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卫家毒妇
众人的猜测越来越过分, 但是天清阁内部十分安静, 完全没有任何一点的消息透露出来。
也是, 之前江湖上的消息十成有七成是来自于鸽盟，鸽盟在十日内易主，它的消息源就完全断了下来。
但是还是有一两个人有幸得见, 他们有普通的民众，有打更的更夫，见到那种画面的他们无一例外的全都吓的快要痴傻了，在别人耐心的引导下才战战兢兢的说出了自己的所见所闻。
那是一次噩梦般的际遇, 虽在江湖中也少见血的民众们吓坏了。
他们说天清阁里到处都是死人，冲洗天清阁的水混着血水流的到处都是, 蔓延到了外面的街道，从外面过的人走过之后看看自己的脚底，早已经被血浸透了。有人说之前鸽盟的所有人都死了, 是被仇家杀的, 也有人说尚宇航可能是在清理门户。
只有半夜里无数的尸体被运送出来，穿着黑衣的天清阁教众面无表情的抬着尸体出门, 然后扔到乱葬岗或者是绝命崖下。
而尚宇航已经十天没有任何的消息透漏出来, 如果他还活着的话, 又怎会允许别人把鸽盟改名换姓？
外面的熙攘天清阁内部的人略有耳闻, 但是并不关心, 他们的头顶还悬着一把利刃, 可能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的小命就不保了, 哪里还有心思去过问别人？
在功力深不可测的阁主面前, 他们不敢联合，不敢反抗，不敢逃跑。
他们战战兢兢的小心侍奉，只求主人能够满意自己的服务，一时间之间这个在尚宇航执掌的时候仍然心思各异的组织变得异常的肃穆和谐。
时间一长，他们也把阁主的性情摸的清楚了。
如果说尚宇航是玩弄权势的高手，心思深不可测，喜怒从不外露。就算是手底下的能将跟他相处的时候也要猜他的心思。
那么阁主就是简单和纯粹，拥护他的忠心对他的那些，对待他们就如春风般和煦，那些心思龌龊的，阁主也如切豆腐一样的毫不留情。
鸽盟原来的众人本就圆滑的居多，都是追逐利益的，自是懂得如何明哲保身，可是待着待着他们就得到好处了。
只要乖和听话，就能得到功法和阁主亲自的教导。
他们的能人推测阁主的实力，竟觉得天下第一未必能在阁主的手下活命，于是就更兴奋了。
在心理学上，恐惧通常也通常伴随着一定程度的依赖，在一段时间的洗脑之后，弥生拥有了数量不少的拥护他的人，掌握鸽盟的势力也就更加的顺手了。
一个月之后，天清阁正式开门迎客，不仅仅承接之前个鸽盟的信息业务，还加了一项刺杀任务。
出钱杀人，但是只杀恶人，只要是有仇怨，杀谁都可以，报酬按照仇恨的范围来算，越是深重似海，售价越是低廉。
江湖众人早就对天清阁好奇的不得了，特别是和鸽盟利益相关的那些人，得不到尚宇航的半分消息，也焦躁了。
新店一开业，带着各种心思的人就奔着天清阁去了。
鸽盟前楼的装饰已经完全肃清一新，看不出一丝的血腥痕迹，但是来人还是不敢放松。
买消息的方式和之前一样，拿够银子，留下你的问题，一日之后来取，能值得花银子来求的情报必定是机要的。
今天来的这个人同样备好了厚厚一沓的银票。
推给面前接洽的人，眼睛紧紧的盯着换了装束的人：“既然是什么消息都能买，那我想知道鸽盟的首领何去了？天清阁的阁主是谁？”
他不缺钱，就是想知道真相。
面前的人因为这个消息而抬起了头，神色冷淡的继续低下头，不过却拿起银票一张张的数了起来。
“五万两，邢少爷好大的手笔。”然后便把那些银票装好，折了一半给他，只收了两万五千两。
意思是他只能告诉他一半的消息，是阁主预先就想到会有不少的人会问这个问题，就吩咐他们只需要说这个就可以，不过事实上也的确如此不是吗。
他们知道阁主和尚宇航有仇，这个法子就是想出来羞辱他的，当初只手可以遮天的鸽盟首领如今是别人□□之犬，他们不知道二人之家有什么仇，但是想必也并不浅。
“这个问题不需要到明天，现在就能告诉您。尚宇航还活着，在天清阁里，目前是天清阁主人的男宠，不过阁主的身份，您最好还是不要问的好。”
之后无论邢宇开多高的价，那人都不肯再开口，安静如木。
不过知道这么一个消息也足够劲爆了，邢宇满目惊骇的走出去了，看来尚宇航是真的垮了，不过他居然成了别人的男宠？
他竟是想不出尚宇航这般骄傲的一个人，也会有雌伏别人身下的那一天。
那天清阁的主人究竟是什么人？
未见正主一面的邢宇心里痒的像是猫抓的一样。
………………
江湖之中，每天都有无数的人要死去，谁和谁之间总是要带上一点仇，想要复仇的有不少，江湖上的杀手组织也是层出不穷。
但是基本上都是根据要杀的人的厉害程度来定价，从未有人是根据仇恨的程度来定价的，这倒是新鲜。
吸引他们去的却是天清阁的阁主会优先的接见前十个下单子的人，并亲自出手。
倒是真的有人去找天清阁做这桩生意，先不论是不是真有仇恨，就算是单单去见阁主也是值得这一趟的。
但是也不是谁都能获得这个机会的，是由天清阁调查过后授予，筛掉了所有纯看热闹的人。
他们中有江湖英豪，也有贩夫走卒，有男有女，具是有血海深仇之人。
这些人的仇家或是江湖中的大派，或是官宦，或是灭门之仇，或是夺妻之恨。
然后去到天清阁的他们就发现了让他们下巴都惊掉的一幕。
天清阁的阁主是个年轻人，虽然长了满脸的胡子也遮不住他白皙的脸，眼睛有神漂亮，如果剃掉胡子应该是十分的俊秀才对。他的内力深不可测，气息平稳悠长，平静的坐着的时候也有让人不能忽视的气场。
他的身边有一个穿着红色轻纱的人，挽着时下男宠中最流行的发髻，金首饰挂了满头，步摇随着移动而微微的颤动，发出金属相撞的美妙声响。
看身形应该是个男人，个子很高，男宠之风在如今盛行，但是他身形是在是高大，不像是男宠般娇柔，所以这一身的装扮甚是违和。他垂头对着进来的人，所以进来的人也都看不见他的脸，只觉得天清阁阁主的品味奇特。
弥生却不会放过他，特意拥过他，抬起他的下巴，让他涂了脂粉的脸暴露在别人面前。
“这是航夫人。”
进来的十个人中仍是有七八个江湖中人，有个把是见过鸽盟的首领的，自是一眼就认出了他。
现在的脂粉没有现代的什么色号什么的，涂上去倒是白，不过尚宇航本身肤色不白，要是想白白嫩嫩的就要多上几层，上的多就显得厚重，像是带着一张白色的面具。
侍女们化妆的技术有待进步，白灿灿的脸颊非要上一层红红的脂粉，嘴唇也非要涂的红透，脖子和脸色差明显，俊帅的尚宇航完全变成了不男不女的狼狈样。
不过弥生倒是对他这样是十分满意。
原本想略过这个人的人也不得不开口问好。
“见过阁主、航夫人。”
死人一般毫无悸动的尚宇航的身体也因为这样的称呼微微颤抖，不知是怕还是气，不过他手不能写，口不能言，怎么想的大家也不知道。
然后才开始详谈关于生意的种种，弥生一一见过这些人，对他们要杀的人也有点感兴趣。
十人中九男一女，九男中有八个是江湖中普通的仇杀，在调查过后去掉了其五，剩下三个。
一个是逍遥派为了要拳法杀了他们小门派几十个人，一个是为了争夺美人杀了他们的独子，一个是不小心冲撞了大派前辈，他就灭了他们满门。
这些要杀的人都是江湖上排的上名号的人物，找寻常的杀手组织，要么是直接拒接任务，要么是代价极高。
他们找上天清阁也是看中了仇恨越高越是价低的这个条件，不过作为交换，他们要尽量的宣传他们在天清阁的所作所为。
最后是个十几岁的少年，黑黑瘦瘦，衣衫褴褛，他见到弥生就直接磕了一个头，再抬头时就是满眼的泪，噼噼啪啪的掉落下来。
这个孩子倒是巧，寻的仇家正是卫家卫芷汀。
卫芷汀善妒，对于不能生育的男宠尚且狠毒至此，跟别说那些娇娇软软又能具有生育能力在她眼中威胁极大的小妾们。
男孩的姐姐正是司徒翎羽的妾室，因为性情温柔十分得他的喜欢，不久就怀孕了。
可是卫芷汀妒忌，居然找了理由责罚她，孩子被硬生生的打掉了，姐姐也大出血死了。
他本想着姐夫能够给姐姐报仇，但是姐夫回来之后却嫌姐姐晦气，把姐姐匆匆下葬。
事后那毒妇居然没有受到任何的惩罚，司徒翎羽也完全当这件事没发生过，面对来告状的他还把他一脚踢了出去。
男孩是个孤儿，和姐姐相依为命，姐姐去世的时候他才十三，摸爬滚打的乞讨了三四年，索性是没饿死。
“大人，您看这个够吗？”他扯掉自己脖子上挂着的一块玉，那是他十二那年姐姐送他的礼物，在要被饿死的时候他都没想着当掉。
弥生伸手接过，玉的成色不错，不过不值什么钱。
“够了。”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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