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换岗？你别多想了。把这段时间忙完放个大假，荀恩这边再看吧。”
K姐昨天见了主治医生。
情况貌似又恶化了。
“她爹妈是不是人啊，女儿病成这样都不来看一眼。”
艾琳对荀恩的家庭一无所知。
“你小点声。”
门口的公安又加了三个，病房左右道都封了，来往的医生和护士都要查身份证明，K姐揣揣不安。
执勤的林大队向她们的方向走来。
“最近，你们要出去吗？”
“可能......要出去补个广告节日限定短片。”
“出去时跟我们说一声。这几天注意点。”
“注意点”这三个字轻飘飘的，在这里却值千金，K姐试着打听道：“是有什么情况吗？”
林大队很镇定，不像其他警官都是含糊回避不答。
“荀恩遇到的那批人，他们的同伙回国了，在广西杀了人。”
K姐需要一时无法消化这信息量。
“暂时还没有在北京发现他们的踪迹，你们没有说吧？地址，对外。”
不巧，荀恩发了个微博，已经有几家八卦媒体摸到这。
林大队看着K姐沉默不言，似乎了解，回道：“我去和领导汇报一下。”
“申请转院吗？她情况不太好也。”
K姐话没说完，手机屏幕闪出一条消息。
荀恩：SOS。
顿时转向病房，健步冲了过去。
门被锁死了。
门缝溜出刺鼻的味道，疑似化学燃料。
林大队手一把把靠近的K姐拉远。
里面万一还有其他人呢？
荀恩给K姐发消息同时，也在屋内按下报警按钮，医院的工程维修部同事随即赶到。
屋里弥补的浓烟，荀恩带着医用特质防毒面具，手拿着一把水果刀侧在衣柜右边。四肢麻木，大脑晕厥，眼睛伴着生生的干涩刺痛，唯有耳朵，她本身是听不见的。
她的食指被自己划了一道深深的口子，努力保持清醒直到他们赶来。
“叫医生，快叫医生。”
K姐，艾琳一阵慌乱。
......
一名公安检查完房间后，报告林大队：“屋内卫生间那个封闭的窗户被人撬开了。”
医院维修部的人也来汇报：“我们医院的门是电子职能，连接网络的，基本排查是植入了病毒，来源还要技术部再查查。”
林大队叉腰站立，眼皮子底下作案，实在是无法无天。
“小郑，把医院所有的监控录像调一遍，这俩天，不，一周内出入有嫌疑迹象的人员全部查一遍。”
这是一家vip会员的私立医院，来往的非富即贵，所以应该很好查。
“症状：呼吸困难，心律失常，阵发性呛咳。”
“建议检查钼靶X线检查，胸腔积液检查。尿常规检查和血常规检查。”
“病人有神经性耳鸣病史，且不久受过爆炸和车祸，还有很多皮肉伤，新旧都有。”
......
荀恩被送进另一家综合性医院的急症科。
k姐听医生对话时，眼框顿时汹涌泛滥，她一个花样年华的女孩，为什么会这么难呢？
“喂，是苏副队吗？”
k姐不知怎么拨通一串号码，话语含糊，断断续续的。
苏现正好站完岗往食堂走。
“是。”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离开前没有留下荀恩任何联系方式，倒是记住了经纪人姐姐的号码。
“荀恩好吗？”
k姐打算说什么的，又收回。
“挺好的。我是感谢你那次的提醒，荀恩很听话。”
隔着一层玻璃，加护病房的荀恩，好小的一只，头上挂着瓶瓶罐罐，消瘦，苍白，很平静的躺着。之前为了塑形，K姐日常控制她的饮食，夏天拍古装在五六十度的摄影棚，威亚打戏一吊就是一天，AB剧组运作下戏已经是凌晨，备剧本准备台词一般到凌晨才睡。冬天走红毯，零下的温度保持美丽也要露肩露背修身礼服，不能因为寒冷就放弃表情管理，一个镜头拍飞，都能说换头打针颜值崩塌。
为什么还有人说荀恩不好呢？你真的了解过真正的她吗？
“那挺好的。”苏现畅然一笑，他其实听到对话里k姐哽咽的声音。
“是，非常谢谢，不打扰了。”
k姐匆忙挂电话。
苏现站在原地停了十秒，折返回行政楼。
“苏现，你知道军人的职责是什么吗？”雷主任厉声呵斥道。
“服从。”
“上次乱来没记过，现在越无法无天了。”
“如果不方便，我年假......也快到了，你就让我出去一次，做什么都行。”
雷主任火冒三尺。
“还年假，腿受伤休息了多少天，苏副队的一年是有八百多天吧。要不现在申请转业去公安，我给批，名正言顺地去。”
坐在在一旁的还有崔指导，曾经带过苏现，小声提醒道：“他，云霆特战队的王牌，培养不容易。”
雷主任怼道：“王牌能把自己腿弄残，王八差不都。”
“咳咳，素质，素质，那个王八也不错，活得比较久。”
苏现转身出办公室。
被雷主任叫住。
“你要干嘛？”
“打转业报告。”
不是崔指导反复提醒素质，他一定会一只鞋子拍这叛逆不肖崽儿的脑门上。
“崔指导，是不是在北京有个国际大学生安全教育的交流论坛会啊？”
崔指导憋笑，其实最宠苏现的，就是眼前这位，嘴硬心软，这个大会本来是要他部下做宣传的文职军官去的。
“对，我们苏副队太适合去了，特别需要进行安全教育。就是大学生不太够格吧，小学生还差不多。”
苏现一时不知怎么应答。
“好的，我去。”
“别当放假，每天我都要听汇报的。”
苏现走后。
崔指导沉沉嗓子，道：“还真让他去啊。夏摩在外面呢。”
“我和公安方面会联系的。那个小女生被报复了。”
“小女生？”
崔指导满脸疑惑。
“就是救了苏现的那个女明星。”
“不小了，快三十。”
“对我们俩个老头子怎么不是小女生了。”
其实俩人加起来也没过百。
“夏之南已死，下一个我希望是夏垣，夏摩，这个利益集团必须瓦解。打败黑暗，才能让更多人生活在光明下。”
苏现被批去北京比想得容易，不知该高兴，还是生疑虑。
李明和张军在宿舍拿他开涮。
“说走就走啊，好像那个人家那个那个啥的在北京哦，要不见一见啊。”
“我被派去开会的，公事。”苏现简单收拾行李，就一个双肩包。
“哇，那就是命里姻缘一线牵咯，北京欢迎你，为荀恩开天辟地。”
“回来收拾你俩。”
“北京欢迎你，有爱情谁都了不起。”
“.......”
苏现脸红耳赤出了部队，他要转三趟车去昆明搭红眼航班。
荀恩苏醒后就呆呆的。
不说话，完全用笔纸或者手机打字交流。
配合定时各种身体检查和治疗，剩余就是一个人望着窗子发呆。
k姐开始后悔为了一部电影去徒步万宝山，不然也不会遭遇后面的事。
次日早晨，荀恩深一脚，浅一脚，爬到医院天台，医生是不许他吹风的，再感冒就更加难办。但她加起来在窄小的病房将近三个月了。
天尚未大亮，远处先浮着很浅的一条线，朦朦胧胧的。风冻得人直哆嗦。”
“嘿------”
荀恩背后有人把她用力一拽拉扯着反扛下了阶梯，她反应及时一掌朝那人头劈了下去，正好挣脱腿，欲再给那人来个回旋踢时，发现是苏现。
他头发剃得更短了，略丑，略囧，还有一言难尽的私服搭配，真想拍一张发网上看各大时尚博主精彩点评。
苏现给荀恩打字。
“你大早晨在这眺望远方。”
“你大早晨在这翻墙做贼。”
不该见的人在不该见的时间地点见了，竟然是开心，意外，和久违的等待被放下的滋味。
“没.....翻墙.....”
荀恩歪脑袋看向隔壁的住院的大楼，苏现应该因为B住院部没开门，从A栋上的，这层刚好有个台子可以跨过去。
“苏现，你平时就这么随便吗？见一漂亮女的就抱。”
不，其实她想说好久不见，或者你怎么来了的话。
苏现坏笑道：“我们部队前面有个农庄，里面的猪啊也喜欢踢人。”
.....
荀恩张开双臂朝他扑了过去，埋头抱住。她压制了很久的情绪，居然在这一刻崩不住了。是因为苏现对他的感觉足够熟悉，还是因为足够陌生呢？
苏现不得动弹，僵在原地，怀抱的女孩温柔如水。
对啊，为什么有人觉得荀恩不好呢？她可是全天下最好的人啊。
苏现轻轻拍下肩膀，飞扬的发丝散落在他手上，似瀑般。
“苏现，部队伙食把你喂胖了吗？我之前买过一个减肥方，挺管用的。熟人打个折，俩万六卖给你。”荀恩松开怀抱，理理衣服。
“我以为你会大哭一场的。”
荀恩眼睛恢复此前的光芒，得意洋洋。
“哈，我是想哭的，但还有正事要做，哭，先寄存了。”
荀恩往回走，苏现跟着。
“什么正事？”
“要减肥方吗，一口价三万六，买了就告诉你？”
“......”
雷主任说的大学生安全大会不是纯走形式，每天带人带证去北京不同的高校听论坛，每天都要写俩篇各四千字的报告，一份交上去，一份发回给部队。
苏现下了去医院看荀恩，百分八十时间都在赶报告。
“哎哟，大文豪啊。”荀恩精神渐渐恢复。
苏现卡文中，见荀恩一手苹果，另一手梨，悠哉悠哉地数落自己，有俩个贴身的公安，一男一女，屋里他趴在小板凳上一点点打字，还都是废稿，不爽极了。
“好歹也是搞文艺的，就没说帮帮忙。”
“这事不敢代笔，不敢欺骗人民解放军。”
旁边的公安姐姐使劲笑。
此时，k姐脸色阴沉地走进来，见苏现端坐在一个小方凳，莫名反差萌，诧异问道：“苏副队，你这是找不到椅子吗？”
“荀恩不让我找。”
“她说什么你都听啊？”
“听啊。”
K姐无语，她今天没时间拿他们打趣，
“恩，有件事你必要知道一下。”
说着拿出了手机，翻开相册，递给荀恩。
苏现站起来，刚哈好能看到的角度，是楼道，客厅，主卧，餐厅......摆满黄白交替菊花的照片，其中有荀恩的写真占满整张墙，而在照片中被插满飞镖，用动物的血写着三个字：觉悟吧。
这就是荀恩的家。
“钱财和家电都没有损失，就是变成这样子了。”
“第二次了。”苏现分析道，打字给荀恩看。
“第三次。”荀恩手指磨搓着床单，“前天我去下楼换药时，有一个小男孩给了我玩具，因为掉色我把它拆了，里面放了自制的炸弹，是袁警官帮忙处理的。其实要我的命很容易的，不太懂他们兴师动众闹了这么久，到底意欲何为。”
“你的意思是他们只是把你当掩护？”
“现在人力全部集中到我身边，难道不奇怪吗？我本人，我的房子，下面可能就是我的家人，朋友，反反复复，防不胜防。大家都觉得他们会对我展开报复，突破口是我？可如果不是？是别的呢？”
“比如？”
“比如去查一下北京世面上有没有流出新的毒品。”
这段话是俩人私聊的。
“怎么查？”
“查案也要问我？什么卧底，内线啊，打入敌人内部去问啊。”
“怎么证明是新流入的呢？”
此时的苏现恍如一个杠精。
“夏摩这个人我交过手，比夏之南难缠多了，他不会轻易出手自己的货。或者说他根本就不参与制毒，都是从别人手里买入，再分销出去，赚差价的。”
“哪能赚到钱吗？”荀恩顿了顿,“可以......用抢的。”
“你别想这些复杂的事了，脑瓜子又不太灵？”
苏现不太正宗的摸头杀警告，说是敲西瓜也可。
国民女神竟然没洗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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