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目光触及琴酒面颊上的伤痕时, 安室透微微睁大了眼睛。
“你怎么会受伤”他不禁开口问道。
琴酒
银发男人颇有些无语“在你心里我究竟是个什么形象”
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说的不太对,安室透默了默,转而用略带些调侃的语气回复“大魔王吧”
琴酒
绿色的眼眸静静的盯了波本半晌, 琴酒默默扭头。对面金发青年可以很轻易的从琴酒眼中看出那种莫名的无语之情。
他微微扶额,为自己忽然变得幼稚的行径默哀三秒, 随即仰头重新看向银发男人。
那个被他看着的人正极为随意的从风衣内侧掏出一盒子烟眼尖的公安精英轻易分辨出这是他常用的jioises左手轻轻一弹,银质的打火机就闪出一点火光。
受了伤还抽烟这个人还真是不把伤口当回事。
安室透实在看不下去, 轻咳一声提醒他“你的伤口都还没结痂呢。”
琴酒叼着烟,绿眸漫不经心的转过来, 甚至还在安室透的注视下轻轻眨了一下。
金发青年居然从里面看到了浅浅的疑惑。
他一瞬间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只能用一种叹息的口吻规劝“你还是暂时别抽烟了。”
琴酒唯一蹙眉,似乎想要反驳些什么,然而在他张口的一瞬间,不知是处于什么原因, 他微微垂下了眸子。
停顿了三秒后, 琴酒按着安室透的劝导放下了手中的打火机。
这一下子,反而是安室透惊讶了。
他迟疑道“你”
只说了一个字, 他便又顿住了,一时之间,也拿不准自己接下来该说些什么。
“不是你说的不要吸烟吗”这一回, 反而是琴酒接下了话茬。
银发男人的声音有些倦怠,他并没有多说什么, 仅仅是恹恹的回了一句, 绿眸半睁半阖, 目光几乎都有点涣散了。
声音飘飘忽忽,分明他没有抽烟,空气中却仿佛弥漫着一股烟草的味道。
“你是不是有点困”波本留意着琴酒的神态,不免有些猜测。
毕竟,他看上去根本就没有遮掩。
琴酒轻轻哼了一声,半阖着眼皮,从鼻尖发出的声音带着点不符合他人设的软。
安室透眨了眨眼睛,一时间觉得有点好笑。
不过
“别用手去碰伤口。”下一秒,波本皱着眉打断了琴酒试图托腮的动作,“好歹先处理一下脸上的伤吧”
就这么大剌剌的去碰伤口,这是有多不在意啊。
“死不了。”琴酒还真的挺不在意的。说起来,这点伤他也的确不放在眼里。
按理说,安室透也不该放在眼里才对。
不过后者显然没有琴酒这么心大,金发青年凝视着琴酒浑不在意的表情,鬼使神差的来了一句“我帮你处理一下吧”
虽然波本不是医疗方面的专业人士,不过有句话叫做久病成医,对于他们这种经常受伤的外勤行动人员来说,包扎什么的还是小事一桩。
于是琴酒同意了。
这倒不是对安室透的人品有信心,琴酒纯粹是因为对他自己的实力有信心自信于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出不了什么乱子。
不过真要说起来信任这种东西。
还是或多或少有一点的吧。
否则,以琴酒的谨慎多疑,他从一开始就根本不会同意。
七百码的对狙击让赤井秀一心情愉悦,他动作轻快的收起枪支,眼瞳闪过一点微光。
说起来
这似乎是琴酒经常用来“打招呼”的方式,这一次,也算是一个“回礼”吧。
然而不知怎么的,这位fbi的精英忽然间回想起了挺久之前的一件事。
那次是他还刚刚获得组织代号,新人测评的指导者,就是琴酒。
以及擦脸而过的一枪。
冥冥之中,像是有什么东西早已注定,兜兜转转之际汇成一个莫比乌斯环。
说不清哪里是开头,哪里是终点。
他下意识的去碰怀里的一物,指尖感受到微凉触感的那一刻,绿眸晦涩不明。
那是一个弹夹。
有些年头的,弹夹。
就像我们上一章所说的,对于组织里层出不穷的猪队友和二五仔,琴酒几乎已经要习惯了。
然而,再怎么心如止水,有人死命往水里扔石头,你还是会有点波澜的吧
比如基尔被捕。
收到这一消息的同时,是“营救基尔”的任务,琴酒面无表情的看着手机三秒钟,干脆利落的灭了屏幕。
“你在生气”安室透略显好奇。
“不至于。”琴酒简简单单的吐出一个短语,顿了顿,他犹豫一瞬,到底还是坦率地表达了自己的意愿“只是单纯的不想干了而已。”
安室透
安室透
金发青年竭力保持冷静,一双紫灰色的眸子极为认真的打量着琴酒,然而也不知道是银发男人心理素质太好,还是只是随口抱怨一句,琴酒面上的表情一如往昔。
安室透试探着问了一句“你刚刚的话,可有点叛逆呀。”
琴酒轻笑一声,不置可否“我早就过了叛逆的年纪了。”
他似乎仍嫌刺激的不够,极为随意的往椅背上一靠,左手搭在桌子上,轻轻敲击着桌面
“心无芥蒂的去救一个卧底”琴酒冷笑“我还没那么宽容。”
安室透倏忽一惊“基尔是卧底”
“对啊。”琴酒微微偏头,漫不经心“cia那边的说起来”
银发男人坐直了身子,似笑非笑的看着安室透,语气中带着一丝看好戏的恶意“虽然发生在日本,不过美国那边派来的人,似乎比日本公安派来的人还多呢”
灯光下,绿眸盈盈冷冷。
纯白的轿车缓慢行驶于僻静的街道。
路面凹凸不平,雨后的弥漫在空气的少许水汽令呼吸都多了几分湿润。原本坚实的路面此刻也变得绵软了起来,泥土透着少许的土腥气,路面长出几株新生的绿草。
车轮滚动摩擦地面,发出持续不断的声响,偶尔有少许泥点子溅到洁白的车身上,令白玉染上了细微的瑕疵。
不过显然,正在开车的驾驶员,是不会注意到这些细节的。
车载音乐持续不断的播放,轻缓柔美的音符令人心情舒畅。驾驶着白色轿车的司机是一位妙龄女郎,一头乌黑柔亮的长发,一双温和明亮的黑眸,以及一身优雅沉静的气势。
阳光透过树叶洒在她的面颊,女郎白净清秀的容貌足以胜过大多数她这个年纪的姑娘,世事的磨炼也令她的性格更加坚定。
她是岛袋君惠。
行驶了一段路之后,君惠踩下刹车,拉下手刹,转动钥匙熄火。一系列的动作一气呵成,她不必专门寻找停车的地方,这里并没有什么人,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停车位。
她已经来过多次,对一切烂熟于心。
这是一栋出于山间的别墅。
山间高地的温度偏冷,饶是此前来过,君惠也不禁打了个寒噤,她双手环胸摩擦了一下手臂,洁白的小臂皮肤因为受寒起了小小的鸡皮疙瘩。
君惠从副驾驶座位上拿出一件黑色毛织外套,穿上外套之后,不再裸露的皮肤也减少了对寒冷的抗议。
黑发女子眨了眨眼睛,呼吸了一口山间清新的空气,眼眸垂下的瞬间,她对着车轮上沾染的泥迹微微蹙眉。
又要去洗车了呀。
做到不留痕迹是必须的,君惠虽然觉得有点麻烦,但并没有太多抱怨。
她绕过车身,从后车厢提出两个足有半人高的行李箱,一手托着一个,走到了别墅门前。
下一秒,岛袋君惠伸出手,按下了门铃。
闭上眼睛的琴酒容色平静。他的身材精瘦高大,肤色却偏白,几乎有点苍白,在灯光下几乎泛着浅浅的柔光。往日凌厉的双眼闭着,睫羽纤长、垂眸时细微抖动,柔顺的银发自然垂落,有少许碎发遮在额前,几乎挡住了小半张脸,一时间冷峻的五官居然显出几分无害。
银发男人左脸颊偏上的伤口已经经过了处理,被纱布包起的伤已经结痂,也没有任何感染化脓的迹象,看上去痊愈不成问题。
只是这道枪伤毕竟有些深了,以至于即使痊愈,也多半要留疤。
波本想。
然后他转念一想,又觉得琴酒应该不会在乎这些。
“说起来,你这几天没休息好吗”凝视他半晌后,波本状似漫不经心的提问,试图打探情报“还是说跟赤井秀一交手很费心力”
“怎么说”琴酒没有睁眼,他微微偏头,发出疑问。
波本耸耸肩,没有正面回答,却也不曾避而不谈“你看上去挺需要一杯咖啡的。”
琴酒显然是明白了对方的未尽之言,他眨了眨眼睛,觉得眼瞳有点干涩,倒也的确感到了少许的疲惫。
“不是”银发男人轻咳一声,微微摇头。
他再次闭上了眼睛,用所剩不多的时间闭目养神,显然接下去的任务并不轻松哪怕他已经知道了大概的发展。
伤口处的药剂带着点提神醒脑的清亮感,倒是挺舒服的至少琴酒不讨厌这个。
顿了顿,琴酒分出三分心思,回答了安室透的疑问“最近在整理芝华士的资料,有时候忙得比较晚。”
芝华士也不是什么粗心大意的人。
“芝华士”安室透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紫灰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狠厉。
离苏格兰的死已经过去很久了然而每当想起这个狙击手,波本仍然会产生一种让他血债血尝的冲动。
他不动声色的偏过视线,抑制内心翻滚的恨意,说出口的言语已经是经过粉饰的平静。
甚至平静的有点过分“他惹到你了”
最好是惹到了。
我一点也不介意出手解决。
然而琴酒却并没有给出肯定的答复。
正相反,这个冷静孤傲,却仿佛一切尽在掌握的家伙,露出少许疑惑的表情。
他偏头看向安室透,略有起伏的话语中是对对方明知故问的不解
灯光于他的睫羽处跳跃。
“我会把苏格兰死亡的情报给你”琴酒睁开眼睛,绿眸中还带着一丝惺忪睡意,以至于显得格外真实
“这不是我之前就答应过你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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