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嵇思休的这个问题,沈逸生也想起了之前诬陷她的事,不禁感叹世事无常,之前对她还避恐不急,现在,他们却这样平静友好的坐在一起看日落,赏月。
“也没有什么原因,她就是嫌我穷,给不了她想要的生活,所以找了个有钱人。”沈逸生就像是在讲述别人的事情一般,面无波澜的简明扼要的回答。
嵇思休不疑有他,直感叹到,“当真是世事无常,当年沈府富甲一方,少华又年少中举,是何等的风光。”
“......”这话倒像是他们后代子孙将沈府败光了一般,沈逸生尴尬的解释:“是我比较穷。”
嵇思休疑惑的看向沈逸生,想起20年前见他的情景,明白过来,“是了,20年前见你时的那座小洋楼是你们的吧?以现在的房价估算,应该很值钱。”
“那是我父母的房产,家里的东西很多都是祖辈上传下来的,也算不上是我的,只有现在住的这栋房子是我的,不过还交着月供。”
这就明白了,原来是陶小莉根本不知道他的家世,不知道哪天她要是知道了这些会不会后悔。
“没想到你还是个独立自主的人。”
嵇思休调侃的说,沈逸生也是半开玩笑的回答,“我倒是想靠家里,谁让我有一对当大学老师的父母,他们从小就跟我说,如果你想要什么,那就靠自己的本事去争取。”
“说到你的父母我倒是想起来,你之前给我玉佩的事他们知道吗?”
“玉佩在给你之前,我问过他们有关玉佩的情况,也跟他们说过你的事,虽然他们一开始不相信世上会有这么离奇的事情,但是最后,他们说让我自己做决定。”
所以他早就动摇了?早就想过要把玉佩给她?
嵇思休倍感感动,忍不住再一次问到:“你为什么愿意把玉佩给我?”
“因为我相信你,我愿意帮你。”沈逸生随意的回答却是掷地有声,转头对上嵇思休看过来的眸,陷入那双清澈明亮的眼睛里。
这个回答太过有力,有力到用谢谢不足以表达嵇思休此刻的心情,她就这样看着沈逸生,似水的眼眸里蓄满感动、感激之情。
他们就这样四目相对的不知看了多久,久到仿佛都已经把彼此的容貌都刻进了眼里,刻进了心里。
一阵寒风吹来,嵇思休拢了拢衣服,有些不自在的别开脸,心里有一些异样的情愫正不断的滋长。
沈逸生则是完全陷入了那双眼睛里,听不见耳边虫鸣的声音,听不见风吹动树叶簌簌的声音,只感觉到自己的心跳正不停的加速,呼吸也开始紊乱,直到嵇思休别开脸,他才察觉到自己的异样。
察觉到自己异样的两个人僵坐着,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打破现在的局面,都洋装着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继续赏着月,只有那心灵的窗口在赏月的同时偶尔瞟向对方。
晚上的山风微凉,两个人又在山上坐了很久,沈逸生的外套给了嵇思休,一阵一阵的寒风吹得他越发凉爽,又一阵寒风吹来,他打了个冷噤,也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山顶风大,我们还是早点回去吧,当心着凉了。”嵇思休说着起了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不赏月了?”沈逸生一边问着,一边跟着站起来。
“不是还要再看一次日落吗?下次再看。”
“下次我们可以去别的地方看,比如说泰山,泰山的晚霞夕照一直都是中国最具盛名的日落景观,还有西藏的纳木错,一个离天空最近的地方,身处高原之上,承接着天空最美的一道光,山东的成山头,在古代被认为是太阳神居住的地方,那里的日出日落也很美。”
“这些地方你都去过?”
“暂时只去过泰山,这最具盛名的,观景的人也是特别多,另外两个是我在网上看到的推荐,不过依我说,最美的还是那些经过历史长河遗留下来的非物质文化遗产,或许是我带着最后一次见它的心态去欣赏,所以觉得它们都格外的让我震撼。”
沈逸生说着突然问到:“要不以后去看那些非物质文化遗产的时候,你也跟我一起去?”
“我去干嘛?”
“反正你又不怕浪费时间。”
“......”
两个人一边聊着一边往半山腰的酒店走去,回了酒店,简单的吃了个晚餐,约定了明天看日出的时间就各自回了房间。
第二天,他们很早就起了床,再一次来到山顶,占据了绝佳的地理位置等待着日出。
嵇思休没再忘了她的外套,还心心念念的要拍照片,太阳还没开始升起,她就已经拿好了数码相机时刻准备着。
两个人安静的看着太阳从东方渐渐升起,嵇思休盘着腿,拿着数码相机,看一会拍一张照片,沈逸生则安静陪在一旁,双手一会交叉的搭在膝盖上,一会撑在身后。
只是嵇思休从看完日出之后就一直无精打采的,沈逸生以为她是起得早没睡好,也就没太当回事,直到坐上回程的大巴。
嵇思休上车之后没一会就睡着了,刚开始她是靠在椅背上,随着山路的颠簸,她的脑袋滑下来,靠在了沈逸生的肩上。
沈逸生见她睡得正香,便调整坐姿让她靠得更舒服一点,只是不一会,隔着衣服的肩膀感觉到她的脸颊越来越烫,他这才注意到她的体温有些异常,手掌附上她的额头,触及到滚烫的温度,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她的无精打采是发烧了。
沈逸生叫了两声嵇思休的名字,见她毫无反应,赶紧拿了自己的外套给她盖上,再将她揽进怀里,想着等进市区了再带她去医院。
就在这时,嵇思休的手机响了,沈逸生费力掏出她的手机,看到来电显示是向殊瑶,接起电话。
听到这边接听的是个男声,向殊瑶看了眼手机,确认自己没打错后便问:“你是谁?”
“我是沈逸生,思休现在发烧睡着了。”
向殊瑶立马慌张的问:“怎么发烧了?你们现在在哪?我去接她。”
“我们在回市区的大巴上。”
“把地址给我,我现在去车站接你们。”向殊瑶说完挂断了电话,然后匆忙的出门了。
车一停靠,向殊瑶便慌张的来到车前,等到乘客下得七七八八之后,她跨上车,来到嵇思休跟前,手掌抚上她的额头,又扫了一眼行李架上的两个包,拿下来拎在手里,然后嘱咐沈逸生:“走吧,车在外面。”
沈逸生抱起嵇思休,在向殊瑶不停的叮嘱声中将嵇思休抱上了车后座,放下嵇思休,又听见向殊瑶在他身后说:“你来开车,导航我已经设置好了。”
沈逸生小心的放好嵇思休,又绕到驾驶座。
他一离开,向殊瑶就弯腰钻进车里,将嵇思休揽在怀里,打开早已备好的医药箱,拿出红外线体温枪,测量嵇思休的额温。
沈逸生系好安全带,回头看到体温枪上显示38.9,准备开车却发现导航的地址不是最近的医院,确认到:“不带她去医院?”
“不用,直接回家。”向殊瑶说着已经撕开了成人退热贴,往嵇思休额头贴去。
见向殊瑶有条不紊的熟练操作,沈逸生没再说话,一脚油门,将车开到公馆,又把嵇思休抱上楼,放到床上,看着向殊瑶给她盖好被子,问到:“她以前常发烧?”
看着嵇思休安稳的睡在床上,向殊瑶总算松了一口气,“嗯,她一受寒就会感冒发烧,有时候还会反复烧上好几天。”
“那她这样不去医院可以吗?”
“她这去医院也没用。”看到沈逸生一脸疑惑,向殊瑶解释到:“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魂为精神之灵,魄为躯体之灵,她少了一魂一魄,自然没法与常人相比,也不是医学能解决的。”
原来长生带给她的不止是心里的折磨,还有身体的折磨,难怪她那样迫切的寻死,再次看向床上熟睡的人,沈逸生的眼里充满怜惜。
向殊瑶拿起刚刚放在床头柜上的车钥匙递到沈逸生眼前,“谢谢你今天照顾她,如果你要回去的话,可以开我的车回去。”
“不用,我打个车就行。”
“这边不好打车,你还是把车开上吧,早点回去休息。”
沈逸生犹豫了一会,接过车钥匙,“谢谢,我到时候把车钥匙放在思休的房间。”
“好的,谢谢。”
“那我先走了,有什么事你再给我打电话。”
“好,路上小心。”
向殊瑶将沈逸生送到门口,看着他上了电梯之后,返回家中,接了一盆热水,来到嵇思休的房间,给她擦拭身体,让她能快速的降温。
嵇思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刚熟悉了眼前的环境,向殊瑶的脸就凑了过来,借着她的力量坐起来问:“我怎么回来了?”
向殊瑶有些生气的回:“要不是我刚好给你打电话,你现在是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手上也被扎了好几个洞了。”
不给嵇思休说话的机会,向殊瑶继续说:“反复的叮嘱你还是发烧了,你这样我怎么放心你继续住在外边,我看你还是搬回来吧,最近天气多变,正是感冒的高发期。”
嵇思休却是从容的问:“你能先给我倒杯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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