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行之路,其道千条。大体上,修界有如下几个方向:法修,武修,魂修,妖修。法武之道最盛,法者,沟通天地,操纵自然。武者,锤炼己身,以力证道。有灵根者更适宜法修,有灵骨者更适宜武修。妖修、魂修者,前者为别类拟人类修行之道,后者为失去肉身的修者独辟蹊径之道。”
——《修行资质论》
谢渊容抱着齐天唯出来的时候,客栈的小二和老板有些迟疑要不要上去阻拦。他们之前是看着这两位客人熟稔亲密地交谈,又一起进了房门的。加上又被这位男修士浑身冰冷的气场镇住,一时踟蹰不决。
谢渊容没有理会他们的欲言又止,走到柜台前,冷冷道:“退房。”
老板小心翼翼地应了是,又迟疑地问道:“不知……这位客人……?”
谢渊容言简意赅道:“舍妹。”
老板只能哦哦,心里泪流,我是想问这位客人怎么了……但毕竟阵法未触动……两人又熟识,应该没事吧?
老板数出剩余地押金退回。
谢渊容神念一动收起灵石,淡淡瞥他一眼,未免麻烦还是开口:“舍妹淘气离家,我带她回去。”
放出两人名牌,示意老板查看。
老板顶着冷气查看一下,发现果然是同宗之人,青洲地榜前三的身份应该没有人会冒领,而这位女客人,便是登记的假身份,也足以证明二人关系确实熟悉了。便恭敬递回,也不再多问:“客人慢走。”
谢渊容收回名牌。他自知师妹不会用假身份在外行走。宗门弟子的身份毕竟是一层庇护,他教导过师妹。
谢渊容冷着脸抱着师妹向城外码头行去。一路上有人打量,但都被冷脸和一身惊人气势逼退。守城卫队查看两人名牌后也没有多问。
不管师妹想怎么样,他绝对无法容忍师妹出任何意外。回宗之后,随便师妹怎么闹,他绝对不会在金丹期就放师妹独自在外游历的。
四日后。月竹宗。
齐天唯意识从黑甜的梦境中清醒过来。她没有先睁开眼,嗅着鼻端熟悉的香气,想了一下,是月和花。然后回想了一下之前发生了什么,心里就逐渐升腾起怒气。
她对师兄真的是毫无防备,所以才会这么轻而易举地中招。她的信任,换来的是什么结果?
齐天唯睁开眼,眼前是熟悉的床顶,她果然被带回了月竹宗。虽然心中怒气翻腾,但她面上反而平静至极。轻巧地坐起来下了床,她的洞府里此刻没有其他人。
齐天唯起身向洞府外走去,该说是不是在意料之内呢,她果然出不去。齐天唯冷静了一下,心中的怒气渐渐平复下来。发脾气是没有用的,事情要想办法解决。看来师兄的性情果然不像这些年她所熟知的那般。但……她相信就算师兄的性格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样子,也绝对还是她熟悉的师兄。
即使用术法让她昏睡过去,也还记得她之前神魂不稳的事,点了月和花做的安神香,让她在睡梦中安稳神魂。
齐天唯思忖片刻,觉得主体策略还是不变,可以根据情况调整一下。
她回想了一下刚刚生气的感觉,面容冰冷地直接在摸出来纸鹤传书给师兄:“我醒了。”
片刻后,谢渊容出现在了她眼前,还是往日温和的样子:“可有不适?”他一边问着,一边撤掉了阵法。
齐天唯偏了偏头,语气冷静地问他:“师兄是想把我关起来吗?”
谢渊容诧异挑眉:“我何曾有此等意思?不过是怕你醒来又偷偷跑了。阵法我已经撤了,你爱去哪里都可以,只是最好先静修稳固下境界。”
齐天唯直直地看着他的眼睛:“我现在想直接去炎洲也可以吗?师、兄?”
谢渊容温和笑:“自然可以,只是需要我的陪同。”
“若我非要自己去呢?”
谢渊容唇角的弧度拉平:“不可以。师妹不要任性。”
齐天唯反倒笑了:“师兄,对你来说,我算什么?必须要随身带着的物件吗?”
谢渊容被这话激起了怒气:“你胡说什么?我只是不放心你的安危。你是我师妹,是我这世界上最重要的人。”
齐天唯并不怕他的冷脸,直接冷声呛回去:“师兄,你过了。既然你知道我是你师妹,是个人,是个修士,就麻烦你尊重我的想法!而不是强硬地决定我的一切!你是我师兄,也只是我师兄!师父父母尚不能如此,你有什么资格这样做?”
谢渊容被她的话语刺痛,只是师兄是什么意思?她可以毫不在意地抛下不管的意思吗?但他还是努力克制着自己濒临爆发的情绪,用安抚的语气说:“我知道,我不该不顾你的意愿强行带你回来。师兄只是太担心你了,原谅师兄好吗?”
齐天唯看着他故作温和的模样,心里更加愤怒:“师兄,我不是小孩子了。我们都有自己的路要走!谁也不能永远陪着谁!危险也好生死也罢,我自己会为自己负责!”
谢渊容把手背在身后用力攥紧,不可以生气,不可以爆发……他抿紧嘴唇不说话。
齐天唯也没有继续开口,只是安静而倔强地看着他。
谢渊容艰涩开口:“所以你的意思是,你不再需要我,你要抛下我?”
齐天唯有点气急有有点无奈,师兄的思维为什么这么偏执?这跟谁抛下谁有什么关系?难道她自己出门游历就是不认他这个师兄了吗?这简直……
“这根本是两码事吧?难道我走我自己的路就不认你这个师兄了吗?你永远是我最重要的师兄啊!但再亲密的人,在人生路上也是独自前行的时候多吧?师兄你究竟在怕什么?”
谢渊容偏执地看着她:“我说过了,元婴以后可以,现在金丹,你自己出门太危险了,我不放心。”
齐天唯简直要被他气笑:“元婴以后,你就能真的放手不管我吗?还是说,你根本只是想着能拖一时是一时?”
谢渊容微微移开眼睛,不说话了。
齐天唯深吸一口气,然后再吐出,她平静了下情绪:“师兄,你不能永远把我背在你身上。我也不能再拖累你。”
谢渊容望着她:“拖累是什么意思?你是我师妹,我本来就该一直护着你。”
齐天唯轻轻开口:“一直装作温和的样子,不累吗?师兄?”
谢渊容瞳孔微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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