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间西屋是杨华梅当年嫁到老王家的时候就住的屋子。
在这间屋子里她完成了跟王栓子的从一开始的嫌弃他到最后的被他的理解包容所感动的一整条心路历程。
也是在这间屋子里她生下了大白和小黑尝到了做娘的甜蜜滋味。
在这间屋子里当年夫妻孩子其乐融融热闹得不像样。
尤其是两个孩子三四岁正当调皮的时候最爱在床上蹦蹦跳跳大喊大叫。
那时候她和王栓子说话都要扯着大嗓门对方才能听到也许在外人看来这环境太过喧闹但是对于杨华梅来讲尤其是时隔多年再去回想才发现孩子还小承欢膝下而老人也都不湖涂丈夫也还没有过世的那些年才是她人生中最美好最快乐的时光。
只是当时身在福中不知福。
如今自己年纪也不是太大也才三十五岁(比杨若晴大三岁)可是却已经做了婆婆做了奶奶死了丈夫成了别人眼中名副其实的长辈老人家了……
一种莫名的失落和孤独感越来越浓郁。
之前有孙子壮壮陪着那是她的希望可是当最近这几日查出壮壮这孩子天生的失聪失聪也就意味着这孩子将来也会是个哑巴……
杨华梅感觉自己瞬间就衰老下去了前面的生活变成了一摊黑水看不见光也看不见底……
“砰……”
一声摔倒的声响突然惊动了杨华梅她回过神发现竟然是壮壮摔倒了。
“我的儿我的宝!”
杨华梅心里一惊赶紧收拢思绪奔了过去将壮壮抱起来。
孩子的额头在地上磕了个包但孩子却没有哭抱起来之后还朝杨华梅咧着嘴笑。
杨华梅心疼的摸着那个红包忍不住往那红包上吐了口口水再轻轻揉开。
她从小就听谭氏说过人的口水百毒不侵能以毒攻毒。
用口水涂抹了伤口大孙子这下肯定没事了。
做好了这些杨华梅将带回来的行李包袱拆开捡了两样带回来的食材打算去灶房看看那小伙计收拾得咋样了待会生火给她和大孙子烧炖晌午饭再烧一锅热水给大孙氏洗个大澡舒服舒服。
灶房里。
小伙计刚刚一口气挑了三担水累得双腿打颤衣裳被汗水打湿黏贴在前胸后背。
脑门上的汗跟黄豆粒那般大小皮肤都热到没有了血色头发更是黏贴在脸颊。
偏巧这时候杨华梅又过来催问了。
“快点快点把锅刷了我要生火做饭!”
待到杨华梅吩咐完转身离开小伙计朝着那装满了清水的大水缸里狠狠吐了两口唾沫。
然后抓起水瓢在水缸里一通搅拌随便刷了锅之后伙计犹不解气朝着那大水缸里撒了一泡尿这才去跟杨华梅那复命。
“行了行了那你回镇上去吧我就不留饭了回镇上铺子伙食更好。”
就这样没有一口茶没有半个子儿的赏钱甚至连半句感谢的话都没有。
而被压榨了劳动力的小伙计就这样被杨华梅打发走了。
……
谭氏这个月是跟着四房过一日三顿都是跟四房一起吃。
刘氏可没那个善心更没有那个觉悟去考虑谭氏的感受而多为杨华梅准备一份饭菜。
相反因为得知杨华梅回来了生怕谭氏要给杨华梅送饭今日的刘氏故意在三房坐了许久磨蹭了许久吃绿豆糕吃到撑死的时候才慢悠悠回了老宅。
而此时村里大部分人家的晌午饭都烧了个七七八八刘氏回了院子直接去东屋。
发现谭氏并不在东屋。
她又往前院去找赵柳儿。
赵柳儿家的饭菜已经烧好了正带着小妞妞在吃饭呢。
别问鸿儿去哪了鸿儿和铁蛋已经蒙学白天都在村后半山腰的学堂里念书早去晚归。
也许有人会问了这么热的暑天学堂不放暑假吗?
哈哈不放。
这个时代的念书人那是真正的念。
念书就要能吃苦头夏念三伏冬念三寒。
一年四季风雨无阻只有吃得苦中苦方能成为人上人。
当然了学堂也会有一些休沐日。
比如再过个几天学堂会放两三天的假让学子们回家帮助家里收割稻谷。
而先生自己也要回家去帮忙干农活。
当然了这是乡下学堂的情况搁在那些城镇里的大学堂规矩自然又不同。
总之说了这么多就是想告诉大家鸿儿和铁蛋早已不是当年穿着开裆裤满村子瞎跑下河捉虾上树掏鸟窝的小屁孩了。
如今两个孩子都十来岁了正是有模有样背着书包去上学的小郎君。
老杨家想要家族兴旺绵延福泽不仅仅是依靠三房而是每一房都要努力每一辈的子孙也都要自勉。
“柳儿看到你奶了没?”刘氏站在门口问。
赵柳儿抬起头说:“四婶我正要跟你说呢晌午你烧饭可以少打一点米了我奶已经在我这吃过了。”
“啥?老太太吃过了?她吃啥了?”刘氏讶问。
目光往这娘俩面前的小桌子上扫。
一碗炖的鸡蛋羹一碗咸菜一碗豆角炒茄子。
这侄媳妇持家节俭会过日子啊白天永智在道观做事鸿儿在学堂念书她们母女在家里吃的好简单。
被问到老太太吃了啥赵柳儿有点不好意思。
“我们吃啥就给老太太吃的啥。老人家来的突然说她饿了就让我给她装碗饭夹点菜然后就走了……”
刘氏捕捉到这其中的一个信息点并抓住这个信息点问赵柳儿:“装饭夹菜转身就走?也就是说她并没有在你眼皮子底下把饭菜吃完?而是端着走了?”
赵柳儿点头“是啊。咋啦四婶?这有啥问题吗?”
刘氏的脸上露出怪异的笑容。
“哈哈怪不得我方才去东屋找她没见着人果然如此啊我可真是个聪明蛋!”
赵柳儿被刘氏的这番话弄得更是满头雾水因为她并不清楚杨华梅回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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