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氏为了省那几个铜板,可是和柱子媳妇走回来的,可把她给渴死了。先灌了口水才顾得上说话:“闺女,你可真有那绣花的天分。我拿给我的那块布给成衣铺的掌柜看了,她就给了我些丝线和布头带回来了。还说若是你今天这种花样的,绣一个荷包二十文。”,吕氏掰着指头,“老天爷啊,一个荷包二十文,两个荷包四十文,那一贯钱就是……”
显然吕氏的算术水平有限,手指头全都用上了也没数清楚。
“就是五十个荷包。”虞婉接着她的话,虞婉送去的碎布上的女红只能算是中等,一来家里的绣线颜色不多,布料也是自己随便找的。二来,成衣铺的绣品质量想必也就普通。虞婉能在没人教的情况下学着绣花,却不能直接达到之前在大越的那种水平。
吕氏赶紧把成衣铺掌柜给的东西都拿出来。虞婉翻看着,料子和绣线都一般,想着是第一次来,成衣店的掌柜也不敢给太好的,不过绣线的颜色倒是挺多的,比自己送去的花样强多了。布头大概能做五个荷包左右。丝线全了,配色上就能更好一些,到时候可能还能多几个铜板。
虞婉昨天一天时间绣了个小小的牡丹花样,要是绣荷包稍微麻烦一些,可能一天半才能出一个成品。不过好歹也算个收入。
古人最喜欢的就是那些吉祥的花样子。虞婉选了块桃红色的碎布头,这块布颜色活泼估计多是些年轻的小娘子们喜欢。虞婉先选同色的线缝了个荷包,然后配上石榴红、乳白和鹅黄色准备绣一个石榴的图样。
吕氏平日里个家里缝缝补补,虽不大懂绣花,不过缝个荷包的水平还是有的。虞婉干脆把布头都给她,让吕氏帮忙把荷包做好,自己也省些时间。
吕氏一股劲地想干到天黑,虞婉却知道很多绣女就是这样把眼睛熬坏了,坚决不许。吕氏也只好同闺女一起歇了。
虞大娘一天都没见着二儿媳,准备第二天好好说说她。没承想,第二天虞大娘一起来,吕氏就把早饭做好了。虞大娘只好悻悻地进屋去了。
自打有了荷包要做,吕氏恨不得把时间掰成两瓣花。从前还担心婆婆不高兴,发愁和大嫂合不来,如今满心满眼都是要赶快做完活好做荷包。等大家都用了早饭就风风火火的洗锅擦灶,回屋做荷包去了。
欠了的钱得赶紧还上啊,虞信看着媳妇闺女都有事情做,帮着儿子打了猪草后就会镇上做工去了。
虞婉看着吕氏劲头十足的样子也挺高兴。这过日子就得有个盼头不是。
结果小豆丁不干了。他爹帮着把猪草已经打好了,他娘和姐姐都有事情做,没工夫理他。虞婉看他一个人无聊得很,就让他去村里找小伙伴去玩了,顺便摘点果子来,好给她们三个人补充补充维生素。不过,虞婉千叮咛万嘱咐不能去危险的地方,要是他有哪磕了碰了就再也别想出门了。这才把小豆丁打发了出去。
吕氏现在除了轮到自己的日子会到院子里把活干了,平日里就在屋子里帮着做荷包。虞大娘和虞大嫂问起来就说虞婉还不能起身,要照顾虞婉。两个人干活就是比一个人快,不过七日就把五个荷包绣好了,虞婉的药也喝完了,母女俩就计划着上镇上去把荷包给卖了。
虞婉让吕氏卖了荷包后先用这些钱买些好一点的布头和丝线,“你就跟成衣铺的掌柜说,要绣稍微好点的荷包,问问她多少钱收。要是咱们自己买了线和布,又是多少钱收。选个钱数多的就行。然后把钱都给用了。再去找之前给我看病的郎中来家给我看看。”
其实药喝完了以后,虞婉就已经能起身了,虽然身子有些虚,但正常的生活已经没啥影响了。不过,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虞婉要把自己的身体养得倍儿棒才成。再加上,虞婉还准备给虞大爷和虞大娘添添堵呢。
这次吕氏回来的比往常早了很多,还带着郎中来了。
郎中又是开了个方子,让虞婉喝上七天。吕氏就找虞大爷和虞大娘拿钱去了。
除了男主虞子平,虞大娘对待其他人都像铁公鸡。老二从前都是补贴家里的,可现在买药欠了别人钱,干的活在虞大娘看来都是做白工。吕氏一家子又在家白吃白喝,虞大娘已经不爽很久了,吕氏还敢问她拿钱?
虞大娘的声音十里地外都能听见:“还想问老娘要钱,做你的梦去吧。整日里只出不进的赔钱货,莫想老娘给你掏一个子。”
虞大爷听见了也只是不悦地嘟囔了两句:“成何体统。”
吕氏没法子,只好把今天身上剩下的十来文给了郎中,又让柱子帮着给虞婉他爹送信。这回,吕氏向虞婉学习,直接把药方也给捎去了。
虞信听着发小说的,看着药方,也是发愁啊。自家这正欠着钱呢,婉子这又要喝药了。
柱子知道虞信的难处,上次送信他还不清楚,这次他媳妇已经都跟他说了。他就掏出三两银子来给虞信:“多的兄弟也拿不出来。婉子现下病着,还是孩子的病要紧些。拖来拖去,小病容易成大病。”,说着,不由分说地让虞信收起来。
发小也不宽裕,就靠着家中的几亩地过日子。看着这三两银子,虞信嘴唇翕动:“柱子你放心,这钱我肯定还上。”柱子都能借钱给自己,亲爹亲娘却宁可供侄子读书科举也不肯给自己女儿看病买药,虞信心里别提是什么滋味了。
有了这三两银子,还有这几日做工的钱,虞信起药店勉强把药给抓好。知道女儿的病没有加重后,虞信就留在码头上挣钱,药就让发小给带了回去。
柱子也涨了个心眼,他没直接把药送到虞大爷家里去,反而先回了自己家,让媳妇给吕氏悄悄地送去。
虽然事情做得很是隐秘,虞大爷和虞诚一家子都不知道,可熬药的味道瞒不住人。虞大娘一闻见这味道就知道虞信肯定又借钱了。
虞婉的大伯母也不太高兴。本来这老二挣钱是供自己儿子读书用的,如今老二家欠了一屁股的债不说,吃喝用住都在自己家,这哪里能行?想起来心里就不痛快得很,对着吕氏的脸是一天比一天臭。
吕氏哪里顾得上看她的脸色。上次卖荷包的时候,成衣铺的掌柜的看那荷包的配色好,每个还多加了五文钱。那掌柜说啦,这次买的碎布头和绣线好,就自家婉子的手艺,做出来的荷包能卖五十文哩。吕氏现在整日心心念念地都是做荷包。
转眼间七天就过去了,这次买的布料多些,还没有都做完,可药已经喝完了。虞婉觉得自己的身子应该是大好了。不过,俗话说的好,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虞婉准备再让郎中来看看自己好了没。
再加上虞大娘和大伯母整天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估计就差自己这一把火了。虞婉便让吕氏再去请郎中来。
虞大嫂这些日子总盯着厨房的药包,见吕氏要出门,就翻了个白眼,不冷不热道:“弟妹这是要往哪去呀?”
吕氏知道婆婆和大嫂对自己闺女成天花钱喝药有意见,不想家里闹得不愉快,便撒了个小谎:“我去柱子媳妇家借点东西。”
她不说借还好,一说起借字,虞大嫂的火就蹭蹭蹭的往上冒:“借啥?俺瞅着弟妹是去借钱吧。”说着就冲着正屋干嚎了起来:“这日子没法过啦。家里养了个祖宗,整天流水样的花钱,别说家里那点小钱,就是金山银山都不够填的。仗着是一家人,拼了命地朝外头借钱,可怜他哥哥整日里下地,憔悴得都不成人样啦。”
虞婉在屋里正绣荷包呢,听见大伯母这唱戏一般的说法,嘴角勾了勾,就等你们这一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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