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主十七岁招的上门女婿,十八就生下了徐天宝,二十三岁死了男人,过了一年之后,嫁给了王嘉庆,成婚三年,并未给第二任丈夫诞下子嗣。

    如今徐天宝已经九岁,是懂很多事的年纪了,而老管家死了才不到三个月,管家权已经大半被王氏握在了手里。

    原主嫁给王嘉庆不久,公爹就去世,为了守丧,王嘉庆也没碰她,自然不可能有孩子。

    守完一年丧,原主便同王嘉庆圆了房,然后差不多半年后,有了身孕。

    但这个孩子没有保得住,因为她被小姑子推了一把,流了产。

    可能是因为这次小产伤了身体,原主容颜憔悴许多,一直到现在也没有能够有个孩子。

    老管家在的时候,她还多有克制,但也快压制不住自己对儿媳妇的恶意,前几个月老管家一死,她就变本加厉,直接就说原主是不下蛋的母鸡。

    依苏卿看,原主八成有产后抑郁,加上丈夫沉迷读书,对她并不怜惜,反而处处站在母亲这一边,老管家又去世,她一下子没了这个世界上最大的依靠,更是天塌了一般,软面团子任由婆母磋磨。

    她的儿子本来是个活泼孩子,也因为这种压抑的环境,性格变得十分敏感胆小。

    好在现在也才半年而已,苏卿又回放了一遍原主的记忆,把无关紧要的玩乐和伤悲春秋全部跳放,然后发现事情想得比她好处理多了。

    这个朝代虽然还是男尊女卑,但女子的地位其实比大多数朝代好得多。

    这个朝代和她记忆里的汉朝类似,不仅鼓励女子寡妇再嫁,女子和离和改嫁也是很稀疏平常的事情,连当朝皇帝的生母之前都是个平民百姓的夫人,他自己的妃子里也好几个都是改嫁的。

    而且民间一夫一妻的很多,三妻四妾的反而是极少数。

    不过就算是讲究夫妻平等的现代社会,还有小姑娘被渣男精神操控,日子过得水深火热,原主这种情况,她就不多给予评价,付给了她功德就是金主爸爸,苏卿只想把任务好好做完。

    她吩咐府里的丫鬟给她准备好热水,她要沐浴。

    吩咐完之后,苏卿卸掉脑袋上累赘的簪子和一些多余的收拾,又朝着跟着她的徐天宝招了招手:“去给娘拿把伞过来,涂了梅花的那把。”

    徐天宝疑惑不解:“可是外面没下雨啊娘,而且那把是爹他最喜欢的伞,要是弄坏了,他肯定会和你生气的。。”

    苏卿懒得和他解释这么多:“要你拿你就去拿,哪里这么多废话。”

    她认真想了想,觉得有必要再提醒一下便宜儿子:“还有,你爹只有一个,正在地下躺着呢,现在这个算什么爹。”

    徐天宝感觉娘亲变得有点怪怪的,不过他还是个听话的好孩子,点点头立马跑去给苏卿拿了伞过来。

    热水很快被人安排上,那边哀嚎自己手断了的王氏一边让人给她请大夫过来,一边恶狠狠得骂:“给她上开水,烫了这小贱人一层皮!”

    这会是王氏在处理府上中馈,当初有老管家压着,现在的府上却几乎都换成了王氏的人,自然听她的,不把府上的这个夫人放在眼里。

    反正大家也知道,只要是老夫人和夫人吵架,老爷肯定是会帮着老夫人的。

    苏卿吩咐的是一个人,结果让人把热水抬来的是专门伺候王母的一个大丫鬟如烟。

    对方出身低贱,但长得漂亮,能干又嘴甜,很是讨王母喜欢,而且很多磋磨徐茹这个女主人的法子,都是她出的“好主意”。

    因为如烟对老爷王嘉庆还抱有别种想法,情敌相见,分外眼红,她本就对徐茹抱有极大的恶意,加上老夫人撑腰,每次把原主欺负得眼泪汪汪,可怜至极,她就能生出极大的快感。

    滚烫的开水是她让人抬进来的,过来的时候,她脑海里想了一百种法子,待会要如何让徐茹不小心被开水烫到,光是这么想一想,她就充满了愉悦感,一双丹凤眼因为这份恶意带来的愉悦感闪闪发光。

    小厮们抬着装了洗澡水的浴桶进来的时候,苏卿坐在梳妆台前卸妆,因为其中一个小厮不小心崴了一脚,那热水便朝着苏卿洒了过来。

    只听得一旁徐天宝害怕的一声:“娘亲!”和大丫鬟如烟装模作样的一句小心。

    她还特地向前一步,为的就是更好更近的欣赏徐茹因为烫伤尖叫疼痛的样子。

    一般人听到这样的话,会下意识地转头。

    苏卿也的确如了如烟的愿,转过头来,然后不知道撑开哪里来的一把伞,完美得挡住了热水不说。

    她还故意地转了几圈,把热水全部挡了回来,滚烫的水滴飞溅到小厮还有离她最近的如烟的身上。

    有的落在了褂子上,一部分直接落在了如烟的脸上。

    其实只是水滴飞溅,烫得并不严重,就是脸颊有点红,但如烟还是害怕极了,当场捂住自己的脸尖叫起来。

    苏卿捂住自己的耳朵:“嚎什么呢,这里又不是屠宰场。”

    如烟松开手来,几乎难以掩饰自己眼里的恶意,她哭哭啼啼地说:“夫人,如烟什么都没做,你为什么要害我?”

    苏卿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算是什么东西,不过府里的一个下人,有什么地方值得我花心思害你。”

    不是所有人都像老管家那样知恩图报的,对如烟这种人来说,做主子的但凡软弱半分,她的能欺你到头上来。

    苏卿并不想刻意去压迫女性,但她绝对不放过任何一个想要害自己,害原主的人。

    人渣不分男女,报复起来的时候她也不能性别歧视不是。

    如烟愣住,她望着苏卿冷漠且高高在上的眉眼,感觉这个软弱的夫人似乎和以前有点不大一样了。

    她总算是记起来先前苏卿毫不留情地捏着王母手腕的样子,心中不由得生出几分悔意。

    兔子急了也会咬人,难道是她们把这女人逼得太狠了,以至于她破罐子破摔,行事都不管不顾了?

    说来这时间也是巧,王嘉庆从外头回来了,先见他的,便是他的生母王氏。

    听了她的哭诉,又看看母亲那只使不上力气的手,他不由得对妻子徐茹生出怨怼来,怒气冲冲得便往院子这边走,结果一来,便看到这个乱七八糟的场面。

    妻子徐茹披散着一头乌黑长发站在那里,地上是他心爱的伞,还有水渍,以及一个梨花带雨的大丫鬟如烟。

    他顿了下脚步,然后质问徐茹:“你对母亲做了什么,害她的手变成那样。”

    苏卿转过脸来,没好声气地怼他:“只是脱臼而已,随便找个接骨大夫就能接上。”

    她下手还是很有分寸的,即便当时脑子混沌,全凭本能,也不至于凶残到直接把人手给打断。

    她上下打量着王嘉庆,对方的确生得一表人才,明明是个穷苦人家出身,举手投足之间却有种贵公子的做派,而且能读书,会做事。也难怪会被官家小姐看上,一见倾心,非君不嫁。

    不过就这姿色,还比不上当初的皇帝萧越呢。

    在王嘉庆开口说话的时候,她先声夺人,堵住了对方的嘴:“你既然回来了,那正好,劳烦把和离书写了,我要同你和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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