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见黑着脸下了楼。
郑子越看见他下来,冲他扬了扬手里的玫瑰花,笑的嚣张而肆意。
苏见冷笑了一声,一把夺过他手里的花,问:“给我的?”
郑子越笑着凑近他,在他耳边说:“鲜花赠美人啊,你说是不是给你的?”
旁边穿来女生们疯狂的尖叫。
苏见直直地看着他,直把郑子越看的有点发毛的时候,他却倏地笑了。眼神扫过他身后倚着的兰博基尼超跑。
“喜欢?”郑子越眼中笑意更深,“喜欢的话,可以送你啊。”
苏见看着他,意味深长地说:“送我倒是不用了,让我开一会儿倒是可以。”
“哦?”郑子越略有兴趣的看了他一眼,“可以,我的荣幸。”
*
等苏见打开车门,郑子越下车就开始猛吐。
苏见好笑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好心的拿出纸巾递给他。
郑子越打掉他的手,然后从车上拿出水,漱了口,又掏出他那不知道花了多少钱的限量版手帕,擦了擦嘴角。
“苏见,你胆子够大的呀,”郑子越眯了眯眼睛,危险地看向苏见,“是不是觉得有郑鸿轩给你妈撑腰,你就觉得自己能子凭母贵了?”
他的话越发难听:“苏见,你信不信,我他妈要是想找人弄死你和你妈,连郑鸿轩都救不了你们俩!”
苏见猛地掐住他脖子,把他狠狠地扣在跑车上。
郑子越瞪着眼拼命挣扎,可是无论他怎么动,苏见的手就像山一样丝毫不动,他感觉自己脑袋要爆炸了,咽喉剧痛,几乎麻木,甚至已经没有力气反抗了。
有那么一瞬间他真的以为自己快死了。
苏见猛地松手。
郑子越迅速倒下去,苏见一把捞住他,然后把他放在驾驶座上,郑子越拼命喘着气。
苏见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他把郑子越抱在怀里,给他顺气,一点点的偷偷给他输送内力。
他有点后悔,怎么那么冲动,刚才竟然有一瞬间想弄死他, “你说话太难听了,我没想这么对你的。你怎么对我都成,但是你不能说我妈。”
“我妈她辛辛苦苦拉扯我长大,在医院做护工,连家属给的红包都没收过,对哪个病人都一视同仁。”
“她绝对不可能贪你们家钱,这点你放心。”
“……刚才是我太冲动了,不该下那么重的手,要是你想打我,我不还手。”
郑子越猛地把他推到地上,一脚踩上他的胸膛,狠戾地问:“你他妈以为这样就没事了?”
“有胆量你就杀了我,不然老子早晚弄死你!”
要不是郑子越的尊足还放在苏见的胸膛上,苏见真想给他鼓掌,真爷们啊,刚刚才差点被掐死,现在就敢在杀人凶手面前撂狠话。
他无奈: “没问题,只要你少惹我妈。”
“至于我,”他笑了笑,“你尽管放马过来。”
郑子越狠戾地笑笑:“你他妈真不怕死啊,行,那咱们走着瞧!”
说完,一脚踹开苏见,上车,发动车子走了。
等到郑子越那车没了影,苏见才一脸痛苦的揉了揉胸口。
“这小子下手也太狠了,真尼玛疼!”
苏见抬头瞅了瞅四周这荒无人烟的样儿,感叹了一句自作孽不可活,起身调息,确定方向,然后运功开跑。
如果有人经过,就会看见一腰窄腿长的大帅哥正在以风一般的的速度冲向远方,空气中仿佛留下一串淡淡的残影。
郑家从政者多,主宅在市中心,不过郑鸿轩并不住在那儿,而是住在距离郊区很近的海棠城。
海棠城是耀康集团房地产业的招牌,位于皇城西北,襟玉河,靠晋山,往东不到千米便是著名自然风景区和高尔夫球场,周边名校与名企环绕,被称为富人区中的富人区,依山傍水,风景秀美,有价无市。
等到苏见抄小路跑到的时候,郑子越才刚到。
郑子越狐疑的看了他一眼。
苏见看着郑子越被高领的毛衣挡住掐痕的脖子,臭不要脸地说:“好巧啊弟弟,刚才走了没几步,就遇见我一哥们了,正好他以前是赛车手,开的快了点,这就和你遇上了。你说说,这是不是缘分?”
郑子越冷哼一声,迈着大长腿进去了。
苏见松了一口气。
换了拖鞋,苏见跟着郑子越进了餐厅,郑鸿轩正帮着苏红在厨房做饭。
郑子越的脸上露出讽刺的嘲笑。
苏见见状,心里顿时浮现出“这小子不会又要作妖了吧”的恐惧。
可是郑子越这一顿饭却吃的异常安静。
安静到郑鸿轩奇怪的看了他好几眼。
安静到和谈笑风生的其他三人格格不入,仿佛一个外来人。
苏见不知道怎么的,鬼使神差的盛了碗汤,放在了郑子越跟前。
郑子越古怪的看着他。
苏见不过脑子地说了一句:“嗓子不疼了吧?”
郑子越黑了脸。
*
回学校的时候苏见一直在想,是什么给了他勇气,让他一个一穷二白的退伍伤残孤寡老兵去关心一个家有良田千顷,豪宅百座的国产超级富二代,是对方太善良了,还是他太飘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艾玛,老苏,不行了,你这是让谁打成这揍性的?”
李大峰笑的前仰后合,跟一癫痫症晚期的狗熊似的。
苏见一边用鸡蛋揉着发紫的眼眶一边对李大峰翻白眼。
“别提了,我自己作的。”
李大峰感慨:“能让你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可真是不容易啊。”
苏见懒得理他。
过了几天,苏见又去学校排练厅做指导。
见识过苏见的本事以后,吴教练已经从总指导退居二线,打着“要给年轻人一个机会”的幌子,实则在一旁默默观察,偷师学艺。
“苏见小兄弟,你看这个动作,”吴钢比划了一下一个刚刚苏见给孟水凡演示的动作,“怎么就能做的那么快?”
旁边的几十个姑娘小伙都偷偷伸过了耳朵。
苏见小兄弟一脸高深莫测:“无他,唯手熟尔。”
这句听起来无比熟悉且忽悠的话,却不知为何让在场的几十号高材生一脸倾佩且自愧不如,更有汉语言文学专业感情澎湃的女同学潸然泪下。
嘤嘤嘤苏学长一定受了很大的苦头才能练成这样!
苏见正跟小姑娘们胡诌白咧自己小时候练功的辛酸史:
“……睡什么觉?不让睡!我一天24个小时不睡觉,早上起来先劈柴打猎……”
“可是苏哥你家不是住市里吗?去哪劈柴打猎啊?”
“……别打岔!还听不听了?我以前要是跟你一样这么多话,我妈早把我打死了!”
“啊~”
小姑娘们发出同情而倾佩的声音。
“曾经有一次我看见一吊睛白额大虫,就在我家房后……”
“九九那个艳阳天咧呦,十八岁滴哥哥他……”
“苏哥你手机响了!是“八成有病”打过来的!”
苏见心里一惊,接过来,一看上面“八成有病”几个字,顿时生起一种要赴刑场的悲壮。
“苏见?这么久没接电话,是你想死了还是你妈想跟郑鸿轩离婚了?”
苏见忽略他难听的话,提取重要内容:“有事找我?”
“天行马场俱乐部,给你半小时,要是到不了你就等死吧!”
说实话他苏见就烦这种动不动就仗势欺人拿你命威胁你的富二代,他身为一身怀绝技的隐世高手,能受他威胁吗?
“武子牧,把你车钥匙给我,明儿还你。”
能!太能了!把柄还握在人家手里,不怂不行啊。
苏见悔恨地拍了拍自己脑门。
哎,一时冲动害死人啊!
*
其实一开始苏见心里多多少少有点火大,直到看见郑子越今天又穿了件高领子的毛衣,骑着马向他度来。
他心底那点子身为社会主义接班人的善良又开始冒头。
“什么事啊,郑大少爷?”
旁边穿来一阵笑声:“子越,这就是你那继兄?”
苏见寻着声音瞅过去,是郑子越旁边一个容颜精致,桃花眼,姿态风流的帅哥。
郑子越不否认也不承认,只是冷漠地苏见,居高临下地问:“想让你妈安安心心做豪门贵妇?”
苏见正色:“我只希望你别再找她麻烦。”
郑子越笑了下,说:“以后我叫你,没有理由,随叫随到,我让你往东你不许往西,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
旁边有人大笑:“郑少这是训狗呢!”
那桃花眼帅哥也哈哈大笑着说:“怎么说话呢?都进了郑家门了,这是郑少的人还是狗,那也是郑少说了算啊!”
苏见眯着眼睛扫视了桃花眼一下,把他吓了一跳。
我去这小白脸气势还挺强!
他呼噜着身上的鸡皮疙瘩,刚要说话,那边苏见已开口:
“没问题,我答应你。”
郑子越看着他,意味不明地笑了笑:“你倒是孝顺。”
“会骑马吗?”郑子越问。
“嗯?”
“问你会骑马吗?”
苏见心想,这怎么说?他就一普通小市民,是不是不应该特别会?
“……不会。”
郑子越笑了:“不会就好。”
“明腾,让人把烈风牵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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