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这样干脆利落又简洁明了的一声好?
亚迪斯的语气淡漠而冷冽, 平静而无波,就好像他说出的是什么根本不在意的事情, 故而态度才如此平静。
沈音竹一时间竟是觉得自己刚才的耳朵可能出现了些许问题,可能是她将亚迪斯的回答听错了。
明明这几年来,亚迪斯越来越爱她, 越来越迁就她, 已经被她握在手心了,怎么此时会如此淡漠冷然的回答好?
他竟然没有半分不舍、半分留恋, 面对她提出的分手,没有追问原因,没有祈求挽留, 而是态度冷峻漠然的直言回答“好”。
亚迪斯这样的态度让沈音竹心中一瞬间掠过一缕屈辱, 就好像她心中的胜券在握,她心中的洋洋得意都是一场笑话,她以为她将亚迪斯玩弄于鼓掌, 实际上她在亚迪斯心里什么都不是。
这样的反差让沈音竹心中恨极, 完全无法接受。她是个极为聪明的女人, 也非常擅长使用她最原始的武器——美貌, 以此来获得旁人的喜欢和爱意。
这真的是沈音竹最拿手的手段了,她从来没有想过她以为是掌中之人的亚迪斯会表现出如此明显的、针对她的漠然出来, 这让沈音竹几乎快要对自己的魅力表示怀疑了。
不管心中各种情绪是如何翻腾, 沈音竹面上还是保持着苍白而微带忧郁的表情, 在玄渊开口说好后, 她柳眉微蹙, 柔弱可人:“亚迪斯你能够理解就太好了,我真高兴。”
她一副松了口气的模样,细声细气、温温柔柔的解释道:“亚迪斯,与你分手是我深思熟虑后做下的决定。我一直觉得和你在一起很快乐,但对不起,我认为我们之间不是爱情。”
“虽然我们之间有着比朋友更深刻的感情,但我认为那不是爱情的亲情,反而是友情或者亲情。亚迪斯,我信任你,依赖你,愿意将我的一切与你分享,但我却没有办法从你身上找到爱情的激情。”
沈音竹抬起星眸来,柳眉轻蹙,神情脆弱忧郁,脸色苍白:“亚迪斯,我们是知己,我们心意相通,你一定明白我的意思吧?你愿意退后一步,以挚友的身份与我在一起吗?”
玄渊没有说话,俊美的面容上似覆着一层寒霜一般,冷漠逼人,毫无暖意,深邃幽深的眼眸中没有半分感情,就好像注视着无关之人,察觉不到半分察觉的深爱。
眸光幽幽的看了沈音竹半响,玄渊也没有给出回答来,只是沉默的、冷淡的、毫无感情的凝视着花很多的沈音竹。
这些话,也许在原主听来是感动,是撕心裂肺的痛苦,但对于玄渊而言,却不过是又当又立的无耻之言罢了。
而且还是一个不那么让他喜欢的女人说出来的,这样就更加让玄渊觉得心中厌弃了,他甚至懒得与沈音竹说什么,只是觉得原主的眼睛之前只怕是被糊住了,才会看不清沈音竹眼中的算计和心机。
他这样的态度让沈音竹不由心下打鼓,感觉自己似乎在唱独角戏一般,好像一切话语说出来都是自作多情,让她不由觉得两颊发烫,有羞耻之感。
不过,沈音竹到底是心机深沉之辈,不管心中如何羞恼还是做出温柔模样来,垂眸道:“亚迪斯,虽然分手了,但我们还是好朋友是不是?还是能互相帮助、分担彼此快乐和痛苦的朋友,是吗?”
说了这么多话,绕了这么多圈子,沈音竹终于把她真正的目标说了出来,玄渊唇角不由露出一抹冷笑来,若天空湛然、若大海深邃的眸子里寒光四溢,冷冽冰寒。
对于沈音竹的打算,玄渊心知肚明。不过是不打算继续与原主纠缠下去,又不舍得原主身后莱戈拉斯家族的势力罢了,既想与原主分手,却又想利用莱戈拉斯家族的势力。
贪心太过,得陇望蜀,沈音竹便是这样的人,而有着这么多贪心的人,通常下场都不会好到哪里去。毕竟于欲壑难填,如此贪心终有一日会付出代价。
玄渊不是原主,不过惯着沈音竹,她以为她的手段很高明吗?以为自己能将谁玩弄于鼓掌吗?就该让她看清楚,剥开那层虚假的美丽外表,她什么也不是,只剩下一颗肮脏的心罢了。
“沈音竹。”玄渊抬眸朝着沈音竹看去,嗓音低沉,质地极冷,他眸光幽暗,冷冽暗藏,“好聚好散,这是你亲口说的。”
不等沈音竹露出温柔却虚假的笑容来再扯什么令人厌恶的理由,玄渊已经淡漠道:“看来我和你对‘好聚好散’这个词的理解不同。既然已经分手,你我便再无瓜葛。”
沈音竹心下猛地一跳,愕然又不解的抬眸朝着玄渊看去,他这一句再无瓜葛让她忍不住心惊,这样绝情的话真的是爱她入骨的亚迪斯说出来的?
难道这几年来,他对她的所有迁就,所有爱意,都是她的一厢情愿,是她的自作多情?
她心念电转,已经想出对策来唤回亚迪斯对她的温柔和心疼,只一瞬热意便涌上眼眶,泪水凝于眸中,似落非落,苍白而秀美的脸上同样露出令人心疼的脆弱来。
沈音竹泪眼朦胧的看向玄渊,泪盈于睫:“亚迪斯,你真要与我断绝关系么?难道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就此化作一场空……你对我,当真这么狠心?”
眉心一皱,玄渊看着沈音竹这副作态,突然想到在上一个现代世界认识郭乾时,他口中说的白莲花婊的识别要点,如今看来,沈音竹貌似有好几个点都符合呢。
眉头一皱,玄渊沉下脸后气场倍增,那种漠然让沈音竹一个哆嗦,后面的话却是再也说不出口了,脸上的苍白之色增加了不少,整个人越发脆弱,就好似精致的雪人一般令人想要珍惜。
对沈音竹的瑟缩,玄渊却没有半分动容,只是语气淡而理智的指出事实:“提出分手的人是你,我不过是表达出我的态度而已。”
“今日这顿饭,是我们最后一聚,此后,我们便是陌路人,不再有任何瓜葛和联系。”玄渊口吻很淡,声音却很冷冽,“既然已经分手,此前送你的东西都当做分手费,不必奉还。”
“但除了我曾经送你的东西,日后你与我、与莱戈拉斯家族都再无关系,我希望你不要踩到我的底线,否则,我不会纵容。”玄渊语气冷凝,不带一分暖意,几乎可以称得上是威胁的语气。
沈音竹几乎不敢相信亚迪斯竟然真的对她这么冷酷!她突然有种错觉,仿佛这五年来,她看到的亚迪斯和眼前这个根本不是一个人。
不然怎么可能做到,昨天没提分手之前的亚迪斯还对她温柔笑意、爱重无比,今日就冷漠不屑,肆意威胁?就是精分也不带这样的吧?
被亚迪斯这样对待,沈音竹倒也说不上多伤心,毕竟她对亚迪斯也没有那么纯粹真挚的感情,她只是觉得心中有着些许羞耻和震惊,她还是没有办法相信亚迪斯对她这样无情。
不过此时不是在分心想这些事情的时候,沈音竹对吊着亚迪斯的事情不抱希望了,好在她已经做出了选择,准备为了商清睿回国,就算与亚迪斯的关系断了也无所谓。
既然都到了这个地步,她要做的就是在亚迪斯心中留下一些好印象,说不定日后还能再次搭上关系,此时不宜翻脸。
心中百转千回,沈音竹马上就定下了对应方案,她微垂星眸,纤长浓密的睫羽垂下,像小刷子一般,而她的神情柔弱而动人,语气温柔好似情人间的低语:“既然你这么说,那我认为这顿饭也不用吃下去了。”
她眼中含泪的看向玄渊,一副心痛还故作坚强的模样:“我不会让你为难的,亚迪斯,你放心。”说完这句话,她闭了闭眼睛,秀美面容上脆弱之色一掠而过,然后起身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
在出门前,她似乎想回头看一眼,但在一阵颤抖后终于还是坚决的离开了。
这番作态真是把她的坚强、为他人委屈自己的性表现得淋漓尽致,这演技不上奥斯卡都是被埋没了。
玄渊嗤笑一声,收回目光招来侍者:“点餐。”走了正好,免得影响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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