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晚星拿着纸看了半响,依旧没有看出什么玄机来。
手指在第二排模糊的字迹上摩挲而过,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跃上心头。
顾晚星想到了什么,直直蹿起,不小心踩到拖地的桌布绊倒了,不受控制地往前冲。唐灵游一时不察被撞了个正着,两人双双跌倒在地,嘴唇意外地贴在了一起。
瞪大的两双眼睛里俱是满满的意外。
顾晚星的脑子里一片空白,一时间感觉身边的声音离自己远去了,只有眼前之人的面容印刻在了眼里。
拿在手里的紫纸微微发烫,顾晚星回过神来,从唐灵游怀里离开。
急忙看向手里的纸张,心神不宁地看着纸上面的字一个接一个地清晰起来,就像是有人拿着笔在细细描绘一样。
只是各自发着呆的两个人都没有注意到。
顾晚星忽略掉兴头怪异的感觉,板着脸道:“刚才是意外,可不是我故意占你的便宜。”只是红着的耳朵尖没有太大的说服力。
扬了扬手里面的纸,顾晚星接着道:“第二排字出来了。”
唐灵游正欲凑近了看,想到刚才的事,遂又拿过顾晚星手里的纸,细细地查看。
原来模糊的地方,字迹已经清晰地显露出来,只见上面写着“日亲两次,连续一月,断则日加倍之。”
联系上一排字出现的缘由,再结合这一排字,唐灵游的脸彻底黑了。
顾晚星从心脏要跳废了的担忧中脱离出来,瞥见唐灵游青黑的脸色,有些不忿。
他一个大男人又不是见不得人,自己都还没有说什么呢。
要论起吃亏也是她吃亏啊!
尽管内心咆哮疯了,顾晚星依旧面色平静地等着唐灵游发表他的高见。
这件事涉及到两个人日后的相处,要是他不愿意继续下去也没什么。
“老实说,我得到过和你拿着的纸一样的紫色纸,只不过上面的内容和你的不一样,但我可以保证两份都是真的,这世间有且只有两分的红线解法。”
唐灵游黑着脸看着顾晚星。
顾晚星半分不怵地接着往下说:“那张纸上面记载的方法是在我们成亲一年之后,于次年月圆之时可见一条连接两端的红线,以心头血滴于食指指尖,可断之。”
“你懂我的意思吧?如果这个方法不好用我们可以试试那一个,只是不知道你等不等得一年之久”我倒是等得,也乐意等。
唐灵游在顾晚星说完之后沉思了一会,他到不怀疑她说的是假的,毕竟想要解开红线的不只是他自己,只不过一年的话……
“我喜欢有效率地做事。”唐灵游漆黑的眼珠直直地盯着顾晚星,提议道:“现在两个方法都不能立刻见效。不如我们两个都试试?”
顾晚星捏着下巴低吟了声,有些为难。
按照应先生解出来的方法除了时间久点和心头血难取了点,就没什么问题了,如果按照现在这张纸上面的内容,鬼知道还会冒出一些什么奇奇怪怪的乱七八糟的条件。
顾晚星不是太想答应,现在只是每天亲两次,下一次冒出什么过火的要求难道也要继续吗?
唐灵游见顾晚星犹犹豫豫半天没有答应,嘴角一撇,也没有说什么,拿着纸径自出门去了。
顾晚星看着唐灵游离去的背影,头疼地摩挲着额头,所以说成什么亲,单身不就好了,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不用在乎别人是怎么想的,哪里像现在。
顾晚星叹了口气,去做自己的事了。
接下来的几天两人虽然还睡在一个房间里,但是分了床睡,唐灵游宿在外间的小榻上,两个人几乎没什么交流。
每天天一亮,唐灵游就出门办事去了,顾晚星依旧还躺在床上修身养性,直到日上三竿,起来洗漱用饭。
有时候唐灵游中午会回来用饭,两人同桌而食,似一对如花美眷,只是个中滋味只有自己能体会了。
顾晚星处在唐灵游的位置上想了想,觉得如果自己讨厌一个人,无论如何都不会想要与她同桌而食,那样就算是山珍海味放在面前也是倒胃口。
真是不明白唐灵游是怎么想的,平日里话不肯多说两句,还肯愿意和自己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
或者是在自己放弃那张纸上的解法之后,另辟蹊径,想要和自己一样,通过日常接触使红线早日实体化,早日用血斩断?
顾晚星趴在湖边凉亭的栏杆上,思考着人生,手里面捏着的果干被垂涎已久的大鱼一个纵跃叼走了,末了还甩了顾晚星一尾巴水,好在顾晚星挡得及时,没甩在脸上,不然等下被府里的下人们看见就尴尬了。
不过来了快半个月了,顾晚星在一直呆的院子里除了洒扫的婆子丫鬟之外再也没有见过其他人,放在其他世家里面估计是件怪事,放在唐王府里却让人觉得理所应当,或者说已经见怪不怪了。
以前在市井间常听闻唐王府是京城里最为尊贵的世家,却过着深居简出的生活,顾晚星还难以想象在京城这个熙熙攘攘的一国之都内要怎么过才叫深居简出,体验了一段时间,才发现京城人民的八卦有些时候还算不上太过离奇,有那么一丢丢的可信度。
从这个方面来看唐王府也算是历朝历代以来的一股清流了,难怪能在前朝的乱世里□□地留下来,还在民间有那么高的声望,让皇室的人也不敢轻易动它。
一个能和除妖大师牵扯上的百年世家,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不简单,可是到了唐灵游这一代,府中只有他一人,还在朝廷里任一个不高不低的小官,想来大概没有他的先祖们会折腾。
顾晚星看着水面上映出的蓝天白玉,想到了那段在塞北漂泊的日子,以及唐灵云,这个原本的唐王府的当家人,唐灵游的大哥。
要说这一代唐王府里谁最会搞事情,大概就是他了吧,可惜他偏偏爱在那不知道黄沙堆了多厚的荒漠里刨东西,半点没有想要回京的意思,也不知道是不是黄沙下面埋着什么千古秘宝,让他那么痴迷。
至于唐王妃和灵溪,大概也是不想回来的吧,如果不是碍于身份估计早已远走高飞了,而不是被困在这小小的一隅,不得开怀。
虽然不是很清楚这一家人之间的关系为何像是陌生人一般生疏客气,但是秉着好奇心会害死猫的原则,顾晚星并不想太过深究。
时机到了,自然该知道的都会知道。
一滴雨水落在湖面上晕出一圈圈的波纹,接着越来越多的波纹在水面荡漾开来。
“下雨了?”顾晚星用手接住一滴落下的雨珠,看着高挂着的太阳,有些新奇,“这个点下太阳雨?”
“王妃!王妃!”
顾晚星回过头看见岸边站了个着绿衣服的小丫头,有些面生,似乎没见过。
小丫头见顾晚星看过来,接着隔着岸用力喊到:“王爷请您去前厅,有您的朋友来,想要见您。”
“朋友?”虽然有些惊奇居然会有人打听到这里,但顾晚星还是站起了身,准备去见一见。
远远地看见刚才喊话的小丫头关了伞,淋着雨准备划小船过来接她,顾晚星运起气力,足尖轻点,在水面上蘸了两下,宛若一只轻盈的鸟儿,顷刻间就跃到了岸边。
见小姑娘目瞪口呆的模样有些好笑,最终只是语带笑意地说道:“走吧。”
小丫头愣愣地点点头,在前面带路,连伞也忘了拿,傻傻地淋着雨往前走。
顾晚星捡起绿衣小丫头放在一旁的油纸伞,撑开打在了两人的头上,刚好遮住两人,不被雨淋。
“怎么傻傻的?没有见过吗?”顾晚星戏谑地看着小丫头,被她同手同脚走路的样子再次逗笑了。
小丫头脸色通红怯怯地看着顾晚星,让顾晚星想起了前不久那个睡在坟地里的小姑娘,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这两个人在某一方面还真是相像啊。
看起来都是傻兮兮的。
“王……王妃安康!”小丫头反应过来,急急忙忙补了个礼,看着手脚不知道要往哪里放,快要急哭了。
“走吧,去前厅。”
小丫头在闷着头在前面带路,七拐八绕地,在把顾晚星绕晕之前到了前厅。
一路上就没有见到几个人,连前厅前面也是空荡荡的。
顾晚星掀开珠帘进去的时候,里面坐着两个人,一个是她的便宜良人,一个是个身娇肉贵的小少爷,只是小少爷穿着破破烂烂的锦服,鹅黄色衣裳上脏污明显,有几处破了口子,依稀可以看见里面的中衣。
小少爷一看见顾晚星进来,立马怒目而视:“是不是你把力奴藏起来了?你这个女人的心怎么那么黑!”
顾晚星认出对面跳脚的人是谁,面对莫名其妙的一口大锅,原本即将见到故人的欢喜退了个一干二净。
唐灵游在一旁不着不急地看戏,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顾晚星对着二人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懒得和小少爷纠缠,还没有把另外半只脚踏进来,就准备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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