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一步得知了足以澄清先前种种误会的信息的当晚,楼宛晴的睡眠质量远不如前两天那么好了。
辗转反侧,心事重重。倒也不至于是彻夜难眠,就是有那么一阵是处于半睡半醒之间,脑袋里明明有些昏沉困意,但活跃的思维貌似就想引领她去想些什么……隔壁家伙突然无故消失的这件事,总觉得有哪里怪怪的。究竟怪在哪里呢,一时半刻也说不上来。
反正这件事已经有警方介入了,现在充其量也只能像追剧的观众那样,好奇归好奇、惦记归惦记,除了坐等后续发展之外,别无他法。
第二天早上,大约就是平常这附近的商户小店开门营业、住户和上班族们吃早餐的时间,楼宛晴被一阵嘈杂声吵醒了。
声音的来源是走廊另一头的那家瑜伽馆。之前也没少听见从那边传来的声音,只不过一般都是老师指导学员的声音,感觉气定神闲、超然物外,还从没有像今天这样急促慌乱,几个人杂乱的脚步声还伴随着说话声——
“外面是不是出啥事儿了啊?”
“肯定是出事儿了,先下去看看再说!”
“卧槽好像是出人命了!刚才我看那家包子店老板发朋友圈了!警车都来了!”
“真的假的?!”
“快快快,咱们快下去看看!”……
这阵嘈杂声渐渐消失在电梯口那边了。
被楼宛晴听进耳朵里的只有“出人命”三个字,显得格外响亮刺耳。脑中不由地又开始一阵嗡嗡响了,原地怔了几秒之后,楼宛晴头发也不梳地披上外套踩着拖鞋就出门去了。
出了47幢楼大门的那一瞬间,正前方的场景就颇具冲击力地闯入楼宛晴的眼睛里——
那家前不久刚关了张的小面馆前面,原本用来放垃圾桶的地方,已经拉起了电视里常见的警戒线,旁边停着两辆警车,围观的人群已经聚集了好几层。隔着人堆,个头本来就不高的楼宛晴只能看见几个忙里忙外的头顶。
最前面的那几个围观者正围着一个平时负责这一片垃圾箱的清洁工大妈,煞有介事地在听她说着什么……看样子那位清洁工应该是这个现场的第一目击者。
“…这儿的这家饭馆不是倒了嘛,这儿的垃圾桶我就隔一天一清理,谁想到今儿早上就看见垃圾桶里有个死人!哎呀真是吓死了!…谁知道那是谁呀,根本没敢细看就赶快报警了!”
楼宛晴心里顿时咯噔一下。这附近垃圾桶里发现了尸体…难道是……
这时只见房东大叔摇头叹气地从警车那边走过来,楼宛晴赶紧迎过去,“大叔,死的那人您知道是谁吗?”
“唉…就是前天失踪的小刘啊。真是…唉,你说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呢!我听上次来的那个警官同志说了,他大概就是前天晚上死的,是被人活活勒死的,而且好像一只手的手指头尖被砍掉了几个…真残忍呐!不知道那个杀人犯是不是住在咱们这个小区的人,想想都可怕啊!”
楼宛晴听得心脏咚咚直跳,都开始冒冷汗了。死者指尖被砍……以前倒是听说过这种做法,楼宛晴心想,好像是听哥哥提起过曾经接触到的案子:凶手这么做一般是因为在行凶过程中被死者指甲划到了,为防止之后从死者指甲里提取DNA暴露自己的身份,就干脆砍了处理掉。
那边那几个警察应该也知道这个吧,楼宛晴又往人群围着的那边看了一眼,不知道这个信息会不会帮助警方缩小搜查范围?或者他们会派人在附近乃至小区里暗中观察也说不定…
这时有个警官发话疏散围观群众,楼宛晴从声音听出他就是昨天在隔壁和房东交谈的那位,刚才好像也听到有人称他为张队长。
楼宛晴也跟随着逐渐散开的人群转身往回走。
如果…哥哥也在这里就好了,这是楼宛晴走回47幢之前的最后一个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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