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4
秦府原本是做药材生意的, 秦家二老以及原主都精通药理, 家里的各种药材也备了不少,黎夏拥有原主的记忆自然知道什么样的伤口该上什么药。
她先用白酒给破损的伤口消毒, 这酒精咬在伤口那种痛楚要比伤口本身还疼上几十倍。
黎夏看着咬着嘴唇一声不吭的魏子易,一边心疼一边安慰道:“忍着一点,很快就好了。”
魏子易盯着伤口,明明脸蛋都发白了,眉头也锁的紧紧的, 可偏要嘴硬:“我不疼。”
黎夏性直率, 从来都是有一说一, 也从来不会委屈自己,她自己是这样的人,同时也希望身边的人也能如此,毕竟再亲密的夫妻也不可能是对方肚子里的蛔虫, 不表达谁知道你真的在想什么呢。
可魏子易正好就是与她截然相反的性,什么事情都窝在心里不说, 就像现在,明明疼的脸蛋都没有血色了,还嘴硬。
当然她知道魏子易是不想让她担心,但他以为他不说, 她就察觉不到吗?
夫妻、家人之间最需要的就是及时沟通,及时沟通基本上能杜绝90%的家庭矛盾, 可惜大多数人没有这个概念, 总是因为各种原因选择闭口不谈。
“真的不疼?”
“不疼。”魏子易侧过脸不再看黎夏。
黎夏注意到魏子易的动作, 快速的消完毒,将金疮药粉末均匀的撒在伤口上,然后小心翼翼的缠上纱布。
纱布绑好之后,魏子易便想将手从黎夏手里抽回来,可他才开始动便被紧紧拽住了,只见黎夏掀开他的衣袖,露出一截小臂。
魏子易不明所以:“巧巧,你要干什么?”
黎夏二话没说便朝那白皙的小臂上咬了下去,事情发生的突然,魏子易没有任何准备,本能的因为吃痛叫出了声。
黎夏用了很大的力气,在魏子易的胳膊上留下了一排深深地牙印后才松开。
松开后她问:“疼吗?”
魏子易看着那已经泛乌青的牙印,摇摇头:“不疼。”
听到这个答案,黎夏在心中暗骂一声,有些无语又无奈,她将药箱盒“啪嗒”一关,冷着脸走出了屋子径直回了房间。
从放置药材的屋子回到自己的房间总共不到百米的距离,黎夏却觉得距离异常遥远,等好不容易走到房门口的时候,她又无奈的叹了口气。
俗话说,五年一个代沟,而她和魏子易这是跨越千年的鸿沟,而这条沟从一开始她就知道是存在的,可自己还是选择了魏子易,那她就应该多一些包容。
黎夏没有开门进去,而是坐在门槛上,回想自己生气的点。
其实今天的事情只是一件小事,对于伤口说不说疼,只是一个引子,黎夏生气的是平日里魏子易把很多事拦在他自己身上,不肯告诉她。
明明是夫妻,明明很多事情她轻而易举就能解决,魏子易却要瞒着她,自己悄悄处理。
黎夏是为这个生气,可现在冷静下来换位思考一下又觉得没什么好气的。
就算是在思想开放的现代,女强男弱都会被人指指点点,男方也会因为一些传统观念而产生自卑心理,更别提本身就属于男主外女主内的古代了。
魏子易不告诉她,也是不想让自己显得那么无用而已,虽然她从来不觉得魏子易无用。
想明白之后,黎夏不仅不生气甚至还有点自责。
她气魏子易不主动跟她沟通,可她自己不是也没有将话说明白吗?
这么一想更觉得自己刚刚冷着脸出门的行为不对,于是她决定就坐在门口等魏子易回来,回来之后两人敞开心扉聊一聊,然后这事儿就翻篇了。
夫妻之间只要有感情在,只要愿意好好沟通,没什么大不了的。
魏子易的受伤的手已经包扎好了,药箱黎夏也已经回归原处了,在她走后魏子易也应该出来才对呀。
现在天都已经黑透了,早就到了该上床睡觉的点了,他不回来能去哪儿。
夏天的夜晚十分的凉爽,黎夏穿的又是练剑时的那套衣服,因为练剑是体力活儿所以衣服很单薄透气,所以这会儿静下来风一吹就有点凉飕飕的。
黎夏坐在门槛上等了一会儿,没忍住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再这么下去肯定得感冒。
吵架归吵架,黎夏可没想过跟自己的身体过意不去,便想着回房间披件衣服再去找魏子易。
这么晚了他不可能离开秦府,而秦府能允许他过夜的地方无非就那么两个。
黎夏这么想着,便要起身,而就在这时一件衣服披在了她的身上,她抬起头一看,没想到是傅温玉。
“你怎么在这儿?”
傅温玉没问黎夏为什么不进屋子,解释道:“我和许焰每日睡前都会轮流巡视秦府一遍,检查护院们有没有在岗,正好今日是我,刚刚走到这儿听见小姐在打喷嚏,怕小姐受了风寒,便拿了衣服来给小姐披上。”
黎夏看着自己身上的衣服,又看了看傅温玉。
傅温玉是穿戴整齐的,所以这件衣服肯定是他从自己的房间拿来的。
黎夏记得她的房间距傅温玉的房间又不短的距离,正常人看见她就坐在自己的房间门口打喷嚏,不应该过来劝她回屋穿衣服吗?
又怎么会大费周章回自己房间取一件男子的衣服来给她披着,
黎夏不傻,情商也不低,对男女之间那点事儿,虽然经验不算丰富,但微博上的各种感情分享帖可看了不少。
从这一举动来看,她觉得傅温玉对她关心已经超出了主仆。
想到这一点,黎夏赶紧起身将衣服塞回傅温玉手中,调整了一下语气,有些生硬的拒绝道:“衣服就不用了,我马上回屋了,你忙你的去吧。”
傅温玉捏着衣服觉察到黎夏的语气变化,心里燃气的小火苗再次熄灭,他点了点头,没有在黎夏面前逗留,大步朝前走去。
傅温玉走后,黎夏转身准备推开门的那一刹,发现走廊转角处,一抹熟悉的身影站在那儿望着她,见她视线看过去后转身便要走。
从晚膳后练剑开始,魏子易就不对劲,而现在又这副反应,黎夏结合刚刚傅温玉对她的态度,顿时便想明白了魏子易到底在闹什么脾气。
真是个闷声吃醋的傻子。
黎夏赶紧叫住了魏子易,但魏子易的脚步却不肯停,她只好追了上去,拦在魏子易前面迫使魏子易不得不停下脚步。
“魏子易,你现在还涨脾气了是不是,都不听我的了。”
“我没有。”魏子易别开眼不去看黎夏。
“那我叫你站住,你为什么还走。”
魏子易不说话。
黎夏放软语气,委屈道:“我都坐在屋门槛上等你半个时辰了,手都冻僵了,连续打了好多喷嚏你都不回来,我都快冻生病了。”
听到这话,魏子易第一反应便是伸手去握黎夏的手,但手伸到一半又硬生生的缩了回去。
“巧巧,你别骗我了,我都看见了。”
他看到巧巧披着傅温玉的衣服站起来,然后将衣服还给傅温玉后又说了几句话,傅温玉这才拿着衣服离开。
魏子易说完话,将嘴唇抿的紧紧的,以免自己的哽咽声流露出来。
他也很想控制自己的情绪,可他根本控制不住,还好今晚的月亮不够亮,夜色很朦胧,没有让他更难堪的表情叫巧巧看见。
果然不出黎夏所料。
黎夏看着魏子易又好气又好笑,她伸手戳着魏子易心脏的位置,说道:“你知道你这儿现在装的是什么吗?”
魏子易摇摇头。
“全是醋啊,你现在就是一个醋坛子知道吗?”
“我没有。”他才没有吃醋呢。
“好好好,没有没有,我们先回屋好不好,回去我跟你解释。”黎夏说完便打起了喷嚏,一连四五个都没停下。
魏子易赶紧将手帕递了过去,黎夏就势抓住魏子易的手,将自己掌心的冰冷悉数传给对方,委屈道:“我没有骗你吧,为了等你我都冻了好久了。”
说完她又故意打了几个喷嚏。
纵使再吃醋,黎夏终究是魏子易心尖尖上的人,听到她打喷嚏担心她再这么冻下去会受寒,便赶紧催促着回屋,也不敢再闹脾气了。
但黎夏却不肯走路了,她勾住魏子易的脖子,撒娇道:“你背我回去。”
“就几步路。”
“我就要你背我。”
魏子易一向是拗不过黎夏的,只能赶紧背着她回了屋子,关上门又拿被子给她盖上,冰冷的手也一直握在掌心捂着不敢松开。
黎夏见到魏子易这么细心体贴,心里暖暖的。
她看着魏子易受伤的手背,又想到自己咬的牙印,关心道:“手还疼吗?”
“现在不疼了。”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希望你心里有什么话,有什么意见和想法或者是介意什么都告诉我,不要闷在心里,闷在心里只会让误会像雪球一样越滚越大,到最后就解不开了。”
魏子易看着黎夏,陷入了沉默,没一会儿他鼓起勇气问道:“傅温玉他……”
“傅温玉怎么样我不知道,但我可以发誓,我绝对不喜欢他,也没有任何的不正当接触,刚刚你看见的那一幕是他刚把衣服递给我,我觉得不妥便还给他,让他继续巡逻了。”
“真的?”
“你不相信我吗?”
魏子易赶紧摇头,他当然相信巧巧,说到底他气的其实是自己,缺乏安全感且自卑的自己,觉得自己配不上巧巧。
黎夏觉察到魏子易对自己的不自信,她握着魏子易的手放到自己的心上,问“感受到心跳没有?”
魏子易点点头:“嗯。”
“今生这心跳只为你而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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