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宸独自站在花园中,仰头看着天空,一轮弯月,冷冷清清,格外明亮,就像八年前,他在荒漠中见到的那轮弯月一样,都冷得让人心中发寒。
“八年了,整整八年了,寒月啊,你在我身边整整八年了。”一行眼泪顺着他的脸颊流下,无声无息。从鼓乐停歇后,他就一直站在这里,一动不动,似乎是要一直站下去。无忧不忍,想过去劝劝他,可又不知道说什么,只好站在不远处相陪。
突然,轩辕宸回过头来,问道:“她还好吗?”
无忧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弄的有些措手不及,竟没了平时应答如流的模样,显得有些结巴:“唔,,,哦,,,还好,,,嗯,还好。”事实上,他离开竹屋时,寒月就坐在梨树下的石凳上,一动不动,也似乎是要永远坐下去的样子。
竹屋,是一处不大的院落,就建在离宸王府不远的一片竹林中,是轩辕宸为着寒月亲自建造的,与寒月之前所在竹林中的院落一般无二,鲜花环绕,清幽雅致。可惜,此时已入深秋,百花凋残,就连那棵长势繁茂的梨树都开始掉叶子了。
无忧知道他这样回答还不如不说,又开口道:“你,你不去看看她吗?”可话一出口,他觉得更糟,正不知说什么好时,突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赶紧道:“哦,对了,阿宸,你这样子,害得我差点忘了正事!”
轩辕宸冷冷地说道:“我不想听!”
“是寒月。”
“她怎么了?”语气里透着着急。
“她额头的血色残月印记好像要浮现了。残月皇族的人一直在找她,若是被她们发现,定会带走寒月,到时我们若无力阻拦,说不定她会有危险。”
轩辕宸的身形有一瞬的凝滞,连着周围的空气皆是一冷,无忧知他心中所想,迟疑地开口道:“阿宸,你真的想好要这么做吗?你与她之间,现在,只不过隔了一个有名无实的耆玉英,可倘若有一天,她知道你对她另有所图,那你们之间,就真的山高路远,相见无期了。”
轩辕宸缓缓转过身来,道:“无忧,我还有选择吗?我的母妃在冰天雪地里已经等了整整十八年了,她还能再等下去吗?我的父皇,他眼看着一天不如一天,他甚至是在祈求我,求我一定要帮他守住这祖宗拼出来的基业,难道我能拒绝吗?”他的眼睛里有无法消解的痛和恨,眼底深处,还有一言既出的狠厉。
八年前,无忧被轩辕宸秘密带入宫中,替皇上把脉,才发现他中了一种叫萦绕的毒,此毒无色无味,无法察觉,中此毒者,会日渐孱弱,待察觉之时,已毒入骨髓,回天乏力了。无忧师从禅一,医术了得,可也只能延缓毒性的发作,却无法彻底解毒。眼见近几年来,皇上的精神状况更是大不如前,却也是一筹莫展。
无忧突然觉得有些疲惫,想回去休息了,说道:“我明白你的难处,可寒月,她是无辜的。她与你相伴八载,早已爱你入骨,愿你能善待之。”说完,不等轩辕宸回答,就飞身出了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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