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与食人魔互帮互助

    “这是谁?”江越年指着地上的黄发青年。

    显然他已经死了,死的毫无疑问彻彻底底,如同身躯被掀起固定在餐盘上的烤乳猪,袒露出的肚皮从横膈膜到腹腔被顺滑的剖开,一刀下去干脆利落,动手的一定是个熟练的“开膛手”。

    江越年别过脸不想看地上滑动的内脏,他的中午饭还没消化干净呢。

    “受害者的哥哥。”汉尼拔站在矮桌旁,手里的尖刀被绢布包裹,渗出红得发黑的血液。他的衣服干净如新,连褶皱都少得可怜,像是橱窗中的模特穿着刚被店员熨烫过新衣活过来了一样——除了说明他对细节令人发指的考究,还能表明这局死尸并不是他的杰作。

    卫生间的水声渐渐停歇,阿比盖尔带着泪痕与惊惶走出,她颤动的睫毛上还沾着泪滴。

    江越年看着她衣服上溅射的血花,对这个女孩感到惋惜,他微不可查的摇摇头。

    “我不希望你再接近威尔。”

    “对,我知道他要领养你,我会说服他放弃这个决定,还有……”江越年转过头对汉尼拔说,“你是不是忘了我是个警察?我现在完全可以以故意杀人罪及故意杀人罪的事后帮助犯的罪名逮捕你们。”

    一天前。

    江越年的白色SUV上坐着四个人,除了副驾的威尔,后排的汉尼拔,还有疑似伯劳鸟帮凶的阿比盖尔。

    阿比盖尔似乎很怕江越年,原因只可能是江越年在她面前开枪打死她爸那件事。她身体紧贴着靠背,极尽可能的远离江越年,如果有可能江越年怀疑她都想坐到后备箱里去。

    车辆很快抵达了目的地,在外墙被愤怒的民众写满“食人族”的屋内,阿比盖尔站在客厅回想。

    “当时爸爸接到了一通电话,那边应该只说了很短的一句话,他很快就挂断了。之后……他拿起了刀。这样,你来演我爸爸。”她指指威尔,然后看向汉尼拔,“你来演我妈妈。”她放低声音,“这位警官来演那个打电话的人。”

    “不不不。”江越年笑着摆头,“这个角色不适合,我更适合演妈妈。而演妈妈的莱克特医生……”他的眼角拉平,只有嘴唇是勾起的,意味深长的看向汉尼拔,“更贴合这个打电话的角色呢。”

    “是的,我也这么认为。”汉尼拔扫视过江越年和阿比盖尔,“那我们就开始案件现场还原吧。”

    三个事件参与者都在此地,案件的还原如同时光倒流般真实可靠,最后“爸爸”威尔得出结论——打电话的人就是那个取走女孩肺部的模仿犯。

    几个人又去了霍布斯的猎人小屋,在屋内,他们发现了满屋子残留的女孩痕迹。

    塞满头发的抱枕,骨骼打磨的餐具……还有霍布斯吃下的肉,女孩尸体的每一寸,一丝一毫都没有浪费。

    阿比盖尔有些崩溃,她没想到自己是在一堆尸体加工物里生活,抽噎的感觉犹如哮喘发作,汉尼拔只得带她先离开这个屋子。

    汉尼拔和阿比盖尔散着步走出小屋,作为一个心理医生,汉尼拔表示自己要对患者负责,“阿比盖尔可能会出现创伤后应激障碍,我认为不要让她长时间的待在他和霍布斯曾经生活过的地方。”

    说着霍布斯,汉尼拔的目光却看向江越年,仿佛他才是那个让阿比盖尔产生心理疾病的罪魁祸首。

    江越年:呵呵。

    终于,江越年有了和威尔独处的空间。

    鉴于这段时间威尔对自己的冷淡表现,江越年只能没话找话,先从不太严肃的话题谈起,“威尔,你打算领养阿比盖尔了?”

    “恩……你难道不感到愧疚吗?”威尔坐在单人沙发上,和江越年隔着一条茶几的距离,江越年被问得一愣,下意识想看看威尔的表情,却只能看到威尔头顶的发旋。

    “什么?”江越年回答的小心翼翼。

    “在我感知你的情绪之后,我总会想象自己才是杀害霍布斯的凶手,对于阿比盖尔,我无法不感到愧疚。爸爸杀死了妈妈,我却杀死了爸爸,如今的她孤身一人,还被怀疑是帮凶……”

    “我想你还少说了一句。”江越年难得很不礼貌的打断了威尔的话,“她爸爸也准备杀了她。”

    江越年起身坐到单人沙发柔软的扶手上, “我才是那个杀死她爸爸的人,或许是因为我毫不愧疚的表现让你对我产生了误解。”他低头看着威尔撑在沙发上的手,一双并不美丽,带着射击训练和过度写作痕迹的手,“我是一名FBI,击杀对公民人身造成安全威胁的人是我的职责。法律不会因为霍布斯父亲的身份而饶恕他,我同样不会为此停止按动扳机的手,我们必须这样做。”他的声音逐渐冰冷,“私情无法撼动公正,世界上需要法则,每个人的内心也需要规则的束缚,如今我的身份如此,我选择的枷锁便是法律,余下诸事皆为小事。”

    威尔抬头想看看江越年此刻的脸,然而他只看到一双眼睛,一双冰冷无机质的眼睛,那里什么都无法映射,世界被红绿两色的光线分割,一横一纵,以地为坐标,以无尽天际为数轴。

    目之所及皆为棋盘似的网格交错,牵一发而动全身。

    威尔有预感这规律齐整的线条一旦有一条扭曲,整个世界都会土崩瓦解。他的双眼和江越年仅仅注视了一秒,威尔想从这挣脱,思维却如陷入泥沼的海绵,越陷越深。

    “叮铃铃——”突如其来的手机铃声如同一只鱼钩将威尔从深渊里拎出,他大汗淋漓的蜷缩在沙发里喘息,不敢抬头看向江越年的身影。

    过了好一阵,其实也没多久,一个电话的功夫,江越年挂断来自杰克的电话,“走,威尔。咱们又有新案子了。”

    “威尔?”江越年疑惑地看着沙发上一动不动的威尔,俯下身。

    然后,他在威尔眼睛里看到自己曾经最熟悉,也最不愿看到的眼神——

    那是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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