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记：暧昧情史
第五章
第一天入职时，人事科副主任王主任接待的。王主任（机关叫法是把“副“去掉的）带着晨辉到人事科办公室转了一圈，把晨辉介绍给大家，同时也把办公室的其他成员一一介绍给晨辉，说：“今天本来应该是李主任来介绍的，但李主任出差去了，回来再见吧。”介绍完后，王主任叫了李姐（晨辉当时的感觉是到“李姓窝”了，自己姓李，刚说主任姓李，现在又来个李姐），给李姐安排到：“你先来带李晨辉两周，带他熟悉下业务与章程。”李姐答应了：“是。”然后王副主任回来自己的办公室。后来晨辉才发现这里的等级制度：主任与副主任皆有独立的办公室，而几个科员只能挤在一间大办公室里。晨辉看了一下，这个办公室算晨辉在内目前总共四人：两位大妈，刚刚的李姐与自己。李姐大概三十五岁左右，保养很好，装扮也很潮。说起话来像机关枪，叭叭叭。当然也沾染了机关上爱八卦的习气，喜欢讲喜欢问，也不管是不是隐私。晨辉想是不是到了一定年龄的女士都这个样，因为这种事业单位，稳定，很多人一呆就是一辈子，那单位里的八卦新闻也是打发时间、给生活调剂的好材料。李姐给晨辉指定了张桌子，说：“你坐着吧。”然后有给了晨辉一个小册子，上面是业务章程。晨辉故作认真的看着，心中却思量着：住哪呐？忘记问有没有住宿的地方，然后同李姐讲了住宿的问题。李姐讲了单位的情况，是这样的：这里是政府服务务中心，各单位在一起办公，因为地处开发区，离市中心比较远，人数又比较多，在规划时就注意到这个问题了。于是在建造这个政务中心时，就规划了办公区与生活区。办公区光办公楼就五栋。生活区职工宿舍、食堂、超市、浴室、篮球场等一应俱全。职工宿舍是每人一个独立的房间，房间里有独立卫生间、热水器、空调等，唯一缺少的是厨房。因为有食堂，所以就没规划厨房。职工每个人都可以根据需求申请一间宿舍。其实职工宿舍真正长期住的是很少的。一是朝九晚五，上班迟，下班早，很多人还是选择回家的。二是有的人是私家车、单位也有班车，附近有公交站，虽然地处比较偏，但出行还是比较方便的。很多人都申请了房间，但真正长期住户是很少的，长期住户大多是没有买房的单身汉或者像晨辉这样没有买房的外地人。然后李姐给晨辉指了条路子，说：“你去找王主任，让他帮你安排。咱们人事科都在宿舍楼6栋3楼，每人一间，李主任是301，王主任302 ，我是305，这个楼层还剩下三间空着没人住。你同王主任讲一下，就住我隔壁。”晨辉听李姐报房号，心理默念着：果真等级这也有体现。晨辉谢了李姐去找王主任，王主任给宿舍办打了个电话就解决了，说东西可以搬进去了。晨辉把东西从旅馆搬进了306房间。房间布置确实不错，与自己租住的民房相比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到了下午，科室里又来了位也是新报到的，今年一起入职的新科员王芸，住进307。
搬好东西后，晨辉去食堂吃饭。正好碰到李姐也在吃饭。李姐示意一起坐。晨辉坐下后，李姐发扬自己照顾新人的精神，问了一大堆问题：今年多大了？老家哪里的？在哪读的书？怎么考到B市的？可有女朋友了？什么时候结婚？晨辉一一做答。唯独在什么时候结婚上撒了谎。晨辉自从认同了自己的同性倾向后，大学时就向父母出柜了，说明以后不会结婚的。父母在他10岁时就离异了，后来又都分别再找了另一半结婚。所以亲生父母一直感觉比较亏欠晨辉，一直希望晨辉能结婚组建个家庭。这个炸弹投下来后，亲生父母刚开始非常痛苦，不能接受，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也接受认同了，说：“孩子只要你生活快乐，我们认同你啦。但爸妈担心你将来的生活怎么办？不结婚没有孩子，老年一个人孤独、养老怎么办？“晨辉为了来之不易的胜利果实，说道：”谢谢您们二老认同接纳我。我是不会结婚的，我的生活我自己做主，将来我自己的问题我自己应对。“事情算是告一段落，但在这事业单位这个问题还是很难解决的。晨辉自己思量过：在中国目前的大环境下，在这事业单位出柜是很困难的，就说不结婚，别人肯定会追问为什么不结婚。所以说就是讲不结婚也是要背负很多压力的。自己刚入职时，如果别人问起，就说暂时不想结婚。等过几年自己在单位站稳脚步再做打算。这个问题后来也一直成为晨辉的心病。想到这个解决不掉的问题，晨辉目前的答案，反正还年轻，愁什么，但有时又逃不掉地要思考，真到了一定年龄了该怎么办呐？唉！
李姐又问：“你的住宿确定了吗？”
“确定了，就在306——你隔壁。谢谢李姐。”
“嗨。谢什么。”
然后晨辉问到：“听讲主任出差了？今天没见到。“
“嗯。去北京参加一个什么青年培训项目。“
“噢。青年培训项目？李主任这么年轻吗？”
李姐笑了，也很抱歉没把这么重要的信息告诉这位新来职员，然后神秘兮兮的讲到：“你不知道，我们的李主任今年才30岁。”
“30岁？这么年轻呀。这么年轻就做了人事科主任啦？”(地级市××局的科主任属于正科级)
李姐压低声音到：“你刚进来不了解情况，我给你讲你别讲出去哈。李主任的老头是B市常委之一，纪委书记，母亲是组织部部长。好像因为查个什么案子，李纪委与其他常委意见相左，后来自己打了报告，转岗至其他单位，然后就自己要求退下来了。”（后来我们的晨辉才知道，那件案子就是轰动B市的××案，李纪委要求彻查且要求一查到底，但阻力太大，后来不了了之，李纪委也很快自己办理了内退。）
李姐继续说道：“李主任本来就是政治世家，老头子虽然退下来了，但政治力量还是有的。当然李主任自己的工作能力也很强，出任主任后，第一年就带着人事科拿了全国优秀，这在这个局里是历史上没有的。并且李主任是北京外国语大学的高材生，本来准备留在北京的，但老爷子还是要求李主任回到身边。老爷子三十多岁才得了这一独子，当然想留在身边。李主任升任副局也就这两三年的事情，长得很帅气的一人，就是还没结婚，并且还是单身。他可是我们单位的钻石王老五。等下周一开例会时应该就回来了，到时你就见到多么帅气的一人啦。”
晨辉听完这段描述想到：这么好条件的人还是单身，该不会是GAY 吧？但也不能说到了一定年龄的未婚大龄青年都视为GAY。晨辉这样想着，李姐拍了一下他，说道：“在想什么呐？“
“噢？我在想这么优秀的人呀。李主任叫什么呀？“晨辉慌忙掩饰自己的所想。
“噢，姓李，名儒湘。说来听别人讲还有个典故，老爷子希望儿子可以成为儒将，‘湘’字是为了纪念两位老人在湖南相识。”
“噢。”
不过李主任比较年轻，不喜欢人家总是李主任、李主任的叫，于是大家背后叫他“李主”，后来当面叫，他也不介意，于是现在大家都叫他“李主”。
晨辉说：“我一一记下了。谢谢李姐。”
“咱们讲的这么多，你可别同别人讲。”
晨辉笑了，说：“好的。”其实内心在想：是不是人都是这样讲，把秘密讲出去，其实就已经不是秘密啦。并且最后还都加上，别讲出去。其实李姐讲的这些也早已是公开了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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