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一天,中国的轻庆市出现了发光的婴儿之后,全世界各地陆续出现了拥有“超常能力”的新生儿,如同人们一直以来想象的、会在影视剧小说中出现的超能力一样。随后,由于出现“超常能力”的人越来越多,为了统一的称呼那些五花八门的“超常能力”,被人们命名为“个性”。
至此,世界总人口占八成左右的人们拥有了“个性”,但是,当人们拥有了如梦幻般的强大力量,一直潜伏在黑暗中的、人们为恶的一面——肆意暴涨的破坏欲——被激发出来,世界各地的犯罪率节节暴增,社会进入大混乱时代。
在这时,有一部分拥有正义感的人们站了出来,用他们的“个性”打击罪犯,维护和平。
他们被称为“英雄”,这是一个在传说中和神话体系里流传的职业,如今在现代社会中大肆活跃。
这些知识,早已渗透到这个世界的每个角落,几岁的孩童可以不知道警察,但他们一定不会不知道“英雄”——这个代表着正义的最高职业。
也可以说,正是“个性”造就了“英雄”这个传说中的职业。
……
秋凛合上手中的书放到桌面上,走出了房门。
嗯……看历史书好像也找不到解决烦恼的源头,倒不如说不明白的事情更多了。
秋凛蹙着眉,一脸沉思地想着。
网络上一直都有一个传言,在【大混乱时代】之前,也就是人们“个性”觉醒的时代——【超常黎明时代】,有一个拥有掠夺他人“个性”的人在日本出现了,利用他自己压倒性的力量疯狂地扩张他的势力与地盘,君临了日本整个黑暗势力。可是秋凛翻遍了各类历史资料,都没有记载过这个人的存在。
“这个人”是否真实存在?如果存在,那他现在是死是活?为什么国家会抹去他的信息呢?还是他根本不存在,只是人们的臆想?
莫名地,自从秋凛看到网上有关“这个人”的流言,她就不由自主地在意了起来。她的直觉告诉她,“这个人”的存在很重要。
如果是父亲的话,应该知道些什么吧?
这样想着的秋凛停下脚步,抬眼望向不远处的训练室,嘴角一抿,眼神渐渐变得黯淡。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原本不再勉强焦冻训练的父亲,开始再一次疯狂地训练起焦冻,反而对她突然冷淡起来,不再督促她练习。
看着弟弟养好的身体又慢慢地垮掉,她再一次忍不住,跑去恳求父亲减少焦冻的训练量。
但是……
果然。秋凛想。都是她的错,如果她没有说出那句话的话……
秋凛的双手紧了紧,抬步走向训练室。
……
两个星期前。
结束今日份的训练后,秋凛看着走远的父亲轰炎司,一咬牙追了上去。
“父亲!请等一下!”
准备进书房的轰炎司闻言停下来,侧身蹙眉道:“怎么了,秋凛?”
秋凛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中的紧张,道:“我想和父亲谈一谈,能去您的书房吗?”
轰炎司目光锐利的盯着她,审视了一会儿,转身拉开房门,“进来。”
秋凛松了口气,搓了搓手指走了进去。
“什么事?”
轰炎司双手抱臂地站在桌前,一双毫无感情的眼睛俯视着盯着她,压迫感十足。
秋凛当然感受到了来自眼前人的压力,可为了她的弟弟,她想,没有什么好怕的。
她心中一定,冷静地说道,“父亲,请您减少焦冻的训练强度,他的身体根本受不了,而且您之前不是同意了减少焦冻的训练量了吗?为什么最近又增加了呢?”
属于女孩子清脆的声音回响在整间书房,秋凛能感受到房间里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凝固起来,父亲周身的气压渐渐地变得沉重而压抑。她意识到了,她的父亲现在一定很生气,可是为什么?难道她说错了什么吗?
“哦?这就是你要说的?你要违逆你父亲的决定吗,秋凛?”她的父亲终于出声,依旧是往日威严的声音,可是秋凛却能感觉到这道威严的声音里,饱含着压抑着的愤怒以致极点的感情。
为什么?父亲他为什么要这样生气?
秋凛不懂,于是她便抬眸看向她的父亲轰炎司。
……这是一种怎样的眼神啊。
那种扭曲的、复杂的,她看不懂地感情充斥在他的眼中。他的面孔依然是那么的不可抗拒与凛然,可是那种冷若寒霜的表情让她背后一凛,汗毛乍起。
她察觉到了,她的父亲……对她起了杀意。
秋凛:“……”
秋凛怔怔地看着变得恐怖的父亲,忘记了反抗,承受着父亲轰炎司散发出的压抑窒息的巨大压力,身体忍不住的颤抖。
她想要问父亲,问他为什么会这样生气,问他为什么……会对她有杀意。
秋凛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在父亲故意放出碾压的压力下已经说不出来话了。她这才想起反抗,咬牙坚持,在父亲放出的压力中死死地稳住身形。
但是她却发现父亲好像更生气了,为什么?
“你是说焦冻比不上你!你的个性比焦冻要优秀吗?!可笑!不要太狂妄了!秋凛!”
轰炎司张开双手,火焰顿时从掌心中冒出瞬间布满了全身,他死死地盯着轰凛,语气癫狂地近乎吼道:“给我记住秋凛!焦冻的个性是最完美的!你只不过是一个失败品罢了!焦冻的力量在你之上!只有他才有打败欧鲁迈特的资格!”
秋凛被轰炎司突然的转变吓了一跳,她不明白父亲到底是怎么了?
“可、可是……”
“没有可是!”轰炎司怒吼着说,“焦冻是我最完美的杰作!还是说你觉得焦冻他超越不了你?!”
秋凛想要辩解,“不、不是的,父……”
“焦冻他一定会超过你的……你定会超过你的……”轰炎司的语气顿时弱了下来,双眼直愣愣地的盯着秋凛,口中翻来覆去地说着这句话,像是在说给秋凛听,但又像是说给他自己,仿佛在极力的证明着什么。忽地,秋凛发现她的父亲注视着她的眼神变了,又是那种秋凛看不懂的、让她心中一颤的眼神盯着她。
秋凛望向父亲那陌生的神情,心中猛然浮起不好的预感。
不好!
“你说得对,秋凛。现在的焦冻和你比起来还是太弱了!以后的训练我会让他更努力,他一定会击败欧鲁迈特的!你看着吧秋凛!”
疯狂中带着执念的话砸进秋凛的心底,她不知道自己最后是怎么从父亲的书房里出来的,等回过神来发现自己正站在弟弟焦冻的房门前。她的脑里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怎么办?我好像搞砸了。
秋凛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她不知道该怎么向弟弟解释以后突然增多的训练量,想到现今的强度就让焦冻如此吃不消,如果在增加的话……
完全不敢想象焦冻以后面临的场景,秋凛两眼无神的看向地面,父亲的话一遍又一遍的在她的脑海里响起,一句一句地刺激着她的神经。
“……秋凛姐?你怎么在这里?”
在房间里的焦冻看见障子门外有人影,跑出来一看,没想到是他的姐姐站在门外,吓了他一跳。
“……焦冻?”
听见弟弟的声音,秋凛慢慢地抬起头,努力地想要对着焦冻露出一个笑容,“对不起,焦冻。姐姐我……好像把事情搞砸了。”
“……姐姐,你怎么哭了?”
轰焦冻看见抬起头来的姐姐脸上全是泪水,表情更是给他心中一痛的感觉,他愣是没有反应过来。因为在他的记忆中,秋凛姐从来没有哭过,就连父亲给姐姐的严格训练,姐姐也没有哭过甚至是抱怨,可是现在看到他的姐姐居然哭了,他突然懵了。
听到弟弟有些诧异的话,秋凛伸手摸了摸脸,湿湿的,原来她刚才哭了吗?
“姐姐!你怎么了?!是不是他——!是不是父亲打你了!”
回过神来的焦冻顿时急了,他慌忙地抬手去擦秋凛脸上的泪水,心想能让姐姐哭的人也就只有父亲了,他肯定对姐姐做了什么才让姐姐露出这样伤心的表情!
“没有,父亲他……没有打我。“秋凛摇摇头,蹲下身对上弟弟焦冻的视线,缓缓地开口,“抱歉焦冻,我刚才去父亲那里,想要让他减轻你的训练量,但是……”
说到这里,秋凛不知道如何开口给他弟弟说“反而弄巧成拙,使你的训练量增多”的话,她张了张嘴,想要说的话堵在嗓子里,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灼烧着她的喉管,令她痛苦地说不出口。
“没事的姐姐,我知道你要说什么。”
焦冻伸手抱住她,小手一拍一拍地拍着她的背,沉默了半晌安慰道:“……我会努力的,成为姐姐和妈妈的英雄。”
“所以不要哭,姐姐。”焦冻仰起脑袋,板着小脸认真地说,“要笑,姐姐笑起来最好看。”
“……嗯,我知道了。”秋凛的眼角再一次留下了一行清泪,但这次她的脸上露出了真心的笑容,“焦冻要加油哦。”
被年幼的弟弟安慰,她真的是太失败了。
“嗯!”焦冻狠狠点了一下头,脸上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我的弟弟,真是一个天使啊。
秋凛忍不住的想。
……
秋凛推开门走进去,父亲轰炎司正监督着弟弟焦冻做个性训练,周围的几个器材被冰完全冻住,而焦冻伸出左臂,用继承了父亲的个性地狱烈焰的火来融化。
听见有人进来的声音,焦冻扭头要看,就被轰炎司的一声大呵制止,“看什么看!专心你手中的事!”
焦冻身体一抖,不再回头,一心一意地使用个性。
秋凛还未走近他们,她便听见几日未见的父亲背对着她说,“正好,你站在那里不要动!”
接着他什么都没说,指导焦冻运用个性,不时伴随着“怎么这样都做不好”“太差了”“重来”的话,秋凛没说什么的乖乖地站在离他们一米的地方,认真地看着弟弟焦冻练习。
“好了,停下来,焦冻。”轰炎司盯着有些气喘的焦冻,手指指向秋凛,“接下来,用你的个性和你姐姐切磋。”
“诶?”
焦冻震惊地看着轰炎司,又转头看向秋凛,“可是……”
“没有可是!”轰炎司厉声道,“你不是亲口说过要超过你姐姐吗?不知道对方的水平你怎么超过!”
看了看无措的焦冻,秋凛对上父亲冷冰冰地双眼,口中想要劝父亲照顾焦冻身体的话咽了回去,顿了顿,她转身走到训练室的中心位置。
“秋凛,不许放水!”她听见身后的父亲低沉严厉的声音,“知道吗?”
“知道了,父亲。”
秋凛和焦冻两人分立而站。第一次要和姐姐对打的焦冻紧张地站在原地,手指僵硬的耷拉在身侧。见到弟弟如此紧张,站在对面的秋凛对他笑了笑,安抚道,“不要紧张,焦冻。你把平常训练中学到的知识用出来就可以了,姐姐我也是第一次和焦冻切磋哦。”
“……好、好的。”
焦冻僵硬地点点头,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摆出了一个攻击的姿势,犹豫了一下还是向着秋凛攻了过去。
跳起来侧身躲过弟弟化冰的攻击,秋凛心想着焦冻的个性掌握果然有了进步,但是……
她抿了抿唇,一个侧步来到焦冻的背后。
——还是太弱了。
“砰——”
焦冻被打飞了出去。
于是,姐弟两第一次的切磋,在不到半分钟内落幕了。
轰炎司:“……”
他瞬间气哼哼地走到焦冻旁边,拎起他的衣领,怒声道,“怎么回事!你那软绵绵的攻击是什么!我有这样教你吗?!为什么不用你火焰的个性!我说了多少遍记不住吗?!”
“是、是的,父亲。”被吼的焦冻身子一缩一缩的,害怕地说,“我知道了。”
“啧。”
轰炎司不满地松手让焦冻跌坐在地上,目光转向一直站在一边的秋凛,又是那种让秋凛看不懂的眼神看着她。最终他哼了一声,他说,“以后,每天焦冻必需和秋凛做两个小时的切磋训练。”
说完这句话,他转身就要离开。秋凛见状立即开口,向前走了几步拦在他的面前。
“请等一下父亲!我有事情想要问您。”
轰炎司的脸上霎时浮出不高兴的表情,他皱着眉头看向秋凛,“什么?如果是那天你说的话,那就不必说了。”
秋凛:“不是的,父亲。是关于我的疑惑,想要您帮我解答。”
这次轰炎司完全转过来面对秋凛,眉毛一挑,“说。”
于是秋凛把之前与幸平创真说的话精简了一番说了出来,她在最后说道:“父亲,如果您遇到了和英雄浮动一样的事情,您会怎么做呢?”
霎时间,训练室里安静得出奇。
一旁的焦冻被姐姐说的话弄得晕晕乎乎,他云里雾里的听完姐姐最后问父亲的话后,抬头去看父亲,没想到他居然看到了父亲怔住的表情。轰焦冻震惊了。
秋凛姐问的问题居然把父亲问呆了,果然姐姐好强啊。
轰焦冻心中无不崇拜地想。
而轰炎司,他是真的被秋凛的这一番话给震住了。一个将将七岁的孩童,能够思考出这样的问题吗?甚至连有的成年人都不会考虑的问题?
轰炎司再一次地露出了秋凛看不懂的眼神,并且这一次的眼神和之前的有一点不同。虽然她也不能说出到底哪里不一样,但是她能明显的感觉出来。
“……这是你自己想出来的?”
沉默了很久,久到秋凛以为父亲会一直用那种眼神盯着她看下去的时候,他开口了。
原本预想的怒火并没有到来,秋凛有点把握不准父亲的心思,小心地道,“是的。”
“……”
沉默在一次展开。
站在一边的焦冻敏锐地察觉到姐姐和父亲之间有些不对劲。他一会儿看看姐姐秋凛,一会儿看向父亲轰炎司,心里十分的紧张。
“……哼。这种事情根本不会发生在我身上,所以你的问题不可能成立。”
轰炎司冷哼一声,用不屑的口吻回应了秋凛提出的问题,接着他直接转身离开,根本不给轰凛时间反应,“小孩子一天到晚在想什么?这种问题对你来说太早了!好好锻炼才是正事,以后不准胡思乱想!”
“父亲!等……”
望着父亲离去的背影,秋凛把还想问有关“网络上的传言”的话咽了回去。她疑惑地想:为什么父亲看上去好像比刚才更生气了?他为什么要避开我问的问题,是因为我太小所以不给我解答吗?
秋凛自顾自的思索了起来。
“姐姐。”
焦冻跑过来,一只小手抓住她的衣角,垂着脑袋语气低落地说,“秋凛姐,你刚才说的我都听不明白,我是不是很笨。”
见弟弟失落的样子,秋凛马上把脑中的想法抛向耳后,揉了揉焦冻半红半白的头发,温柔地道,“没有哦,焦冻很聪明的,姐姐说的话等焦冻再长大一点就能明白了。”
“哦~真的吗?”轰焦冻仰起小脸,抓住衣角的手晃了晃,充满期待的看着秋凛。
“嗯。”秋凛点点头。
“哦,那等我长大了,姐姐再说给我听好不好。”一抹红晕悠然地出现在焦冻脸上,气息变得微弱,糯糯地说,“我、我记不住。”
“噗——好的好的,我记住了。”秋凛止不住笑意,答应道。
“好了,回房间休息吧。”
秋凛笑着牵起焦冻的手走出训练室,穿过长长的走廊,脑中父亲的眼神一闪而过,她的眼眸动了动,望向走廊外庭院中红叶飘落的景色。
“姐姐,你在看什么?”
焦冻好奇地问,说着也把目光挪向了外面。
“没什么。”
秋凛收回目光对着弟弟笑了一下,捏了捏弟弟的手,目视前方。
她平静地说:“我什么都没看见。“
像是说给弟弟,又像是……说给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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