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年后,当许墨拿出影碟再重温这部大片的时候,怀里的小姑娘已经换了一个。
夜并不深,只是房间被拉起的厚重窗帘掩出了一个暗室。偌大的客厅,只有眼前的大屏幕散出几束荧荧的光,映出沙发上的一对人影。
小姑娘抱腿蜷缩着,几乎整个人都窝在了许墨怀里。随着影片的进程,小脑袋开始有节奏地一点一点,惹得许墨侧目,低眸一看,扬唇。
“小粘人精……乖,困了就回房间睡好不好?”
话音刚落,怀里的小人儿忽然一个机灵,猛得抬起头,皱起小脸,忽闪着眼眸望着许墨。嘴角一撇,泪已在眼眶打转。
“嗯?是有话要跟我说吗?”
心头终是一软,捧起眼前人柔嫩的小脸蛋。拇指抹去那不经意滑落的泪珠,吻自然没有落下,只是以鼻尖蹭了蹭小姑娘的眼下,却也适时止住她娇气中带着丝丝委屈的泪。
“爸爸……”
“嗯。”
“小栀可不只爱你三千遍哦。”
许墨一愣,转瞬就笑开了。
回眸瞥过荧幕,画面里的小女孩也恰好扬着天真烂漫的笑,娇娇柔柔地向哄睡的父亲表白。
其实这不是许墨父女俩第一次看,许栀并不能理解太多其中的故事,但每每听到这一句,小姑娘就会学着,一字一句说给许墨听。
你可不只一次默默在心里吐槽,这个男人就爱明里暗让女儿撒娇剖白,百听不厌,也贪得无厌。
今天若是你在场,不知作何感想,可惜你加班还没到家。
而许墨,此刻心都酥了,搂着小栀,明明心里乐开了花,却在小姑娘面前敛起了神色,淡淡轻咳了一声,正色道,
“嗯,这样啊,爸爸接收到了。但是呢,这并不意味着你可以不去睡觉哦,我的小机灵鬼。”
“睡睡,小栀乖乖的。可是爸爸不爱我吗?”
“嗯?怎么会?爸爸当然也爱小栀不只三千遍。”
“啊,那、小栀一个人不可以。”
“你啊……”
忍不住低笑出声,便让许栀趁机如同无尾熊般地挂在自己身上。
“唔,妈妈一定没我爱的多,为什么爸爸不能陪我睡呢?”
“额……哈哈哈哈,这是个好问题,不如等妈妈回来,爸爸问问她嗯?”
才刚说完这一句,房门就有了响动的声音。看着你脱了鞋往里走,许栀立马挣脱了许墨的怀抱,自己穿上小拖鞋就迈着小腿迅速往自己房间跑。
“妈妈,晚安。”
一句话,就将你要责问的“还不去睡觉”堵在了喉间。许墨冲你也笑得好看,让你满腹指责他不做好榜样的话也咽回了肚子,瞬间就没了脾气。
“我去把她哄睡了。”
“哦。”
说不上来高兴与否,回头看看荧幕上并未被及时暂停的影片,只是无奈摇头轻笑。
小房间里,还时不时传出嬉笑声,你不知道许墨和她说了什么,只听到小丫头咯咯的笑声。
许栀有多少黏许墨你是心知肚明的,可同样的,许墨也是极宠这个小情人了。说不吃味也是骗骗自己的,可吃女儿的醋,你也羞于宣之于口。
想起那个时候,在电影院看首映,你也是伤怀。被他牵着走路上,你都还在抹泪。
「铁罐爸爸,我爱你三千遍」
在他的注目礼之下你发送一条动态。然后,他将你搂过,抱着你哄你。
他说结束有时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终结。他说一切都会好的,说他一直都在,说他会履行承诺永远都不离开你,他还说……
“我希望,我的小姑娘也能爱我三千遍。”
“噗……许先生,你是在暗示什么吗?”
一句话,把你逗笑了。他似乎本没有你想的多,可是听你一言,却在一瞬怔楞之后,笑得更为开怀。
后来,终是让他如愿了吧。
“把你的小公主哄睡了?”
“嗯。不过,我的女王怎么看起来不太高兴,嗯?”
你背对着他,边收拾着东西边询问。而他,一答一问一轻笑,上前一步,就从背后将你揽进怀里。被动地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直起身贴向他,是暖心的温度。
“知道小栀对我说什么吗?”
“爱你三千遍?我说你是不是因为我从来没说过,就使劲哄骗着小丫头说啊?”
不住的轻笑就落在你耳边,呼吸都喷薄在你颈间,这么多年来,这样撩人的许墨还是会让你心动不已。
“我哪有。可是,今天她说爱我不只三千遍,还说你一定没她爱的多。”
“哼……看你,可得意了吧,狐狸尾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
“是吗?那你要不要摸摸?”
他毫不在意你的不满,反是将你扳过来正对着他,拉过你的双手分别带引着覆在腰两侧,渐渐收拢至腰间,指间交叠。他也收拢揽肩的双臂,彼此相拥。
仰起脸看他,他只是浅浅地笑,从深邃的紫眸里,读出的不是欣喜,也不是得意,而是满溢的眷恋,是心满意足的缱绻。
你笑,他也跟着你扬眉,眨了眨眼,眼色一变,泻出了期待之意。你了然,却佯装怒意,鼓着小脸瞪他,
“看不出来啊,许教授也是在乎这种甜言蜜语的人啊……”
“生气了?傻瓜,我又怎会不知道,你对我的爱,何止千遍万遍。”
“你、少自恋……哎哎,喂,你干嘛……”
这样被他道出心事,你脸上终是一热,才别过脸小声吐槽,身体就一轻,反应过来时已经被他打横抱到床边。头和腰背都被他用手掌垫着,陷在柔软被榻之上,对上他俯视而下的脸,神情一秒笼上了委屈。
“难道,不是这样吗?”
“我……当然……”
“嗯?”
“许教授怎么也会犯傻,我爱你,又怎么能以数来计?”
你伸出手,抚上他的脸,细细摩挲着。你感受的到,他心头那一震的瞬间,旋即他笑了,笑得有些迷离,落在你眼里却成了想触碰更多的迷人。
“嗯,我也是。”
“哦唔……这位先生怎么回事,换你表白就那么敷衍了?”
“这样啊……原来许太太也爱听虚的?我以为我对你的爱在行动上不敷衍就可以了。”
“那我怎么受得住啊……”
此话一出,你和许墨皆是一楞,然后他到底是没撑住,直接就笑趴在你身上。头埋在你的颈间,笑得尤为肆意。软软的发丝蹭在你脖子上,痒痒的,你不满地推了推,他这才翻过身去躺好,旋即又伸长了手臂将你捞入怀。
“想听我说吗?我一直放在心里的话。”
“什么?”
“谢谢你。”
“为什么突然……谢我?”
“谢谢你一直陪在我身边,爱我信我,给了我这么好一个家,教会我什么是爱。”
“傻瓜,因为你值得。”
你的心意他终是明了的。爱多爱少从来不是明面上的一句话,又或者是一个数字的计量,重要的从来都是彼此信任,相依相偎守护着这个来之不易的家。
“我爱你,是情深不以数计。”
耳侧贴着他的胸膛,听着他有力心跳声相伴的告白,挺身向上,侧过头将吻留在他唇角,在他愣神看你的时候,轻声解答,
“行动回应你。”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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