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以后崔倩、王磊便开始有意无意的针对我。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们这是鸡蛋里挑匕首啊!
王磊不是对我的策划案否决就是要重新修改,而崔倩总是和我站在对立面,提出和我对立的策划。我好歹也是个部长,怎么能让个小娄娄就把我摆平了呢?你看我不顺眼,我就越让你不爽。崔倩每次都占下风。可王磊不一样,人家是总经理,强龙不压地头蛇,为了糊口我也只能忍气吞声。
虽说害人之心不可有,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呀!为了不落人话柄,我能做的就只有努力做到无可挑剔,不出错。没想到千算万算偏偏在今天栽了跟头,简直防不胜防。
走到办公室,一看到我,崔倩踩着十厘米高的细高跟走到我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假惺惺地说:“部长,你去哪了?董事长找你,叫你去他的办公室一趟。”
“不用你提醒!”任何不怀好意的‘善意’我拒绝。
崔倩俯下身,小声地在我耳边说:“但愿你但会儿还能这么嚣张。”
嚣张?我看她那副欠揍的嘴脸才叫嚣张。每次她弯腰和我说话我就来气。
崔倩撩撩耳边的散发:“祝你好运。”
“恐怕会让你失望。”
看她那狐媚样,恶不恶心?
安然从座位上小跑过来,凑在我耳边小声说:“枫姐,董事长找你好几次了。”
“我知道了。”我把手里的包扔给她,然后直奔董事长办公室。
我本着打不还手骂不还嘴的原则颤颤巍巍地推门而入。
一个啤酒肚老男人眼底尽是讽刺:“终于舍得回来了?”
我当没看到,陪着笑脸说道:“董事长,我今天真有事。”
“看来是我这座小庙容不下你这座大佛了?”
我暗道,忍住,忍住,为了糊口,一定要忍住。不然真的要喝西北风了。
我放低姿态:“董事长,您这是什么话?我生是公司的人,死是公司的鬼。”
“好一句死是公司的鬼。”老男人挺着啤酒肚站起来,愤怒地把一沓纸扔向我的脸,“你说说你,出了这么大的差错,还有脸说自己有事?”
我捡起地上的纸,仔细一看,这不是我前几天做的策划吗?有什么问题吗?我不明所以然地问:“然后呢?”
“然后呢?”老男人指着我大骂,“你还好意思问,你把人家的时间提前了一天,你还好意思说。怎么,提前一天是你要去结婚?”
“不可能!”我斩钉截铁地否定道,我怎么会出现这么大的纰漏呢?
“要不是今天崔倩发现了,及时说出来,你说说会给公司造成多大的损失?你赔得起吗?”
崔倩?我突然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当初这策划也是她交的。可我没证没据的,只能背这个大黑锅。
我把姿态直接放到地下层道歉道:“董事长,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有用吗?可以弥补公司的损失吗?可以掩盖你所犯的错误吗?”
“这不是还没损失呢吗?下不为例,我会注意的。”
“还没损失?是不是还没造成损失你觉得很遗憾?让你失望了?”
“我不是……”
“别说了。”完全不给我解释的机会,老男人继续说道,“部长的位置我已经让崔倩顶了,你呢……”
“我靠!”一提崔倩,我就来气。说来说去不就是想赶我走,蛇鼠一窝。既然要走那就要走得有尊严,“一个破公司,你以为我乐意待?想赶我走?求之不得。祝贵公司早日破产,越早越好。”
说完潇洒地摔门而去,留下一脸失色的董事长气得说不出话来。与其平静地选择接受,不如拼个鱼死网破,走也要给他留个不痛快。
刚走到门口,我就后悔了。我是解气了,可工作没了。工作的这几年什么大风大浪、什么黑幕、裙带关系、潜规则没见过?明明清楚得要命,做的又是另外一回事。我这火爆脾气,来了挡都挡不住,但也来的快去得也快。我的房贷呀,我的鸡腿呀……我现在回去认错还来得及吗?要是我不这么冲动,大不了做不了部长,不至于被解雇。
虽说金钱是这个世间最肮脏的东西,但没钱,你试试!
我身上似乎压着千斤,举步艰难。办公室的路也变得异常漫长。
我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大家都放下手里的工作,围了过来。
“部长……”
“部长,你还好吗?…”
一声声部长叫得我肠子都悔青了,冲动是魔鬼,害人害己。
我无所谓地扯出一个微笑:“我已经辞职了!”
“啊!枫姐,你被董事长炒了?”安然不敢相信地说,“没那么严重吧?”
看吧,连工作不到一年的人,都看得出来没那么严重。黑幕,□□裸的黑幕。这摆明了就是个为我而设的专属阴谋!没办法,谁让我没有本事去正规的公司,没有本事去找五险一金的工作呢?只能在这看老板心情的公司呢?
“哪轮得到他炒我,是我炒了他。”都快上街乞讨了,我还不忘调侃。
“部长……”
一个个竟红了眼眶。
也对,虽然我脾气直,但我待人不薄啊!特别是这些才刚大学毕业的小男生小女生来说,我就是他们皑皑白雪中的那一粒碳。
安然上前抱住我:“枫姐,可不可以不要走。”
看吧,一句话暴露年龄。这些天真不切实际的想法也就她们这些小女孩才会有。能不走,我会跟自己的饭碗过不去?会跟钞票过不去?
我拍拍安然的背,故作不悦地说道:“放手,我都快被你勒死了。别人就算了,你难过个什么劲?弄得跟生离死别似的,不嫌害臊啊?”
安然不乐意地放开我:“我不想你走嘛!”
话是这么说,手却很老实地帮我收拾东西。我东西很少,整理起来省了不少事。
我整理完东西,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又不是以后见不到了,大家好好工作。”
“非走不可吗?”崔倩尴尬地站在人群最后面。
我想她也没想到我竟会如此冲动吧,她想的只是把我从部长位置上拉下来而已。只是不管她本意是什么,此时此刻我是真的恨她。以前我也恨她,也会在背后说她坏话,只是那时候我至少还有一点愧疚。可是现在除了恨,我对她已经没有其他的感情了。
“你不是比谁都清楚吗?你都下了这么大的血本,不赢是不是说不过去?”我阴阳怪气地讥笑道,“小c。”
c字母中的第三个,俗称小三。刚好她的姓也是c,所以别人看不出什么,只有我们两个懂得其中的含义。完美诠释了什么叫敌人不可怕,最可怕的敌人是你曾经最亲密的人。
古人也说过: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陌生的仇人并不是最为‘可怕’的存在,相反的,最为熟悉你的仇人才最为‘可怕’。
反正都要走了,也没必要佯装大度,干干脆脆地撕破脸皮。
看着面前这个充满了庸脂俗粉的女人,真是感慨万千。这还是那个,因为和我去图书馆偷拍照片,而错过了全班毕业照而哭泣的女孩吗?即使所有人遗忘了自己也不错怪别人,只怨自己的善良的女孩吗?
我们一起经历了上了大学,而毕业照没有我们的遗憾,一起经历了人生大大小小的挫折。现在却变成了人生中最碍眼的存在。
有一种友情不会轻易输给时间,但会轻易输给money。真是铁打的money,流水的闺蜜。她变得,我都不认识她了。
不得不说时间真是强大,强大到可以把陌生人变成知己,也能把知己变成仇人。
“你好得到哪?你也不见得有多善良,嫁都嫁不出去的老女人。”崔倩也不甘示弱,阴阳怪气地说道。
有时候口不择言才是最伤人的。我们彼此互相折磨,用最锋利的匕首,不停地刺向彼此最脆弱的伤口,最后血肉淋淋。
“那也比你好。”
崔倩苦笑道:“看来是我低估你了,我还以为你……”
崔倩不是低估了我,反而是高看了。如此铤而走险地为难我,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以为什么?”我打断她的话,故意误解她的意思,“以为我会和某人一样?我不会像某人不知廉耻!下贱!再不济,我也懂得最基本的‘自爱’。”
说完,用肩膀重重地撞开她,骄傲地从她身边走过,潇洒地离开。
我的人生信条就是:再狼狈,也不能在敌人面前示弱。
其实我知道她并不是这个意思,但是想看我的笑话也不是那么容易的。说什么也不能输气场,想看我落魄的样子再等几百年吧!
策划部的同事把我送到楼下。看着一张张熟悉的脸,其实我也有着和他们一样的不舍。作为公司的元老级人物,看着他们一个个跌倒又努力爬起来。就像母亲看着自己的孩子一步步成长般欣慰而不舍。
“好了,就送到这吧!以后还会见到的。”我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悲伤。
我的安慰起了反作用,一个个揉搓着眼睛。真是拿这些小屁孩没办法。
“枫姐。”安然把手里的东西递给我,“我今天要回家一趟。”
“知道了。”我接过东西,“你今早就说过了。”
“枫姐···”
“部长···”
“部长···”
“现在还是上班时间,赶快回去。”我沉下脸命令道,说完也坐上计程车头也不回的离开。不舍肯定会有,但也只是暂时的,总有一天会习惯的。现在崔倩成了部长也不会为难大家,她想为难的至始至终都只是我一个人,她的本性还是善良的。
回到自己的小窝,把东西随手一扔,直接无力瘫倒在床上。
我这窝是为了我上班方便,父母在稍微偏市中心的地方给我选的房子——‘夕阳’。
‘夕阳’是近几年才兴建的小区,无论是地段、房子构造、房子采光都是相对不错的。除此之外,大到楼房小到花园里的一草一木也无不透露着设计师精心的的设计。
简单之间带着复杂的细致,细致之中带着温馨,温馨却又不失高雅。
‘夕阳’原来的打造概念就是‘家’,因此小区处处渲染着生活的气息。不过房价也不容小觑,虽不是地处于最繁华市中心,但和我市郊的家相比真是寸土寸金。不过也验证了那就话:便宜的东西除了便宜什么都不好,贵的东西除了贵身都好。
虽然只是不足一百平方米简单的三室一厅,即使父母拿出所有积蓄帮我付了首付,剩下的每个月我还几千块,也要还三十年才能还清。
现在好了,一冲动之下工作没了,大把大把的money也跟着飞了。且放着房贷不说,以后拿什么填饱肚子?虽说钱不是万能的,有钱买不到生命,买不到健康;但是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
在鱼龙混杂当今社会,没钱等于丢了半条命,寸步难行。现在工作又那么难找。早知道就应该忍住的。又不是什么不谙世事的小女孩,在社会上混那么多年了,还是没学会圆滑世故,白混了。现在好了,说什么都无济于事了。
真是越想越来气。
气着气着,我竟睡着了。等我醒来时,外面早已霓虹缤纷,流光溢彩。似乎这世间没有任何事能够打扰它,绽放光芒。
我看看床头的钟,不知不觉,我竟睡了差不多三个小时。又看看被我扔在角落的箱子,这一切都不是梦,我被炒了。
“啊——”我敲着枕头鬼哭狼嚎地宣泄着心中的不满。
“咕咕……”
肚子居然在这时候不争气地叫了。我揉着肚子起身去打开冰箱,不出所料的空空如也,真是越穷越见鬼,连冰箱都跟着罢工。
虽然作为女人,但很意外地我连饭都不会做。我妈每个月至少会来一次,每次都会放一些速食食品,但她好久没来了,冰箱也跟着放假了。
我拿起手机重新开机。刚开机,很多未接来电和短信蜂拥而至,全都来自同一个号码——南枺。
直接略过,翻开通讯录打电话给范小婉,我现在需要有人安慰,需要有人和我一起骂,重点是需要有人送吃的给我。
“喂!”电话那端响起了范小婉甜美的声音。
我委屈地呼唤着她的名字,“大碗饭……”紧接着是一声长长的哀嚎。
范小婉——我悲催人生中仅存的闺蜜独苗。如果说在这个世界上,不管多爱你的人都不能感同生受;但是有一种人却可以和你‘沆瀣一气’。
从初中军训开始我两便是朋友,我大半辈子的时间几乎都有她的身影。大碗饭是我给她取的外号。
“怎么了这是?相亲不顺利?”不愧是我闺蜜,哪壶不开提哪壶的本事又长进了。
“你在哪呢?”
“和高寒在外面吃饭。”
高寒——大碗饭的大学同学兼男朋友,从大学交往到现在。分分合合N多次,两人就这么耗着,也没有结婚的打算。有时候真羡慕他俩,不像我,想结婚都没人。
“吃完,给我带一份。”
“怎么了?今天怎么怪怪的?要不你出来?我们在西餐厅,我们等你。”
“我哪还有那闲情逸致?我现在比周瑜赔了夫人又折兵,还要凄惨几百倍呢!我现在是飞了钞票丢了老公,伤心伤肺又伤肝的。”
“纳尼?”范小婉抑制不住的惊愕,“你丫的怎么回事?相亲不顺利?”
“说来话长,记得带吃的来。”
“ok!在家候着,半个小时准时到。挂了。”
“拜拜!”
挂了电话,我走到书房拿起一本小说打发时间。看小说是我一直以来的习惯,所以房子再小装修的时候也刻意留出一间做书房。我总觉得世间最美莫过于文字,以前还励志开个只卖小说的书店。最后小时候的梦想终究败给了现实,在现实面前我忘记了曾经,只记得钞票了。
“叮咚…”
鉴于八卦的力量,半个小时后,范小婉和高寒准时出现在了我家门口。
“怎么回事?”刚进门范小婉就迫不及待地问,显然在闺蜜的性命和八卦之间,范小婉毅然选择了后者。
我可怜兮兮地指着范小婉手里的东西,哭诉道:“我饿,先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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