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麒麟真的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
待人真诚，谦和有礼，温柔善良，在姜灿心里面，郭麒麟是很多美好词语堆砌而成。如果硬要说缺点，以前，可能唯一的缺点是有些胖胖的，不过那时候姜灿也觉得可爱得紧。如今，他瘦得皮包骨，便也就没有什么缺点了。
不过，她也知道在他温柔对待的名单里，是不包括她。
姜灿抽了张纸，把脸上的水擦干净，戴上原先放包里的鸭舌帽，扭头就出了酒吧。
爱情到底他娘的是个什么玩意？去他的吧。
作为一个好前任，第一要义就是别在人眼前晃悠，膈应。
当然姜灿也知道，她就是呆在酒吧里，和郭麒麟也是遇不见的。现实生活中哪有那么多小说设定的情节，他们是不会碰到的，这一辈子都不会再遇见了。
偌大的北京城，若不是刻意为之，两个人是不会有交集的。
酒吧外的天已经黑了，点点路灯和步履匆匆的行人，竟显得有些冷清的意思。她今天晚上从酒吧出来的早，姜灿站在街口踌躇了片刻，就去了自己家的面包店。
她的面包店离李菲菲的酒吧有二十来分钟的脚程，不算近也不算远，店名叫零碎儿，也不知道她是想的这名。白天她一般会在店里上班，负责做奶茶、卡布奇诺之类的，也会简单的拉花。
毕竟这是她现在养家糊口的主要来源。
店一般会开到晚上九点，两个服务员轮班倒，今天上夜班的是一刚毕业小姑娘，外向，特别可爱，姜灿去的时候正拿着手机刷电视剧呢。
晚上人不多，面点师已经下班，偶尔会有来买面包，因为当天到晚上剩的面包会打半折，附近的居民会买了当早餐，总之零零星星有几个人。
眼瞅着这就要到九点钟，小姑娘晚上有约会，数着秒数，脑袋跟着一点一点等着下班，姜灿见没有什么事，就让她先走了，自己准备收拾收拾关店。
只是没想到，这个时间点店里会有客人。
客人进门的时候，姜灿正拿拖把拖地，身上出了一身汗，她的妆在酒吧的时候就已经洗掉了，清秀，又看着年纪小，像是来打工的小妹。
听见推门的响声，姜灿回头。
四目相对。
顷刻间，莫名的局促感充斥着她的全身，她感觉自己想被剥了屁暴晒在大太阳下一样。
居然……居然是郭麒麟。
他穿了件浅色的卫衣，带着黑色的鸭舌帽，很瘦很瘦，他们还在一起的时候郭麒麟才开始减肥的，现在已经这么瘦了，这样的郭麒麟让她觉得很陌生。
是啊，他们就是陌生人。
郭麒麟应该也没想到会再次见到她，脸上的惊讶可见一斑，他盯着她看了一秒左右，就别过脸，站到一旁掏出手机估计是玩游戏。
“请问……”
她这才发现跟着郭麒麟一起来的还有一姑娘，目测得一米六左右的身高，长发，长得漂亮，还是一口京片子。
“你们还营业吗？”
姜灿挂上职业笑容，“欢迎光临，我们营业的，但是我们快要打烊了，面点师也下班了，只有剩下现在柜上这些东西，不过现在给您打半折。”
姑娘嗯了一声，就围着柜子转了起来，姜灿拿着篮子跟在她身后，等她选完放进去。
姜灿觉得挺可笑的，这世界上的事儿怎么这么寸。他猫着腰连滚带爬跑出酒吧，谁没想到，居然在这里遇见。
姑娘一边转着，一边跟郭麒麟说，“这群人泡酒吧，还非要吃面包，也不知道是什么癖好。”
挑完面包又问姜灿，“哎，咱这里还有什么喝的吗？我想喝奶茶，大林你喝不喝？”
“我不要。”
这是姜灿第一次听他说话，她现在连德云社的相声都不听了，他的声音倒是比以前要低沉稳重了不少。
姑娘又点了一杯奶茶，香草味的，因为没有珍珠了，就多加了些椰果。姜灿每天要做很多杯的热饮，可这次居然手有些抖，一不小心把瓶子打翻了。
那姑娘特别和善，问她，“你是店里新来的吗？别紧张，我不告诉你老板。”
姜灿不知道回答她什么，笑了笑，“实在不好意思，您再稍等一下，我多给您加点儿东西。”
等姑娘结完账和郭麒麟说，“你看这小姑娘给的真实惠，”还问姜灿，“你这样老板会不会骂你吗？”
真是好姑娘，郭麒麟的眼光总是这么好。不过，她好像除外。
郭麒麟这才瞥了姜灿一眼，什么都没说，扭头接过姑娘手里的东西，说了声，“走了，”俩人一前一后出了店门。
“慢走，欢迎下次光临。”
她挺着身子面带微笑看着他们一步步走远，直到远得看不见，一共走了六十四步，这才瘫在椅子上。她身上的衣服都已经湿透了。
姜灿愣了愣，突然笑了起来，把自己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姜灿，你他妈真没出息啊。”
然后重新开始打扫，她跟抽错筋一样，拼了十二分力气把店里前面连带后厨，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打扫了一遍。等她打扫完要回家的时候，已经十一点多了。
姜灿几乎累直不起腰来，把店里剩的几个面包打包，咬牙撑着走回家，把东西一股脑扔在桌子上，洗漱的力气都没有了，躺床就睡了。
结果，她做了梦。
梦里还是她和郭麒麟在一起的那个时候。
那时候郭麒麟下决心开始要减肥了，姜灿老是使坏，把自己做面包带给他吃，她在这方面算是有天赋的，郭麒麟总是受不住诱惑，吃完就后悔，就拉着姜灿去跑圈儿。
姜灿别看瘦，但是是个典型的体育渣，最后倒成她气喘吁吁，郭麒麟也特坏，又拉又推非要她跑完才算。有时候还会往她脸上狠狠亲一口，或者故意把她的妆弄花，惹她追着打他。
那时候的天是蔚蓝的，那时候的微风轻拂，连空气是带着甜味的。
那时候……真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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