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逸生起床的时候,汪叔和刘婶已经去店里了,他们离开之后,汪振铭就如一个木偶一样,眼神空洞的呆坐在院子里。
看着他的模样,沈逸生调整一个轻松的微笑来到他身边,笑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听到沈逸生的话,汪振铭回了神,淡淡的回:“毕业后就回来了。”
“那有段时间了。”沈逸生看着他的样子又问:“我看你今天精神不太好,昨天没睡好?”
“没有,只是起得早。”
沈逸生又摆出一脸八卦的模样,凑过去拿手肘碰了一下汪振铭的胳膊,开玩笑的问:“听思休说,你昨天晚上是跟一个女孩出去的,她是你女朋友?”
汪振铭犹豫了一瞬,神情黯淡的回答:“不是。”
“那是你喜欢的女孩?”
汪振铭没有回答,过了一会似喃喃自语般问到:“你会让你喜欢的女孩陪你一起吃苦,还是会放手?”
沈逸生看了一眼汪振铭的神情,认真的回答:“如果碰见一个很喜欢的女孩,我会努力给她更好的生活。”
“如果你明知道会一生清贫呢?”
以沈逸生的家世来说,他无法理解这种注定的一生清贫,但想到汪振铭未来要做的事,想到汪叔一辈子守着这家小店,一辈子清贫如此,倒也不难理解他的顾虑。
沈逸生一时哑语,不知道该如何回复。
就在这时,洗漱完出来的嵇思休看见坐在院子里的两人打了一声招呼:“早。”
“早。”汪振铭敛了几分哀伤,站起身说:“我去帮你们把早餐热一下。”
看着汪振铭神情黯淡的从她的身边经过,跨进屋里,嵇思休茫然的靠近沈逸生问:“他怎么了?”
“刚刚他问我,如果明知道会一生清贫,是会让喜欢的女孩陪着一起吃苦,还是会放手。”
“那你怎么回答的?”
“俗话说,贫贱夫妻百事哀 ,所以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嵇思休坐下来,继续不解的问:“那又为什么会说明知道一生清贫?”
沈逸生猜测的回:“或许是因为汪叔吧,可能他觉得他会像汪叔一样,一辈子做一个普普通通的传承人,除了温饱给不了喜欢的女孩更好的生活。”
“人生多变,谁又能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何必及早的悲观。”
沈逸生倍感意外的看着嵇思休,是啊,他们都被眼前的境像固化,而被困在无谓的悲伤里,却忘了该通过自己改变现状。
“再说了,就算给不了金钱的富足,还可以给予精神的富足。”说完嵇思休又觉得太绝对,继续补充:“不过这还要看那女孩有没有足够的心理准备,也不知道她了不了解振铭现在的情况。”
她想了想又说:“我出去看看能不能找到那个女孩,现在主要是要弄清楚他们的结在哪,虽然时间是治愈伤痛的灵药,但这么长时间了振铭总是这样颓废也不是个办法。”
看着嵇思休雷厉风行的起身,沈逸生担忧的问:“这样会不会刺激到他?我们昨天刚来的时候振铭的心思还没有这么重,见完那女孩之后就跟霜打的茄子一样雪上加霜。”
“重病还需猛药医,这都一个月了,他要能自我痊愈也不至于这样。”
想着汪振铭刚刚的模样,沈逸生看着嵇思休离开的背影,没有再说话。
以这几次看见唐可可的规律,嵇思休想着她应该一直在汪振铭家附近徘徊,只是不知道他们昨天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她今天还会不会出现在这附近,就当碰碰运气了。
或许是汪振铭和唐可可的缘分不该断,嵇思休往村子外走了没多久,在酒店和村子的分岔路口,看见了她。
此时的唐可可站在分岔路口纠结,挣扎着,想往前一步再争取一次,又没有勇气,往后一步从此相忘于天涯,却又不甘心。
嵇思休将唐可可的犹豫、挣扎尽收眼底,既然他们两个人都犹豫不决,那她就来推一把吧,不管好坏,事情总要有个结果。
嵇思休在唐可可的面前站定,笑着问:“姑娘,你是来找汪振铭的吗?”
唐可可错愕的看向嵇思休,她没想到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还会有人注意到她,还知道她的目的,同时她也觉得这或许就是冥冥之中给她的选择,给了她再往前走一步的勇气。
嵇思休等了一会继续说:“他今天在家,我带你去找他。”
“你是?”她以前听汪振铭说过他有一个哥哥一个姐姐,可是面前的人在外貌和年龄上看着都不太相符 ,这两天见她与振铭家都很相熟,那她是谁呢?
“我是振铭的朋友,我叫嵇思休。”
“你好,我叫唐可可。”
“走吧,我带你过去。”
唐可可就这样由嵇思休引导着往汪振铭家走去,一边走,嵇思休一边找着话题与她闲聊:“你跟振铭是同学?”
“嗯,大学同学。”
“过来旅游吗?”
“不是,公司出差。”
“哦,那来几天了?”
“三天。”
嵇思休一直问着,唐可可一直盯着自己脚底下的路答着。
嵇思休想着多与她闲聊几句可以促进她们之间的感情,然后再顺便了解一下她们之间的事情,这样才好对症下药,只是怎么感觉唐可可对她有一股防备之心,她越问她的戒备心就越强。
嵇思休突然意识到,她能注意到她,那她自然也会注意到她,如果他们就是情侣关系,看到一个陌生的女子出现在自己喜欢的人身边,多多少少心里总有一丝防备。
想到这一点的嵇思休没再往下问,也想着这是他们自己的心结,主要还是靠他们自己去化解。
嵇思休先一步到门口,看着屋里的人喊到:“振铭,我碰见你同学要来找你就把她带来了。”
再一次相见的两个人,一个站在屋里,一个站在屋外呆愣的看着彼此,眼里包含了太多的情绪,有爱、有不舍、有逃避。
嵇思休将唐可可轻推进屋里,与沈逸生交换了一个眼神,“你们先聊着,我们去外边走走。”
“对,我刚刚还说找你一起出去逛逛呢。”
沈逸生赶紧附和着,两个人一唱一和的一起出了门,留给他们独处的空间。
出来之后沈逸生忍不住问:“你怎么这么快就找到她了?”
“我出去的时候,她刚好就站在岔路口,我就直接把她带来了。”
“看来他们对彼此的感情都很深,希望他们今天都能敞开心扉的好好聊一聊,不管是好是坏,最主要的是打开彼此的心结。”或许是被他们的气氛感染,今天沈逸生都跟着有些惆怅,说出的话都有些语重心长。
“今天我们倒是想到一处去了。”
嵇思休他们出去之后,唐可可支支吾吾的说:“昨天是我太激动了,对不起。”
“没关系,我也有责任。”
以前觉得他把事情往身上揽是有担当,现在却觉得他的行为就是自私自大,唐可可无奈的笑着,“你总是这样,总爱把事情往自己身上揽,以前不觉得,现在觉得还挺人讨厌的。”
“......”汪振铭不敢直视唐可可的眼睛,躲闪的转移话题,“我给你倒杯水吧。”
倒来了水,两个人沉默的坐了一会。
唐可可握着水杯,装作无意的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汪振铭喝了一口水,随口扯了个谎话:“前几天刚回来。”
“我过两天回上海,你什么时候去?”
“这两天家里有事,就多请了几天假,准备再晚几天过去。”
唐可可试探了两句之后,也不拆穿他的谎言,平静的说:“我前几天碰见李军了。”
李军是他们的同学,也是唯一一个知道汪振铭要和唐可可分手原因的人,听见唐可可说见过他了,汪振铭有些紧张起来,不知道她是在试探,还是已经知道实情了。
汪振铭快速的潋起情绪,眼神飘忽不定继续笑着:“是吗?我也有一段时间没见他了。”
话都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汪振铭却还在强撑着不愿意跟她说实话,唐可可的气不打一次来,盯着他的眼睛质问:“你准备一辈子瞒着我吗?还是你觉得你可以瞒我一辈子?”
汪振铭放在桌子下的手越握越紧,看来她是真的知道了,可就算她知道了,他又能怎么解释?背弃约定的是他,自作主张提分手的是他,他又有什么好辩解的。
“这段时间我一直在反省,发现好像一直以来都是你在为我付出,我却什么都没有为你做过,所以我想是不是因为我太自私了,一直在自私的享受着你对我的好,对我的付出,才会让你觉得疲惫,让你离开我。”唐可可说着眼角不自觉的开始泛红,她扣着自己的手指头,尽可能的压制着自己的情绪。
汪振铭看着唐可可,眼里尽是疼惜,忍下想要将她揽进怀里的冲动,轻声安抚:“分手是我的问题,跟你没关系。”
唐可可偏过头去,忍下眼泪,早知道他会这么说,又有什么可责怪的。
唐可可整理好情绪,再次看向汪振铭笑着故作轻松的问:“你为什么不问我愿不愿意跟你一起走?”
“你应该去做你喜欢的事,做你想做的事......”
不等他说完,唐可可继续问:“如果现在我说愿意,你会留下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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