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卫宝走到沈卫民他们那边去了,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春巧好像想走过来,却被几个人拉住了。
茵茵也说不上是什么感觉,沈卫家摸了摸她的头,准备等会儿一定帮妹妹多干一些,顺便想想办法怎么能让她偷点懒。
反正到后来,大家干活都是懒懒散散的,她现在就是提前了一点罢了。更何况现在大家伙儿还有激情,根本不差她这么一个小姑娘。
茵茵拿着镰刀跟着爹娘哥哥,因为他们家有四个人割水稻,就直接让他们一组了。
沈卫家准备和茵茵一起割一排,谁知两人才割了一下就被他们娘喊住了:“一人割一排,你们这样得干到什么时候去?等下晌太阳照在头顶上,你们干半个小时就得脱层皮!”
“娘,没事,我们这样快,不然我们人小,动作不利索,反而更慢!”
沈卫家咧着嘴,露出一口白牙,对刘芳喊道。
刘芳见他这么说,也没辙了,只好先让他们这么干着。
等其他人都自己干活没人注意的时候,沈卫家小声说道:“茵茵,你帮我把割下来的水稻摞起来就行,别的都让哥来。记得多喝水,天热,容易中暑。”
“大哥……”
“嘘——”沈卫家示意她不要说话,免得被人注意到,“听哥的,你还小呢。快,接着,不然咱们真要干不完了。”
茵茵没法拒绝,只好尽量快地去接沈卫家割下来的水稻,不给他拖后腿。
这一天她基本都是在大哥的帮助下,浑水摸鱼水过去的。
等到傍晚下工的时候,沈卫家抹了抹额头的汗珠,问道:“怎么样,这样还吃得消吗?”
茵茵又喝了一口六月霜泡的凉茶,不管她怎么喝水,感觉嘴里都是干的,人也有点晕,不过好像也不是很严重,可能是今天第一次在地里呆一整天,便答道:“还行,今天多谢大哥,不然我可能真的吃不消。”
“傻孩子,这有什么的,跟自己大哥还客气什么。”
茵茵笑了笑,等到几分员给他们记了工分,就跟着大家一起去吃饭了。她虽然什么也没说,但是她心里很明白,其实大哥比起她,不知道要累多少,他几乎是一个人干了两个人的活,比那些大人还累。
第二天茵茵破天荒地睡过头了,直到她娘揪着她耳朵了,才迷迷糊糊地醒过来。
一醒来,她就觉得人更晕了,渴得厉害。起床去咕嘟咕嘟地喝了一大碗凉水,还是觉得不解渴。但是没办法,大家都准备好要出门了,她也只能跟上,一起走了。
今天刚开始干活,沈卫家就觉得她脸色不太对劲:“茵茵,你是不是不舒服?要不别干了,回家去歇着吧。”
“没事,就是有点头晕,可能是有点累吧。”茵茵摇摇头,从沈卫家手里接过水稻。
“头晕?还有什么别的症状吗?”沈卫家停下动作,担心地看着她。
“还行,没什么了,就是觉得喝水怎么也喝不够似的。”茵茵人晃了一下,又稳住了。感觉脑子不能思考了,却还能明白大哥在问什么,也还能准确地说出来。
“哎呀,你这是中暑了!”沈卫家焦急地说道,“你还能站得住吗?我去喊爹娘过来。”
“我没事儿……”茵茵轻轻说出这句话,眼前忽然一片黑暗,什么都不知道了。
“茵茵!”沈卫家慌忙把手里的东西扔了,抱住她,大声喊,“爹,娘,快过来,茵茵晕倒了!”
沈振东两夫妻愣了一下,还是沈振东反应快,赶紧冲了过去,刘芳骂骂咧咧了几句,到底没办法,也只能过去了。
毕竟,村里好多人都在这边看着呢,就这么一会儿工夫,已经围过来了不少人。
“哎呦,真是作孽,这么小的孩子就让她来割稻,啧啧啧,你们看看你们看看,这小胳膊小腿儿的。”桂花婶正好离得近,听到喊声第一个就过来了,握着茵茵的胳膊颠了颠,示意大家看她有多瘦。
“都让让,让让,我来看看。”大伯母从人群里挤进来,“这孩子不能这么晒着,卫家,你赶紧把她抱到阴凉的地方去。”
“哎。”沈卫家应了一声,抱起茵茵就往旁边的树荫底下走去。
大伯母王丽看到跟着沈卫家后面的沈振东夫妻俩,也是一肚子的气:“小叔子,不是嫂子说你,你看看现在谁家不困难,除了顾家还有谁家,啊?我们家和你们差不多,也是我和孩子爹还有卫国三个人干活,怎么我们家能撑下来,你们家就非得让这么小的孩子干活,啊?”
沈振东低着头,不敢去看嫂子。刘芳却炸毛了:“为啥?你说说为啥,你不是最清楚吗?”
“我清楚什么?我只知道但凡当大人的能省下一口,茵茵就不会饿成现在这个样子!”王丽是真心心疼茵茵,可是自己只是大伯母,很多话都不好说,就借着这个机会说了出来。
“哼,说的倒是容易,要是我们家也有老人给补贴,谁舍得让自己孩子受苦啊!”
“弟妹,你说话可要摸着良心那,我们有的,你们哪样没有,平时爹娘有个小病小痛的,也都是我们出的钱。当然孝敬爹娘,也是我自愿的。”
“说的倒是好听。”
“你——”王丽再好的脾气,都要生气了。
“好了好了,都别吵了,先看看孩子要紧。”终于有人看不过去了,把妯娌两人分开,这家的孩子可真是苦命,就没一个拎得清的大人。
沈振东走过去看了看,又问了儿子,确定小女儿是中暑,便求情地看着王丽:“嫂子,你看这……”
“我先给她揪几下子,回去再用刮痧板刮。”王丽虽然气刘芳,但也不可能拿孩子来撒气,她刮痧是有经验的,又是孩子的大伯母,这个活让她来做也是合情合理。
王丽上前对着颈椎就揪,瞬间就出现了深紫色的淤血痕迹。
在场的都是老农民了,对这套自然熟悉得很,一时间都议论纷纷。这么深的颜色,是中暑很严重了。
茵茵终于醒过来了,不过身上还是软绵绵的没有力气,被沈振东背回了家去躺着。
这天晚上,维恩突然觉得心里有点莫名地发慌,小姑娘好像还是第一次连着两天没有来,前天她说要开始去种地了,该不会是干活发生了什么事吧。当然也有可能是干活太累,就没有时间和精力再上山来了。
但是,万一是真的出了什么事呢?他突然觉得自己坐不住了。
但问题是他的活动范围至今都没有出过这座小山,对村庄一点都不了解。贸贸然地下山去问显然不合适,可如果就这么让他等着,他发现自己压根就做不到。
不行,如果明天小姑娘还是没来,无论如何,他都要去看看情况。维恩暗暗下定了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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