳野表现得太过稀疏平常,以至于001也无法判断,自家宿主究竟了解到了哪一步,又有什么打算。
还有沈清晏。
在那天之前,沈清晏应该也是不知情的才对,只是在那天之后,对方却又忽然招呼也不打一声,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霁星,这让原本心里还算有数的001,一时对眼前的局面,也感到难以判断起来。
毕竟……他们剩余的时间,也不多了啊。
***
三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靳野看着光脑上的消息:
和原剧情中一样,这一年,身在第三军团的陆景同已升至少校的职位,时间上比原剧情还早了一年;叶嘉许得到了联邦某位德高望重的研究者的重用,如今也以这位大佬学生的身份,加入了联邦某项不对外公开的武器研发计划;童妍提前毕业,此时也通过了公务员考试,稳打稳扎的向上攀登。
至于沈清晏……
这三年里,沈清晏当然也没闲着,他前面靠着万民书在联邦高层面前刷过一回脸熟,后来回家后真往政治方面靠拢,多少也比其他人轻松一些,更何况,沈家虽然不来事,却也不怕事,沈清晏既然真有这方面的打算,又的确有那个能耐,沈家自然是支持的。
而靳野这边嘛……
“卧槽,这帮人也太特么恶心人了吧。”
“别说了,每当我觉得联邦已经够恶心了的时候,他们总能够用事实向我证明,他们还能更恶心。”
“上头那帮人不干事也就算了,为什么连下面的人都这么愚不可及?”
“这就是你想得太简单了,你以为那些媒体真的敢随随便便这么写?说到底,还不是因为有人在背后授意?不然,你给他们十个胆子,也没人敢随便带这种节奏啊。”
那人刚说完,就见一个熟悉的人影出现在走廊的尽头,见是靳野,他顿时一愣,脸上难免流露出些许愤恨又愧疚的复杂的神情来。
“靳先生,你别放在心上,联邦那帮人就是白眼狼,不值得你挂心,”大概是担心他,几个第一军团的士官一本正经的宣誓:“我们永远站在你这边!”
靳野知道他们在议论什么。
早在三年以前,滕巍就为设计让他身败名裂这件事埋下了伏笔,他自认证据在手,靳野也在这三年的时间里,通过一系列的举措,让自己几乎成为了第一军团的二号人物,对方理应为他马首是瞻才对。
偏偏这时候,靳野却对他的一系列指令爱理不理起来,让人带过去转交给靳野去办的事情,也就口头应答一句,紧接着便石沉大海。
靳野表现得这样不留情面,以滕巍的性,当然也不会给他好果子吃。
如今,滕巍正是通过首都星的有关媒体,以关注他的名义,一步步将他这三年来在霁星的所作所为,慢慢披露出来。
起初的时候,滕巍透露的信息还是以正面为主,媒体的报道也还算正面,多是讲述靳野这些年来为霁星做了哪些事情,让霁星这个寸草不生的地方,发生了多么大的变化云云。
对于这样的报道,联邦民众们也没什么想法,只是心里赞颂靳野的同时,难免生出点遗憾:
“果然,先生不论在什么地方,都是我们的先生。”
“好是很好啦,可是为什么是霁星呢?不是我对霁星有什么意见,可是和霁星相比起来,难道首都星这边的问题不是更严重吗?一人血书求先生回来!”
“我也觉得,首都星难道不是更适合先生展现自己的才华吗?二人血书求先生回首都星!”
……
在这样的群众呼声下,滕巍名正言顺的提出,希望靳野能够满足民众们的心愿,重回首都星。
001:【这人真是恶心,还说是什么为了满足民众的心愿,明明就是看明年就是总统大选,自己想上位,想靠拉拢你连带着把顾越海和霁星扯进来,还拿民众当借口,不要脸!】
理所当然的,靳野再一次拒绝了。
只不过,这一次,滕巍显然被他激怒了。
先前靳野虽说拒绝过很多次,但那些都是暗地里进行,如今滕巍把事情摆在明面上,威胁的意味其实已经非常明显,没想到靳野依旧这样油盐不进,事已至此,既然靳野这么不给他面子,滕巍也懒得再给靳野机会。
因此这会儿再出现在媒体上的,就是一些指认靳野与前任叛国将军旧部关系暧昧的消息了,对此,联邦民众们反应不一:
“不会吧?先生怎么可能会被叛国的垃圾扯上关系啊?你们媒体没证据就别胡说八道行不行?这可是犯法的!”
“只有我觉得,这里面可能真的有问题吗?不然为什么靳野会在霁星待了整整三年?我听我亲戚说了,霁星那边环境特别糟糕,都是一帮土匪强盗,靳野如果清清白白的,那他为什么会在霁星待了三年那么久?”
“没证据别瞎bb,当初先生为我们伸张自由的时候,某些人一句话不说,现在倒是说得头头是道了?反正没有证据,我谁的队也不站。”
靳野简单的扫了扫媒体的报道内容,滕巍大概心里还是希望他能够回心转意的,因此并没有放上他故意透露的那些证明他心向克劳斯的旧部的证据,不过,如果他再一次拒绝对方的话,下一次迎接他的,或许就是全联邦人民的怒火了。
“为我们做到这个地步,值得吗?”
靳野转过身。
不远处的罗马柱下,顾越海摘下了军帽,静静的直视着他,眉眼间是止不住的意外和复杂。
靳野没有动。
他保持着站在原地的姿势,并没有走到顾越海身边去的意思,与此同时,几个原本还留在原地的士兵也站了起来,无声的退了出去,将谈话的空间留给了两人。
果然。
顾越海袒护第一军团的行为,但凡是个智商正常的人,都没理由看不出来——第一军团的人当年随克劳斯出生入死,他们看着粗枝大叶,实际上也真没蠢到连顾越海是真叛变,还是假叛变都看不出来。
说穿了,什么第一军团将帅不和,不过是顾越海为了给联邦一个表面上过得去的交代,与第一军团联手演出来的拿手好戏罢了。
“上将后悔过吗?”靳野问:“接手第一军团,几乎就意味着你一辈子都不可能走上联邦元帅的位置,永远都只能止步于上将,甚至因为联邦的忌惮,一辈子都只能龟缩在这个小小的星球上,忍受联邦猜忌的同时,还得为他们做事——上将后悔过吗?”
顾越海很轻的笑了笑。
“靳先生,”他说,语气客气而不客套:“我原本只是个星盗。”
“往浪漫里说,我们无拘无束,自由自在,浩瀚的宇宙就是我们的家。可如果往现实里说,我们打从一开始,就是一无所有。”
“星盗本身就是个很混乱的圈子,在联邦,很多东西好歹有所遮掩,可在星盗船上,优胜劣汰,适者生存才是唯一的法则,”顾越海淡淡的道:“女人活下去要靠身体,男人活下去要靠拼命,谁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死,无论走到哪里,在别人眼里,我们永远是臭水沟里的老鼠,下水道的垃圾。”
“是大哥让我们知道,原来即使是我们,也可以像一个真正的人一样,堂堂正正的,活在阳光下。”
“所以我没什么好后悔的,能够有机会亲手履行大哥的遗愿,我感到非常幸运。”
说到这里,顾越海无声的摇了摇头:“靳先生,你是个好人,我知道你在联邦做的那些事情,也很感激你为霁星付出的这三年,但是对我们这种人来说,书上写的自由,太虚假,也太飘渺了——”
他看着靳野:“我真心感激你,你为我们所做的已经够多了,何必为了我们这些残兵败将,把自己的未来全都搭上呢?这不合算。”
靳野挑了挑眉,几乎没掩饰自己话中的嘲讽意味:“你就这么点出息?”
大概没想到靳野面对自己一番赤诚的回答表现得如此无礼,顾越海一时怔住了。
“不说别的,”靳野说,他的神情始终平静,语气却活像将手中的谷物抛给路边的不知名野鸟那般,充满了随意:“你就打算这么一直让克劳斯背负着叛国这个污名,直到整个第一军团都死绝,再也没有人记得四年前的真相,然后变成联邦历史书上的历史事迹,让克劳斯永远都不得翻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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