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云雷老老实实跟着温檬上了楼,看她开了门,乖乖进去了。
温檬打开家里的灯,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转身去给他倒了杯热水,放在桌上,“你一个人跑出来的?”
“啊,我让翔子给我送过来的,刚结束工作呢,”张云雷摘了口罩,喝了口热水,才觉得身上有点暖意了,吸了吸鼻涕,从桌上抽出张纸巾擦,咳嗽了两声。
“那你待会怎么回去?你今天不回家了?”温檬挑起眉,抱着胳膊站在旁边居高临下的看他,觉得他在搞事情,“玫瑰园那么远,等你回去天都要亮了。”
“没事啊,我待会打车回家就行了,我今天不回玫瑰园了,我妈回天津了,我今天回自己家住去,反正就在市内,”张云雷算计的可好呢,否则他哪敢半夜跑出来浪,被姐姐知道还不得打死自己,横竖家里没人,只要杨九郎不出卖自己,多晚回去也没人知道。
温檬真是拿他没辙,本来心里头还堵着气呢,看他这幅可怜样,又觉得好笑,再一想他感冒都没好就为着给自己道歉,多少还是心软了,叹了口气,刚要说话,突然觉得他好像在发抖,“你冷吗?”
“没有,”张云雷吓了一跳,矢口否认,赶紧摇头,准备要走,“既然你不生气了,那我走了,你早点睡吧。”
他说着,起身就要走,温檬赶忙拦在他面前,挡住了去路,“你等会,”说着,一把摘了他的帽子,探手一抹,果然是烫的,“你是不是疯了?!发烧跑来我家?!”
刚消的气这会子又窜上来了,温檬觉得自己是不是上辈子欠了他的,这辈子来还了,“我是散热器吗,每次见我就发烧,你到底要干嘛?是不是等严重了让郭老师找上门指着我鼻子骂才舒坦!”
都这样了,她哪还能放心他自己一个人跑回家,再说家里也没人照顾他,只能认了,“算了你别走了。”
“啊?”张云雷吓了一跳,有点吃惊,盯着她看,咳嗽了一声,“不……不太好吧……?”
“你这样回去我怎么放心啊,你家也没人照顾你,万一严重了,谁送你去医院啊?回头真有个好歹的,我一辈子赔不起,别废话了,我家有客房,你在我家住一晚吧,”温檬哪敢让他回去,这个责任她也担不起啊,只能妥协,“行了,这事就算过去了,你先去客房躺着吧,我给你找退烧药先吃上,要是还不行,就去医院吧。”
“我我……”张云雷刚要说什么,她就走了,他只能闭嘴,想了想,也只能听她的,自己也难受啊,回去连口热水都没有,他又不敢回玫瑰园,得被姐姐活拆了,还不如留在这呢,只好往她家客房走去,探头探脑的。
温檬给他找了退烧药,又倒了一杯热水过来,看他乖乖坐在床边,才道,“先把药吃了吧。”
“哦,”她既然发话了,也只能听话,张云雷赶紧吃了药,才抬头看她,笑呵呵的,“谢谢啊。”
温檬冲他翻了个白眼,看他还穿着羽绒服,想了想道,“你先把羽绒服脱了吧,我去看看有没有合适的衣服给你当睡衣。”
“不用了吧?”张云雷也不想穿着外衣睡觉,但是在温檬家能住一晚都不错了,还指望事事周到吗,何况她一个人也不能有男人的睡衣啊,“你上哪儿找适合我的衣服啊,我不穿女款啊!”
“想得美呢你,我的都是睡裙!”温檬听他这么喊,都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了,想了想,只好把本来备给哥哥的新睡衣拿出来了,“穿这个吧,我哥的,是新的,一直放着没人用呢,你穿应该正好。”
“行,我看合适,”张云雷松了口气,接过来看看,还挺满意的,又看了看她,歪头问,“你打算看着我换衣服?”
温檬被他逗笑了,只能没好气的瞪他,“你吃饭了吗?要不要我给你弄点吃的?”
“不用了,我们吃过晚饭了,”张云雷摇头,看她出去了,才把衣服脱了,换了睡衣,往床上一躺,总算是安心了。
过了一会,温檬轻轻敲了敲门,听见里面有回应了,才进去,看他已经规规矩矩的躺下了,脸色才缓和,把他的衣服都收好挂起来,省的压出褶子,又要不乐意了,坐在床边看他,摸了摸他额头,皱起眉,“是不是还是冷啊,要不去医院吧,输液能快点。”
“不用了,我发发汗就好了,”张云雷吃了退烧药,又放松了心情,有些迷迷糊糊糊的,嘀咕一句,便皱着眉不想说话了。
看他这么难受,温檬又有点后悔不该跟他置这个气,有种说不出的心疼,只能让他先好好睡一觉,如果明天还是不退烧,那就直接去医院。
张云雷这一晚上睡得挺沉,只是朦胧中觉得有人时不时摸他的头,那手暖暖的,很舒服,也很贴心,等睁开眼睛一看,发觉温檬的手正搭在他身边,正趴在床边睡呢。
他愣了愣,才意识到昨晚是留在温檬家了,瞧她一宿没走陪着自己,之前的委屈和气愤顿时就烟消云散了,虽说她嘴上不承认,可行为还是关心自己的,心里头还是甜丝丝的,翻了个身想喊她起来,“檬檬?”
他冷不丁一翻,觉得身上有些疼,忍不住呲牙咧嘴的,想要坐起来,这一动,温檬突然惊醒了,赶紧抬起头,看他露出痛苦的表情,不禁吓了一跳,“怎么了?哪儿难受吗?要不去医院吧!”
“不用不用……就是起的猛了,没事没事,你别怕,”张云雷赶紧安慰她,生怕吓着她,忍了忍才道,“习惯了,没事啊,不用那么紧张。”
他这么一说,温檬更觉得难受了,谁会带一百多个钢板在身上当做习惯啊,咬了咬嘴唇,才道,“真没事?你可别骗我啊,”说着,抬手摸了摸他额头,觉得体温已经正常了,才松了口气,“要是真哪儿不舒服可不能扛着,知道吗?”
“好,我听你的还不行吗?”张云雷看她确实挺担心的,又是高兴又有点惭愧,自己要是个爽利的人早就鼓起勇气跟她说实话了,这么谨慎还不是为着想更确定她的想法,“真没事,结果还让你昨晚一宿没睡好,都是我的错。”
温檬打了个哈欠,反正他没事就行了,自己一天不睡也不碍事,都习惯了,“没事,我熬夜也成习惯了,你再躺会吧,我去弄点吃的。”
“不用了吧,要不叫外卖得了,”张云雷哪能让她还给自己做饭吃呢,坐起身就要去拿手机,结果被她阻止了。
“不用,我自己在家也会做吃的,总是叫外卖不好,你就别动了,好好歇着吧,”温檬多做一个人的饭也不是什么大事,叮嘱了一句,转身去了厨房。
她都这么说了,张云雷只能听她的,想了想又躺下了,拿起手机给杨九郎发了个微信,那头几乎是秒回的,俩人在微信里唠了起来。
温檬弄好了早餐,去房间里喊他,就见他已经把衣服都穿好了,睡衣整齐放在床边,有点抱歉,“不好意思啊,我昨晚出了一宿的汗,要不我给你洗衣服吧。”
“扔洗衣机就行了,干嘛你洗?”温檬耸了耸肩膀,想起了他好像有洁癖,想了想才道,“你要是觉得不舒服,可以在我家洗个澡,我家两个浴室,你喜欢哪个就用哪个,都有洗漱用具,未开封的牙膏牙刷也有,你自己拿着用就行。”
“……啊……?”张云雷有点迟疑,他当然想好好洗洗了,可是这么正大光明的在人家家里洗澡……不太好吧?
“啊什么?我家又不是龙潭虎穴,以前我们工作太晚的时候,乔荞和承灿都来住过,没事的,”温檬不在意这些,大家都正大光明的,有什么好介意的。
“……你这是拿我当亲生的朋友呢啊?”张云雷苦笑一下,他总算明白杨九郎的意思了,温檬还真不是一般的迟钝,从乔荞那打探回来的消息实在是太准确了,难怪私底下乔荞都管她叫‘贴心妈妈’了,这是养儿子的节奏。
“别了,有你这样亲生的,我可麻烦了,”温檬还记着仇呢,没那么容易让他找补回来,看了他一眼,“你要是不好意思,去我房间的卫生间洗也行,我不看。”
“……你要想看我也不介意,”都说到这份上了,张云雷还开不起玩笑吗,看了又不吃亏,正好让她负责啊!
“不好意思,我介意,”温檬看他又能开玩笑了,知道这是没事了,无奈的瞥了他一眼,“你要洗就快点,待会好吃饭。”
“好,”人家都不在乎,他有什么好矫情的,再说出透了汗浑身是真的难受,张云雷赶紧去了温檬的房间,把自己弄得清爽了,才舒坦,走出浴室随意擦着头发,打量温檬的房间。
她房间挺大,布置的也简洁,除了床就是一整墙的柜子,想必是放满了衣服,难怪人家说女孩子的衣柜里总是少件衣服。
张云雷还挺想看看她平时都是什么衣服的,可转念一想,秋天认识的时候,她还穿着小热裤到处跑呢,想必打开衣柜能有一排样式不同的热裤,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擦着头发出去了。
见他出来了,温檬才给他盛了粥,让他坐下先吃饭,“我房间有吹风机啊,你怎么不吹干头发再出来。”
“没事,我头发短一会就自然干了,”张云雷随手擦了两下,把毛巾搭在旁边的椅子上,跟她一起吃饭,心里头有点窃喜,这么瞧着,仿佛他们在同居一样。
这还是偶像剧的节奏。
“你今天不上班了啊?”光吃也没意思,他没话找话,有点抱歉,“待会我走得了,你在家好好睡一觉。”
“我今天补休,你要是去三庆园,我可以先送你过去,总不能让杨哥他们过来接你再回去吧,我今天没事,”反正都已经熬过去了,温檬也不在乎再熬会,大不了送他回来再补觉也一样。
“……我傍晚去三庆就行……”张云雷已经跟杨九郎约好了,打算傍晚过去看一眼,没什么事就回玫瑰园了,反正温檬也哄回来了,总不能厚着脸皮在人家家里继续蹭吃蹭喝吧。
“那我下午送你过去,大概几点?”温檬看了一眼表,算了算时间,“咱三点走行吗?”
“行,那时候也不堵车,”张云雷反射性的回答,一下被绕进去了,想了想道,“不对呀,我刚刚是要自己过去的,怎么就被你绕的让你送我去了,你就在家歇着吧,我打车过去也行。”
“可别了,我可不敢让你自己打车过去,”温檬摇了摇头,他毕竟是公众人物,打车是没什么,回头身边一个人都没有,再引起粉丝围堵可真的糟了,不赞同的道,“我送你吧,别啰嗦了。”
“好嘞,”她想送张云雷也乐意啊,乖乖点头,想了想又道,“那你不怕我趁机在家占你便宜啊?”
温檬一愣,上下打量他,看着他胳膊腿,干笑了一声,“就你现在?你说你要碰瓷我我信,占我便宜还是算了吧,我容易把你胳膊再掰折了。”
“瞧不起谁啊,我至于吗我?我抽出钢板敲你你信吗?”张云雷当然没那个能耐了,再说疯了吧,在人家地盘撒野,想不想活了,他现在哪敢惹温檬啊,恨不得把她当祖宗供着了,但开开玩笑又无伤大雅的,结果还被鄙视了。
“……我跟我同学学过擒拿,你信吗?”温檬微微一笑,一点也没打算开玩笑。
“……真的假的……你唬我呢吧?”张云雷的笑容逐渐凝固,看她好像真的没开玩笑,不由得缩
了缩脖子,老老实实吃饭了,“成,我不招你还不行吗?”
“没关系啊,你不信我可以让你信,”温檬吃饱了,起身走到墙边,一抬腿,很轻松的把整条腿压在了墙上,脚尖绷直,越过头顶,回头看他,“要试试吗?”
“……我错了,”这是真功夫啊,就算不是擒拿,张云雷搁以前也没办法这么掰自己啊,五体投地,“行行行,姑奶奶,您把您那腿放下来吧啊,看着扎眼。”
温檬一笑,才放下腿,起身去拿了感冒药给他,“吃完饭记得吃药,张满月小朋友。”
“得嘞,你算是记住这个绰号了,”张云雷叹了口气,只能受着了,谁让他打也打不过人家,说又说不了人家,还挺享受的。
用杨九郎的话,这就叫,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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