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台球到底是谁教的?”
“嗯?”
再后来,以一局台球定话语权,成了悠然和李泽言之间的小情趣。
此刻,在李泽言家的地下室,悠然正绕着台球桌,时不时举起球杆瞄了会,复又放弃……
来回了几次,一旁抿唇看着悠然的李泽言,忽然开了口。
悠然刚直起身来,想要再掉转个方向,听到李泽言的问题,一时没反应过来。怔然地盯着李泽言看了几秒,以为他可能是要吐槽自己的水准,有些没好气。
“不是跟你说过嘛,没有谁。”
“就是碰巧学校里的台球室离食堂近,我和舍友就会组队去玩,都是自己摸索的啊。”
“嗯。看来某人在某些方面天还算有天赋。”
“咦?我可以当作你是在夸我聪明吗?”
“得寸进尺。”
和李泽言谈笑之间,也顾不得了,球杆猛得一撞……结果,也是可想而知。
不出所料,李泽言冷笑了一声,拿着杆上前来。
“想必是夸不得,还是这样毛毛躁躁的。”
“哼,谁知道你是不是故意分散我注意力的。”
“我没那么幼稚。”
悠然将球杆斜靠在墙边,放松下来,甩了甩手。
调换了位置,目不转睛地看着李泽言瞄准、推杆,一气呵成,姿势标准,帅气而优雅。
“说起来,我倒突然想起来……”
“什么?”
“一开始我们也是瞎玩的,毕竟都是靠模仿别人的姿势,难免不标准。”
“嗯,然后呢?”
“当时我和闺蜜互相吐槽对方的时候,就有个学长主动过纠正我们,还告诉我们诀窍呢。”
“……”
又推入一球,听到小姑娘说起旧事,不由顿了顿,连带看向小姑娘的眼神都不自觉有些凝重。
他到底还是想起那天夜里他辗转反侧间的猜想。
台球对于女孩子来说,不是那么容易学的。杆的重量,需要怎样的手臂力量,看起来很简单,但实际举杆的力道不对,姿势不够标准,就会很吃力。
他家悠然看起来那么娇柔玲珑的个儿,却能轻巧优雅推杆,他都有些意外。
莫名其妙地,连那晚做的梦,都是一个模糊得看不清模样的青年,搂着悠然的小身段,弯身在她背后,几乎是半覆着的,手臂也贴着她的,握住她的手,紧紧地,一起推动球杆,正如同今天在盛总俱乐部的自己一般。
但,李泽言当然确定,梦里的青年,又或是他猜想里过去可能有的男同学,都不是他。
就这样,都能让他生出隐隐的妒意。
“哦?他手把手纠正你的动作了?”
“也没……”
悠然食指点着下巴,抬眸回忆了番,刚想否定李泽言的问题。可才出口两个字,一晃眼就看到李泽言垂了垂眼眸,像是意识到问得有些不妥,动了动嘴唇,疑惑地看了自己一眼,终又别过脸去。
悠然蓦然发觉,李泽言再次举杆的动作,陡生出一些别扭来。
细细一琢磨,出于对这个男人还是有一定了解的,不一会,悠然就想明白了。在李泽言看不见的地方,悠然扭过脸偷笑了一下。
“咳……是的呀。就像那天在俱乐部你帮我的那样……”
李泽言弯身的背脊僵了僵,手臂一震,球桌上铿锵作响,随后细微声响,球入了网袋。
可已然走上前的悠然看过一眼,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网袋里的竟是白球。
“呀,李总,怎么那么大意?”
“大惊小怪。”
李泽言转过身来,对上小姑娘笑意盈盈的脸,闷着一口气又羞于发作,竟也由得悠然握住自己一只手腕,被她轻轻地小浮晃着,娇娇嗲嗲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说起来,那个学长真的蛮厉害的,人又热心,好像长得也挺顺眼的。”
“呵……”
李泽言不语,只是脸色沉了又沉,无意之间就闷闷地哼了一声。
悠然笑得更乐了。
“哎,可惜啊,那天他只是来拍毕业照,顺便来玩的,我们都忘了问他叫什么了。”
“呵……要不哪天带你回去看看校使档案,说不定还能找到他,就不用可惜了。”
李泽言冷冷说着,又不动声色甩开了悠然的手。
悠然撇了撇嘴,根本不在意男人突然的冷淡,顺手拿过还被李泽言轻抓在手里的杆。
“那好呀!”
“不玩了,你赢了。”
似乎一下也没想到李泽言气性上来竟是这样的,看着他手插裤袋漠然的背影,心里扑通了一下,将球杆随手往桌边一靠,就追了上去。
“唔……”
背上被猛得一撞,毫无准备的李泽言也忍不住皱眉闷哼了一声。
身后砰得一声重响,想必是沉重的球杆落了地。李泽言蹙眉,忍不住要叹气。腰上却同时传来了紧缚感,低眸,是小姑娘十指交缠扣住的手。
“唉,横冲直撞的,做什么?”
“李泽言……我逗你的。”
“嗯?”
“没有的事,没有人手把手教过我。”
“嗯……”
“我天资聪颖,一点就通,那个学长都赶着教我闺蜜了。”
李泽言在悠然看不到的地方,无奈扬了扬唇,却终于舒展了眉头。
“说来也是,我闺蜜漂亮可爱,又会撒娇,学长当然更喜欢她啦。”
“听起来你还挺失落的?!”
他拍了拍悠然缠着他的手,示意她松开后,又转过身,淡淡的,弯起的唇却透着警告的意味深长。
“那倒也没有啦,反正我只要我喜欢的人在意我就好了呀……”
伸出双手,捧住李泽言的脸,笑着说这句话的时候,却在他视线可见的范围里,红了脸。
“笨蛋。”
李泽言也抬手分别捉住悠然覆在他两边脸侧的手,轻笑着说出那两个字。转而,又顿了顿,好笑地问小姑娘。
“你还有比你更可爱的闺蜜?怎么没听你说过?”
“噫,你终于承认我可爱啦……”
“呵……白痴。”
李泽言毫无创意地轻声怼小姑娘,但落在悠然耳里是含笑无奈又宠溺的语气。
此刻被李泽言双手圈住,环着肩头。她也自自然然地搂住他的腰,头从他怀里抬起,仰着脸看他。李泽言虽神情仍淡淡的,但眼底眉梢都透着浅浅笑意。
“哎,不对!”
“什么不对?”
“李泽言!你说!你是不是想认识比我好看的闺蜜?”
“……有什么问题? ”
“居心不良,不让你认识。”
小脾气说来就来,放开手挣脱李泽言的怀抱,边胡乱下结论,边扭身躲开李泽言玩味的眼神。斜了一眼他面前的小姑娘,明明说着霸道又歪解的话,却侧着身根本不敢看他,心下却一动。
他是第一次,发现吃飞醋的小姑娘竟是如此可爱。
伸出手就将悠然拽回了怀里,将她按在怀里,宽厚的掌覆在她发顶,上下轻柔来回摩挲。
“有你一个我还嫌不够吗?”
“什么有我一个?”
“笨蛋。”
悠然以为这事就这么翻篇了。可后来不久的某天,忙完一个项目的悠然,一时技痒想找李泽言放松下,来到地下室,才发觉原来的台球桌不见了。
“李泽言,我们家台球桌呢?”
悠然是在室外的大草坪上找到李泽言的,也没管他在鼓捣什么,就冲过去来到他面前。
“坏了,扔了。”
“哈?李泽言你怎么那么浪……”
“费”字还没完全出口,就被李泽言不屑的神情打断。
“手痒了?”
“唔……”
“换个新的玩法。”
“啊?这是……高尔夫?”
这下终于注意到李泽言在做什么了。
“还不算太笨。比起台球,你的甲方们更喜欢这个。”
“这个我可真不会了。”
“过来,教你。”
“哦。”
悠然也突然意识到,资本家真没一个实诚的。被李泽言从身后拥着,手把手地挥杆推球,来回反复,耳畔颈侧的呼吸却越来越惹火……
“哎呦哎呦……李泽言,我脖子扭了……疼……”
“……”
李泽言着实又好笑又好气,接个吻都能扭到脖子的笨蛋大概也只有他找的到了。
心里虽这般吐槽,可手上温柔揉捏的动作却也无不透露了他的心疼。
“别乱动!”
“我不想贴……太丑了。”
“不准撕,这膏药很有效,贴一天就好。”
有效是有效,但撕去之后,贴膏药的地方大大的红印也一时无法褪去。
所以当悠然围着丝巾,再次出现在华锐的时候,脖子依然若隐若现透出些许痕迹的样子,还是引得魏谦好奇的侧目。
“干什么这么看着我?”
“看不出来啊,你、你和总裁那么激烈的嘛?”
“什、什么?”
愣了一下,猛得反应了过来,一下捂住了脖子。
“瞎说什么啊!这算什么啊!啊呸,不是,这根本就不是……”
“咳咳,总裁!”
“上次的数据报告分析完了?”
“我!我马上!”
趁着魏谦低头貌似心无旁骛忙工作的时候,李泽言一把捉住悠然的手,拉进了办公室。
门才刚阖上,就听得李泽言揶揄的话。
“不够激烈?嗯?”
“我、我……我只是被魏谦突然一问,一下短路了……唉唉唉,我脑子不灵光你又不是不知道……”
“还挺有自知之明。”
“切,还不是你,打什么高尔夫,我腰也酸疼着。”
“回去给你揉。”
回眸看到鼓着腮帮子佯装生气的悠然,李泽言不自觉地就牵起了唇角,一如既往地轻声吐槽:
“笨蛋。”
(无责任胡说八道的彩蛋)
后来,悠然还是带着李泽言回了母校。倒不是真的要去找那个所谓的学长,而是恋语大学校庆,两个携手去玩了会。
“唉,应该就是这一界的……对对,是他。”
李泽言也是好兴致,陪着悠然阅览过历届毕业大合照,倒也并没多费功夫就找到了那个教台球的学长。
目光跟随着悠然纤指的示意,定睛看了看,眉头一抖。
“咦?这么看起来怎么有点眼熟?”
“魏谦。”
“啊!!对唉,原来竟是魏特助。”
“呵……”
此时,正出差在某地的魏谦,趁着暂时的休整,裹着小被子盘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
“阿嚏!”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那么冷,是感冒了?魏谦这样想着的时候,电话响了……
“好的,明白。对了,总裁,盛总问你什么时候有空再一起打一局。”
“你不是也打得不错吗?替我会会盛总吧。”
“啊?”
直到电话挂断,魏谦都愣愣地没回过神。
“我好像没跟李总打过台球吧?也没说过我会啊……”
—— Fi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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