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海县长坪村。
到了送晌午饭的时辰点了。
小黑睡了一觉伸着懒腰睁开了眼然后才发现自己醒过来的地方不是熟悉旳屋子而是祠堂。
一开始他还吓了一跳紧接着那些记忆一股脑儿涌了出来小黑释然了。
他打着呵欠站起身也懒得去扯身上和头发上粘着的稻草摇摇晃晃往祠堂正门的木栅栏那边去。
睡了这么久应该饭点都过了吧?祠堂门口先前那些看热闹的人也都散得差不多了小黑扒着木栅栏朝外张望脖子都望算了也没见到阳谷哈妹过来送饭的身影。
娘这是咋啦?是不是也睡过头了?咋不给我送饭呢?
难道是想我饿死嘛?
哼果真有两个儿子就是有恃无恐啊饿死一个还有一个给她养老送终!
有本事就永远不要给他送饭菜让他饿死好了!
又等了一会儿还是不见杨华梅过来送饭的身影小黑的肚子饿得咕噜叫。
他揉着肚子像一只困兽在木栅栏这边来回走动着不时还要停下来踹一脚这道该死的束缚住了他的木栅栏。
然而脚趾头都踢痛了木栅栏却是纹丝不动气得小黑咬牙切齿朝那木栅栏狠狠吐了口口水。
完事了觉得这还不解气又朝着那木栅栏滋了一泡尿!
撒完了尿他的火气才稍微好一点点刚巧这时有个人打从祠堂门口经过小黑如遇救星赶紧将一条手臂从木栅栏里伸出去朝那个过路的人边招边喊:“喂喂这边这边过来下!”
然而那人对他的招呼充耳不闻。
小黑急了捡起地上一颗小石头子扔了过去刚好扔在那人身上。那人终于发现了木栅栏这边的小黑于是往这边来。
“啊啊?”
那人张了口却是一通手势比划。
小黑以前念书那几年不好好保护眼睛结果书没念出来连童生都没考上结果却把眼睛给弄坏了。
直到这人来到他面前他才看清楚原来这人叫阿猪是村里的聋哑人。
阿猪小时候生了一场病把耳朵烧坏了打那后就听不到声音渐渐的他就连话都不会说了如今变得又聋又哑。
小黑想着老子咋这么晦气好不容易盼来一个过路人结果是个聋哑的废物。
算了废物就废物吧好歹还能看。
于是小黑边说边比划了一个吃饭的手势阿猪歪着脑袋看半天手指也一通比划。
小黑嘴里一声比一声高的喊:“吃饭吃饭我饿了要吃饭你回去跟我娘说叫她给我送饭!”
完事了阿猪也在比划嘴里也在‘啊啊’的叫。
两个人隔着一扇木栅栏又叫又比划咋一眼看过去像是在斗舞。
一番比划下来两人都看不懂对方到底想要比划啥而小黑早已累得精疲力尽。
“算了算了你滚吧指望你是指望不上老子还不如留着力气再等等!”
小黑摆摆手不耐烦的神色和挥赶的手势这倒是让阿猪一下子就看懂了。
他摸着后脑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临走前又对小黑比划了一个小黑看不懂的手势这才走开。
小黑脑袋搭在木栅栏手里抓着一把石头子正无聊眼睛依旧直直望着木栅栏的外面期待奇迹的出现。
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
又一个身影蹒跚着出现在小黑的视线中。
之所以用蹒跚二字来形容主要是因为那身影行动的轨迹和速度堪称蜗牛。
但小黑不嫌弃啊只要不是聋哑人能喘气能说话这就行了。
“喂喂那边的谁过来一下啊!”
小黑站起身用力拍打着木栅栏朝那边狂喊。
这回他才喊了一嗓子那边蹒跚的人影就有了反应。
“哪个啊?喊我做啥?”那人问。
小黑看不清那人的脸暗听声音能听出是个老汉。
“祠堂这边过来过来呀我有事要求你帮个忙!”小黑又高声说。
那人转过了身循着小黑的声音往这边蹒跚而来。
小黑看到那人一喊就过来了顿时也激动起来抓着木栅栏接着喊:“快快走快一些撒!”
可那人的双脚脚踝好像被绳索给捆绑了似的每一步的挪移都很小心翼翼好像用尺子给丈量过似的。
慢悠悠的看得小黑脑门上的热汗都冒出来了。
心说你丫的倒是走快点啊这是怕踩到了地上的蚂蚁?
随着那人的缓步走近小黑听到一声接着一声清脆的‘哒’‘哒’声传来。
啥情况?
他眯起有些近视的眼往那边看。
随着那人距离的一步步挪近小黑认出了来人。
当认出来人后他的脸色顿时就不好看了。
甚至还往地上啐了一口。
尼玛的怪不得走得比蜗牛还慢搞了半天是村里的刘瞎子!
而那哒哒哒的清脆声响不是别的是是刘瞎子手里的探路竹竿敲击在地上发出来的声响。
姥姥个熊老子不就是想找个人去家里捎个信嘛咋就这么难?
全都是些歪瓜裂枣不能算人的人!
小黑在心里骂着的过程中刘瞎子循着动静也一点点往木栅栏这边靠近。
到了近前刘瞎子颤巍巍伸出一手来往前够然后摸索到了木栅栏他便收了手里的竹竿扶着木栅栏像螃蟹一样横着缓缓的朝小黑这边慢慢靠近过来。
同时嘴里还在问:“你谁啊?先前是你喊我?”
“你喊我有啥事不?”
面对这刘瞎子的灵魂三问小黑真的不想回答。
但是肚子里的空虚和饥饿却驱使着他做出了回应。
“我是老王家的大孙子小黑你能帮我去我家给家人捎个信不?”
“老王家?”刘瞎子又问。
“哪个老王家呀?咱村好多户王姓呐!”他又问。
小黑耐着性子说:“我爷叫王洪全。”
“啊?是洪全大哥家的大孙子啊?你咋跟这待着呢?”刘瞎子问。
小黑直接翻白眼“我有我的事儿你能帮我去跟我爷你捎个话嘛?”
“能啊那咋不能呢?你想说啥?”刘瞎子问。
嗯这态度倒是让小黑很满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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