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庭月低着头,正当不知说些什么时,只听黑泽羚郑重地说道:“葬剑坟到了。”
苏庭月抬起头,看到面前有一座泛发着金属光泽的铜色剑形山坡,山坡高大约有几十米,从底下望上去如同一把巨剑直入云宵,显得十分雄伟。苏庭月奇怪地想:这么高的剑形山坡怎么刚才没看到。他绕了两圈找入口都没找到。他看向黑泽羚问道的:“难道入口在上面?”
黑泽羚点了点头说道:“入口在剑尖处。”
苏庭月说道:“那我们驭剑上去。”说完,便拔剑,可平时一拔就出的剑,今天却怎么也拔不出来。他问黑泽羚:“怎么回事?”
黑泽羚反问他道:“这是何地?”
“葬剑坟啊!”苏庭月话一出口,便知道了剑不离鞘的大概原因。
黑泽羚看见了苏庭月懊恼的神情,解释道:“传说这里面埋葬着用剑最强之人的佩剑!所以无论其它什么剑到此都拔不出来不能用的。”他说完,弯下腰,“哥哥背你瞬移上去!”苏庭月还想‘垂死挣扎’,黑泽羚又道:“你以为上面的剑尖有多大的地方,入口处只能供一人站立。”听完此话,苏庭月也不犹豫了。
苏庭月看见了黑泽羚所说是一块很小的平台,不过是够两人站立的,位于入口处一侧,苏庭月见此,横了黑泽羚一眼。黑泽羚见了,故作憨厚的一笑。入口极小,仅三尺见方,勉强可让两个人通过。从外面看进去。只见一阶阶仅供一个人立足的台阶盘旋着贴剑体而下。进入剑体时,黑泽羚对苏庭月说道:“里面禁用除剑术外的各类法术。”
苏庭月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看见黑泽羚看不到他点头,又说道:“知道了。我剑术还是不错的。”他同样没有看到黑泽羚咧嘴一笑。不过外面禁剑,难道里面就能用剑了?他疑惑地想着。
见黑泽羚欲背着他下台阶,苏庭月便强烈要求放下他。黑泽羚放下他后,说道:“你要跟紧我。”听到这句话,苏庭月不由得想起当初宁洛画在千嶂原也同样说过这句话,可惜宁洛画毫无方向感,在原地绕了几圈,最后还是自己带的路。想到这,苏庭月不由得笑出声来。可一想到宁家和凤家的深仇大恨,眉头又皱了起来。
在前面的黑泽羚停下脚步转头看向他,“怎么,我这句话很好笑吗?”
苏庭月叹了一口气,说道:“没有,只是想到有人同样和我说了这句话。”
黑泽羚问道:“谁也说过?”
苏庭月低声说道:“曾经的一个朋友。”
黑泽羚不知道想什么沉默了,苏庭月也不想说话了。两人就继续往下跳跃。时间慢慢过去,他们已经下来远远不止外面看到的几十米,随着深入,空间也越来越大,可台阶却依旧很小。两人一前一后飞快跳跃着,可看着前面仍是一层层交错着散发着微光的望不到底的台阶,苏庭月就问前面的黑泽羚:“这台阶还要走多久才能到底啊?”
黑泽羚没有回答。苏庭月以为他也不知道,便也不再问了。
就这样,两人跳跃了不知多久,苏庭月停了下来,他双手撑着腿,弯着腰,大声喘息着。却看见黑泽羚并没有停下等他,仍然往下层台阶跳去,他喘着大气叫道:“黑,泽,等等我。”可黑泽羚似乎没有听到,并没有停下脚步,苏庭月看着黑泽羚的身影消失在不见底的台阶中,靠着剑体坐了下来。休息了一会儿后,他就一个人继续往下。
由于剑体中没有时间变化,始终都是昏暗之色,所以苏庭月也不知道自己跳了多久,只记得他已经休息了七八次了。抬头早已经看不到入口了,可一直看不到底部的台阶,加上越来越肿的脚让他越来越烦躁,他不仅怪自己没用,还怪起黑泽羚为什么不等他,抛下他一个人。他甚至想就这样从台阶上直接跳下去一了百了。可这念头一起,他浑浊的脑袋终于清醒了,他知道自己不知什么时候陷入阵法之中了。
想到这,他稳住神魂,仔细回忆起进入剑体后,什么时候不对劲的。“应该是我第一次休息的台阶上出的问题甚至更早时。”他自言自语:“黑泽羚肯定不会丢下我一个人不管,我一停下来休息,他应该就知道了,可他却没有停下,那时候,我应该就陷入在阵法之中了。”
“现在黑泽羚正在阵法外想办法救我。”想到这,苏庭月心中大定。这时,四周一亮,苏庭月被亮光刺激得眼睛流出泪来。
“哎哟,小庭月,一醒来见到哥哥我就激动得掉泪啦?”耳边传来黑泽羚的声音,苏庭月激动地睁大眼睛,便看到正一脸关切地看着他的黑泽羚。同时,他发现自己正侧坐在黑泽羚的腿上,被黑泽羚紧紧搂在怀里,脸顿时红了。
“怎么了?脸这么红?”黑泽羚似乎明白了什么,解释道:“你看到了,就这么大点地方,只有这样才最节省地方,为了防止你挣扎掉下去,所以我才搂住你。”
苏庭月想想也是,说道:“我刚才是不是陷入阵法了?”
黑泽羚说道:“不是刚才,也不是你一个妖,而是我们两妖进入剑体分开后就各自陷入了阵法之中。”
苏庭月道:“那是什么阵法,好厉害,竟能迷惑我的神魂,差点害我跳下台阶。”
黑泽羚一听到他这么说,愣了一下,低下头,沉默了许久,沉声说道:“你不信任我?”苏庭月一听,也愣了一下,“我信任你啊!”
黑泽羚面色难看地说道:“你别骗我了,如果你一开始就信任我,就不会陷在阵法中这么长时间,也不会产生如此颓废的念头!”
“我这不是不知道自己陷入了阵法之中吗,跳了好长时间的台阶,脚都跳肿了!”他转动了一下脚,却感觉脚好像挺好的,他又说道:“黑泽羚,你是不是也不知道有阵法啊,要不然你早就提醒我了,对吧?”说完,苏庭月抬头一看,便看到了离他只有三四个台阶距离的入口。他低头看了看下面台阶,竟然能看到散发着亮光的空荡荡的底部。
看着苏庭月一副无辜的表情,黑泽羚既好气又好笑地说道:“是的,我也不知道台阶上有阵法。下次你自己要警觉些,哥哥我总有照顾不到你的时候。”
苏庭月觉得黑泽羚小看他了,但仔细想想,在前面的路途上确实都是黑泽羚在照顾他。
想到这,他正色地说道:“黑泽羚,下次再遇到状况,让我一人解决,实在解决不了,你再上。我不能总是依靠别人,不是有句话这么说的:‘靠山山倒,靠人人跑’。”说完,他看了看黑泽羚,发现黑泽羚正面无表情地看着他,“黑泽羚,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见黑泽羚仍没有反应,苏庭月急了,他转过身,焦急地用双手抓住黑泽羚的双肩摇晃起来,“黑泽羚……”黑泽羚一抖肩膀,甩开苏庭月的双手,发现苏庭月正吃惊地看着他,他沉默了一会,说道:“让我安静休息一会。”
“哦,那你休息,我先下去看看,我不走远的!”话一说完苏庭月也不看黑泽羚的脸色,立马跳到下一阶的台阶上,继续往下跳去。
黑泽羚听到苏庭月说一个人到底部去,脸色大变,想要跟去,可双腿发麻,使不上劲。只能看着他到了底部消失在角落里。
苏庭月到达底部,果然如在上面看到的一样,空无一物,不过却十分干净,仿佛不染尘埃,不过底部比入口处大多了。
这时,他发现四周墙壁上有五扇关闭的巨大铜门。铜门颜色和墙壁颜色相差不多,不注意看,根本发现不了。铜门上方镶嵌着一块照明石,其中有三块已经不亮了。
底部的亮光正是剩下两个照明石发出的。每扇门上分别刻着一个字:仁、智、礼、信、廉。苏庭月一看,便知道这是君子六德中的五德。
他试着推了推廉门,却没有推开,又推了信门,同样没有推开。莫非这不是门或者只能从里面打开,不然怎么连续两扇都推不开,苏庭月一边想着,一边准备去推智门。
“别碰!”黑泽羚惊恐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黑泽羚,你来了啊!”苏庭月转身一看,只见黑泽羚脸色灰白,一副害怕到极点的样子。
苏庭月走到他身边问道:“你怎么了?”黑泽羚一把抱住苏庭月,把头埋在苏庭月的肩膀里,喃喃地道:“还好我来得快,没让你进那扇门。”在他说话间,苏庭月感觉到肩膀上的一丝湿意。
苏庭月问道:“你怎么了?那门后面有比鬼剑更凶残的鬼怪吗?”
黑泽羚抬起头,放开苏庭月,做了个揉眼的动作,说道:“我亦不知里面有什么。不过我的父母都是进去了就没有出来过。”
苏庭月吃了一惊,安慰他道:“说不定你父母在里面好好地活着。”
黑泽羚说道:“照明石不亮,说明里面有人在闯关,而照明石亮了就说明要么里面的人出来了,要么已经死在里面了。”
“当年我母亲不知何故一定要进智门,父亲劝阻不成只能看她离去。”
“等哥哥死后父亲也进了智门一去不归。他留给我的魂石在他进去的三个月后就破碎了。”
“成年后我来过这里一次,见照明石亮着,终究还是我胆怯了,没敢入内。”
“所以刚才我见你想推开智门,才吓得叫住你。”
苏庭月看着神色黯然的黑泽羚,拍了拍他的肩膀没有说话。想问他进哪个门摘养魂草的话也问不出口了。
看着暗着的三个照明石下的铜门,苏庭月想不知何人在闯关,又不知闯关之人能否出来
,正想着,只见眼前信字铜门上的照明石突兀地亮了起来,同时铜门也打开了。
一声极其放肆的大笑声从门内传来,其声音苏庭月竟有些熟悉。“我是修真界第一人,哈哈哈……”
苏庭月朝门内看去,只见一片黑暗,竟看不见任何人或东西。突然,黑暗之中冲出来一人差点撞着他,他侧身让开,转身看向冲出来之人。
这一看,却让他大吃一惊,原来冲出来之人居然是琅琊晖,只见他双眼通红,睁得极大,神情却状若疯癫。以往就不太注意仪表的他此刻更是不管他那披着乱糟糟的头发,也不顾浅蓝色的衣衫上污迹斑斑,连他从不离身的佩剑都不见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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