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说完,也没有在意这回事,毕竟让兔子出门工作,再带东西回来,怎么看,怎么玄幻。
而且,几个孩子也都忘性大,说起别的,就直接忘了这事。
可接下来的两天,王凤珍却是总发现有些奇怪的地方,她扭头看田燕和齐小娥两人的神色。
捡起手中这个……草?
王凤珍也没看出是啥品种的草……
她仔细检查了一下,微微眯了眯眼,这……两个印儿。
没忍住,瞅向了葫葫坏里的兔子,这草上的俩印,咋就那么像是这兔子的两个大门牙留下的?
王凤珍已经是第三天发现厨房里面多出东西了,原本以为是几个孩子胡闹着玩,可,今天这个点,四个大点的都去学校了,就剩下葫葫,一直在她眼皮子底下,她才终于将怀疑的目光看向了那只……兔子。
葫葫抱着兔子,正玩的不亦乐乎,嘀嘀咕咕的跟它始终说着什么。
王凤珍看了看自家的两个儿媳妇,抱着葫葫回房间,低头瞥了一眼,越来越乖巧的兔子,想想葛春花的那张脸……
总觉得有着浓浓的违和感。
葫葫倒是高兴被她奶抱着,在她怀里蹭了又蹭, “奶。”
王凤珍真是看着心都萌化了,半天才想起来今天的正事,她将手中那个不知名的植物递上来给葫葫看。
葫葫眼睛一亮,“兔子乖。”
说完,略带表扬的撸了一下兔子头,王凤珍看看飘在空中的翻飞的兔毛,就是看起来……手挺重。
那兔子老老实实的窝在葫葫怀里,甚至是相当亲切的蹭了回去。
又脱了些兔毛……
王凤珍有些担忧的看了看兔子的头顶,然后才道,“这个是……兔子带回来的?”
葫葫连忙点头,又有了想要表扬兔子的意思。
王凤珍低头看了看那拳头一样团在一起的兔子,再看看自己手中的这个不知名的草。
一脸懵逼:……
虽然没看出来品种,但就只看模样,肯定不是这附近,或者是田里有的,多半是兔子回山里再带来的。
葫葫还有些得意的挺起胸膛,“养家,兔也养家。”
王凤珍陡然想到什么,更加震惊的发现,这兔子在家里的这三天,真的没有吃家里的一粒粮食,一根草。
也就是这兔子被葫葫管教着,每天自己出去觅食,还要……带东西回来养家。
看着葫葫怀里那个小团子,之前关于它的所有担忧都没了,甚至有些同情……
仿佛是看到它那瘦弱到极点的肩膀上,还压着“养家” 这个沉沉的担子!
再看看自家鼓着脸的葫葫仿佛看到了新版“黄世仁”,半天才吐出了夸奖的话,“葫葫和兔子真棒……”
葫葫立马裂开嘴就笑,然后仿佛又有些不好意思的扑到了王凤珍的怀里,使劲的蹭蹭,“奶~”
王凤珍的心都要化成一滩水,搂着葫葫,小声交代,“兔子拿回来的东西给奶,奶一个人收着。”
“都给奶!”平日里小气吧啦,又十分护食的葫葫,半点没有迟疑的就点头,她的东西都是奶的,都给奶,完全没有毛病。
王凤珍抱着葫葫,将前两天兔子带回来的东西,也都收在了单独的柜子里,有根,有叶子,有果子,也有草……
闻起来味道也挺奇怪,似乎像是药材,不过一个兔子肯定分不清什么时候药材什么是杂草。
也不知道兔子到底是从哪儿弄了这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回来。
葫葫站在柜子下面,就连柜子的门把手都够不着,气势却相当足,“给奶,装满,都给奶。”
王凤珍笑得嘴都合不拢,“好好好,好。”
王凤珍抱着葫葫站起来笑眯了眼,“奶给葫葫做玉米饼。”
“好。”葫葫高高兴兴的应声,似乎发现自己怀里的兔子又抬头起来要觊觎她的玉米饼,葫葫又是一巴掌糊了下去,“不给你吃。”
王凤珍:……
不过,王凤珍的好心情只维持到晚上,葛建邦的脸色更加沉凝。
再到晚上葛建国回来,也摇摇头的时候,葛建邦的神色也就越发不好看了。
葛建国也跑了一整天,喝了一大口下去,摇头,“咱们县城太小,也确实没有谁家有那个底蕴,有几个经常往山里摸的,也都说这两年东西不好找,更不好出,没人费那个精神。”
“可能有人家里有,但是都不透一丝风声出来。”
连着跑了三天,葛建国也确实是想办法了,别的东西都好说,可那好的参,黄精,黄芪当真不好找。
王凤珍抿了抿嘴,“家里还有点票,建邦你去市里看看……”
他们这个小地方,哪怕是十来年前,也没有几家家里能有好东西,再这几年下来,那也是用的干干净净的。
葛建国连忙道,“还是我去吧,二哥厂子正是关键时候,况且 ,我这事儿本来也是我比较熟,二哥去了,估计也是乱头苍蝇。”
“这不是什么好事,让你在县城找,已经够了。”葛建邦不同意。
老丈人要帮,但肯定也不能让自己兄弟搭进去,他们这个小县城,都是知根知底的,私底下打听点啥不介意。
可去了市里,万一被人查到,那就相当于毁了老四的一辈子。
葛建国忍不住道,“你是我哥,我们俩还计较那么多?你好,不还是我好嘛!”
“这参是用来救命的,成果的外公难道就不是我叔了?”
葛建邦还想再说什么,王凤珍却是直接拍板了,“老四去想想办法,不要硬来,尽力就好。”
葛建国点点头,“明天一早就去。”
几个人都没注意门口蹲坐着个人,葛成果皱着眉,“参,救命,外公……”
还有他娘这两天愁眉苦脸的样子,葛成果发现自己可能是发现了个大秘密。
不过,人参是什么,葛成果不知道,说不定柱子知道,他爸说山里有。
第二天一早,葛建国都带着个包袱出了门,葛成果他们也早早起来去上课。
葛成果走着走着就假装自己肚子疼,说等会再来,一溜烟就避开了三个大一点的目光,蹭蹭就跑到大柱他们家。
大柱比他稍微小两岁,今年下半年才开始上学,他一探头,见大柱他爸不在,赶紧把大柱叫出来,
他压低了声音打听着,“你知道人参吗?”
“当然知道!我爸说那是可以救命的东西。”大柱眼前一亮,立马道。
葛成果也像是找到了知音一样,“真的吗?哪儿有?”
“山里吧?我爸如果知道,那他不是就带回来了吗?”大柱脑子难得清醒的不行。
葛成果一想,脑袋都耷拉下来了。
“我帮你打听!这事包在我身上!”大柱看着葛成果这样,立马豪气冲天。
成果虽然平时欺负他,有时候让他背黑锅,但成果有兔子肉都给他分着吃的,他可不能不讲义气。
葛成果立马拍了他一下,“够兄弟!我,我,我,我先去上学了,我妈一会又揍我了。”
大柱看着葛成果,总觉得这么瞬间,葛成果像是突然从三米一下子变成一米高。
他们旁边的个黑黑的小胖墩,大壮撇撇嘴,他还以为他们藏了兔子肉,结果原来就说了这。
他妈说,葛成果抢了他们一直很肥很肥的兔子吃了,竟然一口都没有给他们分,简直太不要脸了。
想想过年的时候,吃的肉味,大壮的口水都要滴出来了。
蹬蹬蹬的跑回家,“妈,我要吃肉!”
“吃吃吃吃,你就知道吃,老娘都没有吃饱!给你吃。”葛春花看着大壮就生气,脸上还没有褪去的颜色在她狰狞的表情下,显得越发恐怖,“老娘的兔子都没了,你怎么就不知道出息点! ”
大壮哇哇大哭,“葛成果家里没有兔子,他找人参,不找兔子,没有兔子。”
“哭个屁。”葛春花这两天被她婆婆好好收拾了一顿,生怕大壮声音太大把那个老不死的引过来。
大壮瞅着他娘跟蒲扇差不多的巴掌,抽抽噎噎的说,“就是没有,他们找那什么人参,去山里,没有兔子。”
葛春花贼溜溜的眼睛一转,“你说啥?”
大壮嘴巴撇了撇,又重复了一遍。
葛春花哼了一声,想到了什么,压低了声音给大壮说了几句话,“你快去,到时候娘给你找肉去。”
大壮眼睛又亮了,“真的?你哪儿有肉?”
他娘如果有肉,还能留着给他?
葛春花又扬起了她的巴掌,大壮拔腿就跑。
而另一边的葛建邦也跟着大柱他爹开始进山了。
看看儿媳妇通红的眼圈,王凤珍叹了一口气,摸了摸葫葫的脑袋,这个时代真是,哪怕是有钱也有太多东西买不到。
更何况是他们手头上还没有啥钱。
“中午吃什么,葫葫?”王凤珍问。
听到“吃”这个字,葫葫立马精神了,它怀里的兔子也是刷的一下抬起了头,两个小脑袋像是有着同样的表情,“肉!奶要吃肉肉。”
王凤珍忍不住笑,“蒸蛋蛋可以吗?”
葫葫立马接连点头,“蛋。”
王凤珍抱着葫葫回了厨房,让她坐着自己专属的小板凳,一家人也差不多都该回来了,准备开始做饭。
还没有动,就听到匆匆的脚步声传进屋,葛成文上气不接下气,“奶,你看见成果没?”
王凤珍眉头一扬,平日里,葛成果被收拾一顿总归是要管十来天的,结果这才三四天功夫,竟然就又跑出去。
顿时横眉冷竖,“去,找找!看看到底跑哪儿了。”
接着,又是一个哭着的声音过来,“奶,奶,成果丢了,我找不到他。”
大柱的声音,大柱小时候一直都是随着成果他们喊她“奶”的,王凤珍突然眉心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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