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可以说是巧合,两次三次就不巧了,第一次江清清围堵朱笙,本来是为了逮他,结果传出她把朱笙逼得跳河的消息。
第二次江清清在他身上留下几道青痕,转头就被传成虐待和□□。
第三次只是简单抱了一下,居然也能戏多到变成毒打和折磨。
加上江府内和江府外的传言差距,杜笙心里隐隐有些了解,江府内的谣言是江清清故意传出去的,江府外是江清清控制不住的。
她突然兴致来了,拧杜笙脖子,抱杜笙,不是为了秀恩爱破除谣言,是为了试探出背后操盘的人。
那个人才是问题的关键,不解决了他,秀一百次恩爱都没用。
江清清很满意,“有些事情该让你知道了。”
杜笙静静等着下文。
“你应该晓得,我这个人对身外之物不怎么在意,那天之所以去追你,是因为你偷了我的账本。”
杜笙当即心虚起来。
他就知道,朱笙逃跑肯定没有这么简单,一次偷钱被原谅,两次被原谅,他应该抱着侥幸的心理,觉得江清清会原谅他第三次,第四次来着,为什么会跳河寻死?
因为他做了更大的蠢事,这件事一旦被江清清发现,会要了他的命。
“我偷你的账本做甚?”杜笙不解,朱笙这么笨吗?江清清对他这么好,他还要做这种事。
“我开始也想不通,后来发现你开始怕我才渐渐明白过来。”江清清撑着下巴,说的漫不经心,“大概是我惩治叛徒的时候被你瞧见,吓到你了。”
朱笙逃跑的前几天,她惩治了一个吃里扒外的东西,因为有点消息要知道,稍稍使了点手段逼问,恰好被回来的朱笙看见,吓的三魂去了七魄。
“你怕自己也会落到那个下场,于是急着摆脱我,不知道从哪联系上人,以为他能帮你远离京城,殊不知他只是为了利用你偷我的账本。”
她这么一说,杜笙脑海里当即出现短暂的画面,朱笙在甲板上与一个穿着黑色披风的人交易,说东西他拿到了,钱给他,他拿着钱远走高飞再也不会回来。
那人点头说好,给了钱,完成了交易,就在这个时候,江清清追了过来,拦下那艘船,朱笙知道没有后路,于是一跃跳了下去,把自己作死了,他当了接盘侠。
“你没死,他一定还会再找上门。”江清清突然抬头看他,“我要你把他引出来。”
杜笙点头。
心里有点明白为什么江清清留着他,原来是想让他将那个暗中害她的人揪出来啊,如果不除掉他,那人指不定还会想什么别的法子继续害她。
一个在明,一个在暗,防不胜防。
“我知道了。”杜笙捏了捏手上的戒指道。
这枚戒指还是昨天的,江清清给他换了身衣裳,抹额和腰带变成了普普通通的那种,但是戒指给他继续戴着,腰间还多了一块上好的羊脂白玉。
江清清亲自给他系的,一点不怕他拿着玉当成银子跑路。
大概不是对他放心,是对自己放心,她是江家唯一的女儿,江家所有的资源都可以动用,那么大的势力,稍微花点功夫就能找到他。
找到之后吃亏的肯定是他,所以杜笙绝对不会跑。
“你好像一点都不吃惊。”语气有几分探究。
杜笙抬头。
他确实不吃惊,心里早就有数。
“像谈论别人的事一样,那么不上心,不怕我忆起从前生气,失手杀了你吗?”
杜笙回答的平淡,“你想杀我早就杀了,还用等到现在?”
他很懒,不会花功夫掩盖自己的不同,因为没必要,江清清太聪明了,一眼就能看出来,与其费尽心机扮演朱笙,结果被拆穿,不如直接告诉她,嗯,就是不一样了。
江清清突然笑了,“神奇,失个忆,人都变了。”
如果是以前的朱笙,怕是早就方寸大乱,她还没做什么,他已经吓出毛病来。
杜笙懒得解释,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白切牛肉尝尝,半响道,“味道不错。”
‘吃饭’成功的转移了江清清的注意,江清清拍了拍身边的位置,道:“坐过来。”
杜笙几乎没有犹豫,撑着拐杖站起来坐到她那边,牺牲了一下自己,成全江清清的特殊癖好。
“想吃什么?”虽然知道他是怕她深究变化故意委曲求全,不过江清清还是配合的装不知道。
“喝点羹吧。”他腿还没好,适合喝清淡的东西。
江清清理解,先盛了一碗开口羹出来,又一勺一勺的喂他,有时候杜笙来不及喝,她便拉拉他的鬓发,催他快点。
杜笙被她喂了小两碗,各种羹都尝了尝,他说吃饱了江清清才放过他。
比起他,江清清的饭量更小,就像随便尝尝一样,每道菜只吃几口,也不见她吃了多少便说,“今天我没事做,陪你到处走走,你想去哪?”
杜笙摇头,“我随意。”
江清清点头,“那我安排吧。”
她站起来,伸出手想拉杜笙起身,酒楼的桌子和椅子都矮,杜笙坐下不好坐,起来更难,需得撑着拐杖才行,他正要去拿,江清清将拐杖踢远了,“今天我就是你的拐杖。”
她坚持要拉杜笙起来,也不管杜笙愿不愿意,杜笙瞧了一眼离他很远,不太可能够着的拐杖,只能握住江清清的手。
江清清习武,就像他前世一样,因为生意做得大,又经常需要四处跑,怕落单的时候被人绑架勒索,学了几年武,江清清亦然,所以别看她不显山,不露水,实际上手里力气很大,轻而易举把他拽了起来,又撑着他的身体走,不让他自己拄拐杖。
下了楼也没告诉他要去哪,直接粗鲁的把他塞进马车里,杜笙明显觉得她似乎情绪不太对,但是哪里不对又说不上来,就好像昨天似的,莫名其妙冷下脸,转身就走。
其实有些习惯了她变脸,杜笙没当回事。
江清清自己也上了马车,就坐在他对面,目光落在窗外,偶尔会回头瞧一瞧他,嘴角时不时勾起一抹冷笑。
杜笙不知道哪得罪了她,默不作声掀开帘子瞧向大街。
街上还是那么热闹,人来人往,车流不息,街道两旁尽是些小吃,大多以点心为主,没有后世那么多花样。
逛街本是女子的专属,这里女子反倒少了许多,即便有也都带着帷帽,瞧不清样貌。
想想江清清出门都要带着帷帽,更何况其他人,江清清算是不讲究的人了,但是也架不住世俗眼光。
生在这个朝代,是女人的悲哀。
杜笙收回目光,背靠在垫子上,闭目养神。
也不知过了多久,江清清喊他,“到了。”
杜笙睁开眼,发现她已经下了马车,在一旁站着准备接他,“下来吧。”
杜笙依言扶起矮榻站起来,小心翼翼朝门口挪去,手刚伸出来,便被江清清攥住,引导着他下来。
说实话,江清清如果是个男的,他如果是个女的,说不定会被她感动,偏偏他是个男的,江清清是女的,这样无微不至的照顾,只会显得他无能。
当然只在心里想想,人在屋檐下,没有资格提意见。
杜笙下了马车才发现他们站在繁花街,不远处就是上次香儿带他来的珍宝阁。
江清清让人把后面那辆马车里的轮椅搬下来,推到杜笙旁边,不用人催,杜笙自觉坐进去,江清清推着轮椅朝珍宝阁旁边的清风茶馆而去。
“既然是我江家的姑爷,没道理不知道我们江家做什么生意。”她指了指四周,“整个繁花街都是我们江家的,这里的一瓦一砖都是爷爷找人盖的。”
“那时候繁花街只是一条小巷,无人问津,爷爷看中了这里临街的位置,花钱一家一户买下来,全部推倒重新盖,住宅变成了商铺,暂时租给别人做生意。”
杜笙点头。
江清清的爷爷会做生意,这一吃房租,就是一辈子的事,繁花街昌盛,别说是一条街,就是一家铺子房租也不少,难怪江家屹立不倒,有稳定的收入,无论怎么败都败不光。
“除了繁花街的铺子,江家还做了茶叶的生意。”说话的功夫俩人已经到了茶馆。
门口有个拦槛,江清清让人过来抬一把,都是姑娘,手上力气不大,不知是谁踉跄了一下,杜笙险些摔下去。
待坐稳才发现轮椅已经进了里屋,有人礼貌的问,“客官……”
声音突然顿住,杜笙不解的抬头望去,那女子征征的瞧着他,眼中有莹光闪过,仿佛谁欺负了她似的。
“楼里有包间和雅座,公子要包间还是雅座?”她说着说着,眼泪竟不由自主流了下来。
杜笙没说话,问错了人,他根本没有选择的权利。
“公子……”那女子催他。
“要一楼的雅座,上几壶好茶来。”江清清替他做了决定,应该说她才是说话的主。
那女子点头退去办事,等她一走,杜笙问,“你故意的吧?”
“嗯?”江清清假装不懂,“什么?”
“故意带我来这。”
那女子的表现很明显,她认识朱笙,而且感情很深,朱笙只有一个姘头,绣菊。
难怪方才那么大的怨气,原来根源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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