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赫卡忒丢下来的这一个炸弹不可谓是影响不大，至少阿尔忒弥斯直到离开了冥府, 整个人都还显得很是浑浑噩噩。
当然, 这也可能是因为消息过于劲爆的缘故。
毕竟阿尔忒弥斯以女神的身份行走世间了数不清的千年，但是这还是他第一次受到别的神明的示爱。
虽然不是当面的, 但是也很惊悚了。
阿尔忒弥斯：谢邀, 再见, 我们不约。
冥府里面还在兢兢业业的工作的达拿都斯要是知道了会是这样一个结局, 说不定会当场上演哭晕在斯提克斯河边上。
不过阿尔忒弥斯很快就没有精力去注意这种事情了, 因为当他刚刚回到奥林匹斯山上面的时候, 就惊讶的得知了一件事情。
“雅典娜要和一个人类比赛织布？”
阿尔忒弥斯对于这个消息抱有极高的怀疑度，尤其是对方还是那个谎言之神赫尔墨斯，阿尔忒弥斯不免就对这个消息更加的怀疑了。
“……赫尔墨斯, 你该不会是在逗我玩吧？”
阿尔忒弥斯看着他, 眼神犀利。
面对这样的质疑, 深知自己实际上并没有什么信誉度的赫尔墨斯摇头苦笑：“这一次是真的！信我！”
阿尔忒弥斯抓了抓自己的头发。
“所以, 雅典娜是为什么会和人类杠起来？”阿尔忒弥斯对此觉得很是莫名其妙，“人类不是她和普罗米修斯共同创造出来的吗？对于人类来说, 她就相当于是[母亲]吧。按理来说，不是应该享有极高的尊敬才对么？”
赫尔墨斯笑了一声, 分不清那是单纯的看戏还是混杂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嘲讽。
“无论重新创造多少次, [人类]这种生物不都是这样的吗？”
“有的时候丑恶的连深渊之狱之中的怪物都会为之惊讶, 有的时候又会美丽的让我们都不由自主的会被他们身上的光芒吸引……人类, 就是这样的生物啊。”
阿尔忒弥斯垂下眼眸去, 并没有反驳赫尔墨斯的话。
但是这样似乎却并不足以让赫尔墨斯放过他。
“阿尔忒弥斯。”
被喊到的人转过眼去, 正好看见那一位商业与欺诈之神一双翡翠绿的眸子一眨也不眨的望着自己。
“人类对于我们来说，有着太多的不确定……有如春去秋来，有如夏日的艳阳和冬日的白雪，是寻常不过的事物，并不值得你为此做下一些事情。”
阿尔忒弥斯闻弦歌而知雅意。
“宙斯还是为了之前那件事情恼了我了，是吗？”
对于这个结果，阿尔忒弥斯并不感到意外。不如说，在当初做出那个决定的时候阿尔忒弥斯就已经隐隐的猜到了之后事情的发展走向，但是再来一遍，阿尔忒弥斯依旧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那是他对于自己曾为【人类】的这一身份的坚守，就好像是如果否认了这一点，那么名为【叶迟归】的那一个灵魂将会就此被【阿尔忒弥斯】所吞噬，从此以后在这茫茫天地之间再也没有存在过一样。
“你也知道啊。”
对于阿尔忒弥斯这一种明知故犯，赫尔墨斯觉得自己也实在是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行叭，反正人家和自己这种需要靠着神王的信任与宠爱活下去的神明也不一样，不是么？
赫尔墨斯提这一嘴也完全只是出于一半的好心和一半的想要拉拢关系，话说一遍就够，多说了反而不美了。于是他也就终止了这一个话题，转而回到了他最开始的目的——也就是雅典娜和人类之间的争斗上面。
“那个人类冒犯了雅典娜的威严，居然敢声称雅典娜的织布技术根本就不如她。雅典娜决定要化作一个凡人的模样去与她比试一番，好好教教她做人的道理。”
阿尔忒弥斯有些惊讶了。
“面对这样的冒犯，雅典娜居然想的只是先让对方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而不是直接将忤逆了她的神威的人类杀死？
更何况……
“我记得，织布还是雅典娜教给人类的吧。”
赫尔墨斯哼笑起来。
“人类么……”
他的话语里面满满的都是意味深长。
“不过说起来，你既然会比雅典娜更加冷酷的决定要直接将冒犯了自己的人类处死啊。”
这让赫尔墨斯觉得很是不可思议。
毕竟，阿尔忒弥斯可是能够为了保护人类而不惜去违背宙斯的意愿的，为什么又可以如此轻描淡写的要对人类下杀手呢？
阿尔忒弥斯显然是明白赫尔墨斯的疑惑，他伸出手来敲了敲自己面前的桌子，觉得对方，又或者说不定是整个神界都对自己有什么误解。
“那是不一样的，赫尔墨斯。”
阿尔忒弥斯道。
“我所重视和另眼相待的，是名为【人类】的这一个种族，而非是其中的某一个个体。”
阿尔忒弥斯放在眼中的是[人类]的存在，是这一个族群，但是那并不意味着他会对于每一个人类都抱有着善意和关怀。若是触怒了他，他同样也会因此而降下神罚。
这二者之间并不冲突。
赫尔墨斯若有所思。
“原来如此，我大概是明白了。”赫尔墨斯顿了顿，又接着道，“不过，阿尔忒弥斯，你比我想象之中的要来的更加有趣和神秘呢。”
对于他的这话，阿尔忒弥斯只是稍微勾了一下唇角，并没有搭话。
那甚至连一个笑容都算不上。
不过赫尔墨斯倒也不是多么在意，毕竟阿尔忒弥斯对外的也一向是这么一个轻轻冷冷的形象。不如说，如果阿尔忒弥斯真的是有什么过分的情绪外露，那赫尔墨斯才是真的会惊讶。
“那我先走啦。”
在把消息传递给了阿尔忒弥斯之后，赫尔墨斯也没有什么继续留在这里的理由了，于是便先行离开。
阿尔忒弥斯沉默了一会儿，遥遥的用神力call了一下阿波罗。
有热闹不看白不看咯。
而且，阿尔忒弥斯也想要接触着看看，这一位智慧女神……是个什么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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