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晋江独发

    第5章：晋-江文学城独家发表

    卫修远的突然改变，好在也没有让卫家人起疑，他们都以为卫修远是因为分家后没了祖父做依靠才成长起来的，心中倒是欣慰更多。

    不过他给家里人打下手干点家务活还行，下地是坚决不被允许的，任凭他怎么说，卫三石和方氏都不为所动，认为他是读书人不该下地。

    于是卫修远只能留在家中想着该怎么解决如今家里贫困的处境。

    原主身为童生，在这村子里还是有些面子的，按理说应该可以开私塾给孩子启蒙赚束脩。

    奈何如今天下不太平，年景又不好，百姓们吃饱都很困难，又有几个人能像卫祖父那般舍得把自家能帮忙干活的孩子花钱送来学习呢？

    而舍得送孩子读书的有钱人家也不会看上卫修远一个小小童生开的私塾，都是往县城秀才先生开的私塾里送的。

    所以一时间卫修远还真的很难靠原主的学识赚钱，只能另想它法。

    然而让卫修远感到措手不及的是，还没等他在这十几天里想出个不招惹祸端的好法子为家中增加收入来源，一场炸雷般的消息轰了下来——朝廷要为边关征兵了！

    这大庆朝除了有功名在身的人，白身是家家户户都要服劳役兵役的。

    若是承平年代服兵役倒是没什么，顶多对付一些盗匪之流，但如今大庆朝正与关外蛮夷开战，边关战场如同绞肉机，每每被征兵的男子很难活着回来，如今百姓是闻征兵而色变！

    卫修远的记忆中，本来他是还有一个四叔卫青石的，他这四叔长得人高马大的，又跟隔壁村猎户学了一手好箭法，身手很不错。可惜几年前征兵的官差看他体格壮实强行将他征走，几年未曾归来，也没个音信，估计凶多吉少，征兵之前四叔也没娶妻生子，四房这一支算是断了血脉。

    几年前的那场征兵闹得人心惶惶，不少人家只有一个壮丁顶门户却被强行征走，留下孤儿寡母任人欺凌，造成无数悲剧。

    如今又来征兵，消息刚一传来，村子里人人心慌，许多家中仅有一个壮丁的家庭都想要搬入深山老林躲避征兵了。

    奈何民斗不过官，官差根本没给他们逃避的时间，消息刚传来没多久，征兵的一队官差就来了村子里，凶神恶煞的强行踹开家家户户的大门。

    卫三石刚从地里回来，面上露出惊慌之色：“这可怎么办？”

    方氏更是不堪，抹泪哭道：“那天杀的蛮夷啊！怎么老天爷不来一道雷劈死那些混蛋啊！”她不敢骂朝廷，只能骂与朝廷开战的蛮夷了。“如今我们分家了，一家都得出一个壮丁。当家的，这可怎么办啊？那上了战场可没几个能活得下来的，当初你四弟那么厉害的人不也没了音信吗？”

    卫三石不是多有本事的人，此时也心慌意乱的。

    之前卫老爷子还在，卫家分家之前，卫家四房十几口人都算是一家人，所以几年前的征兵就只被征走了卫青石一人。而如今卫家已经分家为三户，也就是说三房人总共要出三个壮丁去当兵。

    大房二房那边服兵役的人选尚且不知，但三房这边，看方氏和卫三石的样子，显然都是准备让卫三石去服兵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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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修远一眼就能看出自己这便宜父亲根本就不是一个强壮的人，常年下地干活倒是积攒了一把子力气，却因营养不良导致体格很虚，若是上战场除非运气爆棚，否则就是个炮灰命。

    于是卫修远道：“爹，娘，这次兵役让我去吧！爹年纪这么大了，去了只怕……”

    他未尽之言很明白了。

    但卫三石和方氏还是立马反对道：“不行！”

    卫三石道：“儿子，你不能去！要去也是爹去！爹这辈子也就这样了，烂命一条，死了也没什么可惜的。可你不一样，你会读书，将来肯定能为卫家改换门庭，光宗耀祖的！”

    卫三石始终坚信着自己父亲说过的话，卫家的未来全靠儿子修远了！

    卫修远心中一叹，为什么原主就没努把力考上秀才呢？或者征兵时间延后半年也好啊！半年后就开府试，他这半年时间靠光脑和自己的记忆力突击学习一番，自信能考上秀才。

    要是他此时有秀才功名在身，卫家的兵役就能免了。就是没有时间啊！

    方氏哭道：“当家的，就真的一点儿办法也没有了吗？”她不希望儿子被征走，但也不希望自己丈夫被征走。

    卫三石叹道：“要是我们有钱，也能花钱抵人，但一个名额起码要花十两银子，便是当初我爹也拿不出来，否则也不会眼睁睁看着四弟被抓走了。”

    整个卫家四兄弟中，卫三石与四弟关系其实是最好的，而卫老爷子在世时最宠爱的孙子是卫修远这个长孙，而最宠爱的儿子就是小儿子卫青石了，看名字就知道卫青石与其他三个名为卫大石卫二石卫三石的哥哥不同，在卫老爷子心中地位不一样。

    可惜十两银子的巨款根本不是卫家这样的农户拿得出来的。

    当初没分家十几人凑钱都凑不出来，更何况现在分家了？

    然而卫修远却是心中一动：“爹，只要有钱就能抵人吗？不会被追究吧？”

    卫三石道：“这是朝廷规定的，哪里会被追究？”

    实际上这种情况都是某些官员为了捞钱弄的规定，其实朝廷征兵并不需要那么多壮丁，但下面官员为了捞钱，就会借着这个机会强行抓壮丁逼其家人举债赎人。

    若是最终征来的新兵人数多了，那些官员就会把多出来的壮丁卖掉换钱，或者留下来做奴仆苦力，对其家人连个音信都不用给。

    若是征来的新兵人数少了，上头抓得不严的话就这样糊弄过去，还能吃空饷，若是上头抓得严，他们照样能收钱放人，差的名额就摊到那些没钱的贫户身上。经常一场征兵下来，一些贫户会被征走两三个壮丁，有的时候丧心病狂的连十岁出头的孩子也不放过，导致许多人家彻底绝户。

    如今大庆朝内部腐朽得很，这些官老爷们为了捞钱把百姓当牲口，甚至过分到连百姓喘息的机会都不给，直接逼得人绝户，天底下人口越来越少，吃人血人肉的官老爷们却过得逍遥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