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直到午休才记起来自己床还没铺这茬事儿。
全宿舍除了他都上床休息了,午休时间本来就不多,没人愿意墨迹。
就算是不想睡觉,趁这时间想玩儿玩儿手机的,也都是上了床在床上躺着玩儿的。
只有周一不一样,周一怎么也铺不好自己的床单。
他本来觉得这事儿挺简单,也不过就是一块布,铺平就好了。
可他就是对不齐。
在上铺站着,总找不到一个合理摆放自己四肢地方,周一觉得又气又想骂人。
他四处看了一圈,大家都睡了,唯独他自己一个人站在床上,腰还得弯着,不然会碰到头。
不可怜,不弱小,但是无助。
周一气急了,随便拧巴着床单一铺,把被芯拉开直接就往身上盖。
但他那股子郁结之气还没下头呢,因此翻来覆去根本睡不着。
过了不到五分钟,周一突然坐起来,噔噔噔下了床梯,还把脚硌的生疼。
床在上铺就这点不好,下楼梯特不方便,还老找不着鞋蹬到哪儿去了。
他先是停不下来的在宿舍里来回转了几圈,然后跑到阳台去,掏出手机打电话。
电话打了好几遍,听筒里铃声响了好几遍。可就是没人接。
“操,艹艹艹”他连着骂了好几声,赵律还是没接上电话。
周一郁闷的蹲在阳台扣手机,一个慌神儿,把手机钢化膜都扣裂了。
他第一如此清楚的认识到自己糟糕的生活自理能力,越想越觉得人生暗淡无光。
绝望.jpg。
周一打开学校论坛,打算搜索一下学校里有没有“帮铺床单”这种可持续发展业务,顺手就注册了一个论坛账号。
实际上他以前从来不看这些东西,在周一的认知里,学校论坛无非是一些八卦群众聚合地,他没什么兴趣。
但现下没办法,形势比人强。
周一翻了半天,也搜索了几个关键字,无果。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周一走到自己凳子上坐着,可坐也坐不安稳。
他心情过于焦躁,这种焦躁不仅仅来源于无法午休的痛苦,有更多都来自于发现自己连床单都铺不好的懊恼。
因此周一下意识晃着身子,本来四条腿就没对齐的凳子就随之在地板上碰出“嗵,嗵,嗵”的声音。
头顶上突然传来一声幽幽的叹气声。
周一抬头,没看着人,再把头往后扬,看到杨意站在自己身后。
杨意表情淡淡的,看不出什么来。
他将周一一手拽起来,像拎小鸡崽一样,把周一推到了旁边。
下手还挺重,里面藏着的情绪不可查,但像是在捏自己生生世世的仇人。
杨意小声对他说:“站着看好,别坐着乱晃了。”
然后爬上了周一的铺位。
周一反应过来了,他……是要给我……铺床单?
直到杨意铺好下来,周一还保持着抬头憧憬仰望大佬的姿势。
杨意打了下他的头:“好了,上去睡觉。”
又看了眼手表:“还是别上去了,时间快没了。”
周一这会儿只会点头了。
杨意说:“中午大家都在休息,以后轻点声,别吵吵。”
周一点头。
杨意说:“刚你看懂没,下次自己要会铺床铺。”
周一点头。
杨意说:“我怎么和你爸一样呢,真是……”
周一点头。
杨意看他这模样,破天荒的笑了一声,很轻很轻的一下。
“好呀”他好像挺乐的不能自己,“十七岁我就体验当爹人生了,来,叫爸爸。”
周一没点头了,他听明白了,狠狠的瞪了杨意一眼。
杨意没继续逗他,直接出门去教室了。
“唉——”一旁被窝里传来一声含糊的叹气声。
宋佳源不停摇头:“光天化日,世风日下……”
“操”,孔青来接上了语调极为嫌弃的一声:“打情骂俏。”
都是在被子里捂着说的,周一除了那声“唉”一句也没听清。
宋佳源又开始在论坛上写小作文了。
…
周一到班里的时候,杨意已经到了好一会儿,趴着睡觉,杨式标准睡姿。
下午是入学测试。
大概就是每学期开学都会考一次,题目不难,全是寒假作业里有过的,为的就是检查学生假期有没有好好学习。
周一看了一眼就不想写了。
全班都安安静静的,低头写题。
周一在悄悄拿手机放电影看。
他对手机其实没一点儿执着的,更不存在什么手机成瘾的情况。
但周一实在小孩儿心性,像这种“考试的时候我却无视监考在手机放电影”的幼稚举动,会让他非常有成就感。
像是做了什么非常厉害的大事一样。
但杨意显然不同于周一以前的同桌,并不会用匪夷所思的表情赞叹他:“厉害。”
所以周一觉得很没有意思。
杨意花了四十分钟写完了卷子,把卷子扔到一遍,就又趴着睡觉了。
周一看着他的睡姿想了想,悄悄把他卷子拽过来看了一遍。
基本上没有什么需要大量草稿计算的题目。
他看了个粗略,感觉应该是全对的,然后堂而皇之的在卷头写上了自己的名字。
把全部题目都演算了一遍,四舍五入这个卷子我已经写了一遍了。
周一嘴角都快忍不住扬到天上去了,他拿自己的空白卷子把答案原抄了一份,更改了好几个地方,写上杨意的名字,然后塞了回去。
果然,交卷的时候杨意没有再检查。
周一这回真的没忍住,“噗”的笑了出声。
杨意回头看了周一一眼,没多余反应。
周一心情好了一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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