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吴浩天不相信, 也贴着车窗往里面看。
驾驶位的座位已经打平,上面没有人, 就放着一件女式百搭毛衣,正是原艳早晨出门时披在身上那件。
“会不会去卫生间了?”吴浩天问。
盛宇摇头:“你去卫生间不拔车钥匙吗?”
吴浩天没回答。
盛宇直接拉开了车门, 在原艳的毛衣旁边发现了她随身携带的小包,包里面手机、身份证驾驶证都在,另还有几张百元大钞。
包在, 车钥匙也在, 那人自然不可能去卫生间了。
原艳是不可能独自一个人离开的, 她费了那么大劲找到盛乐, 就是希望盛乐能救她一命。现在盛乐人就在这里, 她是绝对不会离开。
盛宇见吴浩天还在发愣, 说:“愣什么?去找人啊?”
吴浩天苦着一张脸:“去哪儿找?这地儿咱们又不熟?要不咱们就在车里等吧,也许她只是有事临时走开了, 一会儿就会回来呢?”
盛宇虽然也是一头雾水, 但他却有种不太好的预感:“盛乐在车里面等,咱们两个分头找,有情况电话联系。”
吴浩天往一边去找人了, 盛宇把盛乐推到车里,看着她清澈透亮的眼睛, 又觉得不放心了。这地儿大家都不熟,要是他走开了, 盛乐傻不愣登下了车, 被人骗走了, 或者是自己跑开了,那就麻烦了。
可要带上盛乐了,原艳回来,没见着人,那就是个大乌龙了。
盛宇想了想,把自己的手机拿出来,放到盛乐手上,叮嘱她:“盛乐,我去找人了,你就在车上等着,要是原艳回来了,你就给吴浩天打电话。手机通讯录里就有他的电话号码。我没有回来之前,你千万别下车,知道吗?”
盛乐点头,眸子清澈明亮:“我等你回来。”
盛宇莫名心里发热,伸手揉了揉盛乐的头。拉上了车门。
陵水镇只有一条主街道。吴浩天往东去了,盛宇便沿着街道向西走。走了二十来分钟,主街道就到头了,再远处就是国道两边的普通居民房了。
原艳是不可能走到这里来的。
盛宇又往回走,心里不好的感觉更加强烈。他下意识观察路上来来往往的车辆,还别说,这陵水镇虽然是个不起眼的小镇,豪车却不少。他在一家名叫“西酒店”的门口发现了好几辆豪车。
这西酒店自然不是他们吃饭的那小饭馆能相比的。这儿的门面都透着富丽堂皇,这样规模的酒店在绵州市可能算不了什么,但在陵水镇这样的小地方绝对是逼很高的。
盛宇边走边看,突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元方!
盛宇立刻摸了摸胸口,他的宝贝坠子还在。
正往酒店门口走的一行人中有两个回头了。先回头的是一个须发皆白,精神抖擞的老人,他不知道对元方说了些什么,元方就转过头来了。
盛宇见元方正在看自己,心里高兴坏了,连忙挥手。小跑过去,笑呵呵打招呼:“元大师!”
元方眯着眼睛看了看他,笑着招呼:“你是盛家的小子?”
“对,我叫盛宇。”盛宇主动介绍自己,心里想着怎样才能把自己手中的符卖给元方,五万元钱啦,光想想,他就热血沸腾了。
“你怎么来这里了?”元方问。
盛宇从激动兴奋中回过神来了,心情立刻有些不好了。他是找人的。现在他姐还没有找到,他又丢了一个人。
“我……有点事。”盛宇讪讪笑着说,又问:“大师,你呢?你也有事吗?”
元方笑了,“有点小事。”说完,他就礼节性冲盛宇点了点头,虚扶着老者进了酒店。
盛宇舒了一口气,捏了捏胸口的东西,跑到酒店前台问:“请问你们酒店卫生间怎么走?”
酒店前台很有礼貌指了方向。盛宇跑到卫生间,关了门,把自己脖子上的链子拉出来,抠出蓝宝石坠子里面的符篆,小心翼翼打开了。
心里正火热想着马上就要到手的五万元钱——就算因为颜色有点浅,打个折扣,三万元钱,他也是可以接受的。
符纸一打开了,他火热的心一下子坠入了冰窟。
那符篆上字迹何止是颜色浅,简直就是要没了!
盛宇一下子懵掉了,仍然不相信自己看到了,举着符篆在明亮的光线下看了很久。
确确实实那符纸上面字迹只剩下丁点模糊的印记了。
这还怎么卖给人?打一折都未必有人要!
盛宇想哭了。他想了好久的发财梦,就这么破灭了,一点征兆都没有。
他真的没干什么呀?先前颜色变浅,他姐说那是臭汗给熏的,可最近几天他没出汗,而且还特意隔了一层衣服放的,结果居然是这样。
可再心痛,再难过,也没有用了。盛乐还在车上等他回去,他手上又没钱了,先前是因为有原艳兜底,让他不用带钱。现在原艳还不知道什么情况呢,她留下的那二张百元钞票也不知道够不够油费。
吴浩天那家伙就不用指望了,肯定没钱。
没钱肯定不行了,寸步难行。现在既然遇到元方,要不先找他借点,以后等他再来店子里时还钱?
盛宇想到这里,用冷水醒了醒神,打起精神来。在前台问元方等人位置。
前台大概以为他跟元方一伙的,很热情告知了包间的房号。
盛宇找到包房,却被门口站着的两个大块头拦住了。
盛宇指着里面说:“我找元大师有点事,我们……认识,刚才还说过话的。”
两个大块头无动于衷。盛宇只得在门口喊:“元大师,元大师!”
大块头见他这么不懂规矩,一个冲另一个点了点头后。盛宇被架起来了,着急叫:“你们干什么呢?快放开我!”
房门开了,元方站在门口,眉头皱了皱。
盛宇可不管这些,他既然都打算过来了,自然一心奔着借钱的目的:“元大师!”
元方让大块头放下了盛宇,脸色有些不好看:“你还有事?”
盛宇陪着笑着说:“元大师,我想找您借点钱……您放心,这钱我一定会还的!”
元方看着他:“你想借多少?”
盛宇犹豫伸出二根指头:“二千?”
元方订的符纸都是二千起价,这个数目他应该不会小气吧?
元方冲大块头点了点头,大块头就掏出了自己的钱包,数了二十张红票子拍在盛宇手上。
盛宇拿到了钱,笑着说:“元大师,谢谢啦!您放心,这钱我一定会还。”
元方不置与否。这点钱对于他来说,根本就不叫事。他点了点头,转头进房间了。
房间里大圆盘餐桌上零零总总上了二三十来道菜,却只坐了一个人,正是先前跟着元方一起进来的老者。
“外面什么事?”老者已经放下了筷子,问道。
元方微微躬着腰说:“小事而已,就是刚才在门口遇到的那个小家伙,他手头紧,找我要了点钱。”
老者点了点头:“嗯,那小家伙倒是生得一副好面相。”
元方愣了愣,说:“师叔,你觉得那小家伙的面相好?”
老者转过头,“怎么?你连这个都看不出?”
“不是!”元方摇了摇头,“师叔,实不相瞒,这小家伙还不到这么高的时候,我就见过了,确实生得一副好相貌,聪明灵秀,只不过是一副早夭的面相。不仅仅他是,他家还有个姐姐,也是差不多的面相。”
“早夭?一家二个都是?”老者皱了皱眉。
“可不是。不知道师叔您有没有印象,早年在绵州市的西城有个姓盛的同行,叫盛江,在附近一带小有名气。这两个都是他们家的孩子。他大概是中了五弊三缺之一的孤,命中注定无后。这两孩子的命盘,他特意找我算过,问有没有办法可以化解。这种事情,我哪敢插手?”
凡是有因果,算命师和风水师虽然能窥得一丝天机,替人改命换运,但也因此容易招惹些因果报应,因此算命师和风水师也多五弊三缺。
老者皱着眉头想了想,摇了摇头:“不像,不像。”
元方也疑惑了,“师叔是觉得我算错了吗?”
老者问:“这孩子的命盘你还记得吗?”
时间太久了,盛家的盛江都已经去世十几年了。
元方摇了摇头,“不记得了。”
“你应该没算错,这家的两个孩子可能早年的确是早夭的命,但命数并不是一成不变的。我今天看这孩子的面相,不仅聪明灵秀,还隐有非同一般的大造化。说不定以后,咱们的事情还得靠他。”
元方盯着老者:“不会吧?”
他对盛家的情况还是有一定了解的,虽然衣食无忧,却不算很好。盛江有一儿一女,女儿姻缘不佳,困顿一生,早已过世,留下了一个儿子,就是今天来的这个盛宇,自小就养在舅舅身边。盛江的儿子已到中年,依旧事业无成,东奔西走,膝下也只有一个女儿。这一家子人无恒产,无根底,落在人群中,勉强算个中下。
这样的人家,能有什么大造化?
“不相信?你且看着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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