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床底下有一块黑布包裹着的土陶坛子坛盖紧紧的盖着坛身上贴着一块黄纸纸上用朱砂画着一个潦草的‘敕’字。
这是三无大师贴在坛子上的符咒此刻符咒伴随着杨永仙的鼾声轻轻摆动若是有人趴在床底肯定能感觉到这坛子竟然在膨胀坛子里面隐隐有光亮在闪烁似乎有东西想要挣脱这坛子的束缚逃出来。
黄纸上的那个‘敕’字突然亮了起来符咒紧紧的黏贴在坛身坛子里那股蠢蠢欲动的力量瞬间平息下去一切归于平静。
这一切杨永仙毫不知情他翻了个身换了和姿势继续抱着枕头发出几声满足的梦呓。
夜晚再次来临。
骆风棠和杨若晴今夜特意穿了披风早早等候在河边。
月亮渐渐升到中空的时候一只大青蛙一蹦一跳的过来了。
果然又是杨永青。
“我看过了他身后并没有跟踪者。”骆风棠沉声道。
杨若晴点点头“动手!”
可不能让他再接着喝这河里的生水了这么喝下去早晚得把自己给交待了不可!
两人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绳索从左右两边扑上去三下五除二就把杨永青给绑了个严严实实。
杨永青呱呱叫双手双脚用力拍打着地面真的像一只大青蛙似的想要奋力挣扎出绳索的束缚。
“力气好大绳索似乎控不住他!”杨若晴道。
骆风棠道:“我记得以前出来逮青蛙用光罩它就不动了!”
他抓起旁边的风灯点亮举到杨永青的眼前。
杨永青鼓着腮帮子努力瞪大一双蛤蟆眼果真痴痴呆呆的盯着那风灯出神。
杨若晴却从后面一记手刀敲在他的脖子上杨永青眼皮一翻白晕死过去。
“咋把他打晕了?”骆风棠问。
随手把风灯熄灭。
杨若晴甩了甩手腕“不停的举着风灯那手还不得累死?索性打晕了省事儿。”
骆风棠笑了媳妇做事简单粗暴但却很有用。
“走先送去道观给袁道长。”他道随即扛起了杨永青快步往道观而去。
道观里。
袁道长听完了来意又看到地上已经苏醒却满屋子跳嘴里还呱呱叫的杨永青袁道长纵然阅历不浅也经常跟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打交道但此刻还是再次大开眼界了一把。
“说来惭愧这种情况贫道还真是头一回得见。”袁道长如实道。
“若是他行动怪异畏光嗜睡又或者情绪暴躁易怒易哭又或者口中胡言乱语说些去世之人常说的话那还可以往过阴方面去考虑。”
“只是他这行为举止完全就是一只青蛙这就让人费解了。难不成……他是冲撞了什么?”
“冲撞?”杨若晴细品着这个词儿。
袁道长接着解释道:“就好比前阵子你们村赵大苟家的儿子赵小毛突然发烧说胡话药石无用。后来把孩子抱来给我瞧了几眼那孩子是朝着池塘里撒了一泡尿刚好冲撞了水神这才降下惩罚。”
“后来设了法子去岸边烧了香纸送上了供品赵小毛隔天就恢复了正常。”
关于这件事杨若晴也有所耳闻。
前阵子村里传得沸沸扬扬。
起因是因为赵大苟的婆娘在池塘那浆洗一岁多的儿子赵小毛带在边上玩耍。
孩子要撒尿那婆娘就把他抱起来对着水里把了一泡回去后孩子就病了。
赵大苟两口子在池塘边烧香纸和摆供品刚好被人撞上了这事儿才传出来。
“这么说我小堂哥也有可能是冲撞了水神?不然咋会惩罚它变成一只青蛙天天夜里趴在河边喝水呢?”
杨若晴又问瞧这肚子原本是瘪的他的身形在男人堆中还是保持得很好的。
可昨夜喝过水后他那肚子撑得都快爆炸了这不是水神的惩罚会是啥?
袁道长摸着下巴上的胡须一直跟在呱呱叫的杨永青身后看摇摇头“像又不像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儿却又说不上来……”
袁道长想要有更多的时间来研究杨永青而杨若晴和骆风棠赶着去草场那边值夜于是把杨永青暂留在袁道长这里让袁道长继续研究。
另外等明日早上杨永青清醒过来了到时候他们再过来接他回村顺便把实情告诉他让他自个去回忆回忆到底是做了什么事冲撞了哪路神佛。
草场。
杨若晴和骆风棠两个守在附近附近很安静甚至杨华忠和孙氏的屋子里还传来均匀的鼾声。
“今夜咱穿的衣裳也多热水都带了待会随便找个草深又避风的地方打瞌睡得了。”
杨若晴提议。
很快骆风棠就找到了一处两人合衣躺在深深的草里杨若晴枕在骆风棠的手臂上抬头就能望见头顶的星空和月亮。
这个时空是农耕社会没有现代工业的污染夜晚的星空真的好清晰好漂亮啊呼吸到胸口=肺间的每一口空气都清新甜美。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了很多话杨若晴渐渐有些迷糊。
“困了就闭上眼睛睡吧。”骆风棠紧了紧她身上的披风轻声道。
杨若晴没有回应眼睛已经闭上了。
骆风棠一手将她搂在怀里另一手枕在脑后嗅着她发间的幽香也舒服的叹出一口气仿佛又回到了少年时代那时候很多个这样星光璀璨的夜里他们也这样合衣躺在一起看星星看月亮畅想着未来。
如今未来的他们什么都有了人生真的很知足。
夜风中隐隐传来一丝不和谐的声音。
骆风棠躺在那里微皱着眉头捕捉那声音传来的风向。
杨若晴也已悄然睁开了眼。
“是女人的哭声。”她轻声道。
骆风棠垂眸看了怀中的她一眼不知她何时醒的。
“那个女人哭第一声的时候我就醒了。”
杨若晴突然又道并坐起身夜风中她的声音被压得极低:“那声音……好像是从长坪村方向传来沿着河岸一路哭往姜家坡这边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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