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宸叫醒一旁依旧有些迷糊的无忧,说道:“我们出来了。”声音略显激动,一旁的无忧更是高兴,差点就要喜极而泣,只是看了看身边依旧冷静的两人,只好作罢,因为他们谁也体会不到自己的心情,何必浪费感情。
“咱们快找些水喝,修养几天,好回中都啊。”无忧突然有了种马上就能看上好戏的愉悦心情。
“好。”在荒漠中整整七天七夜,轩辕宸也觉疲累不堪,极需休整,于是起身,准备跟无忧进竹林找水。他顺手拉起寒月,想让她一起走,可是寒月突然把手往后一缩,似乎并不愿跟他走,不过,她又拉起了轩辕宸的手,还是和之前一样,让他跟着自己走。她居然将他们带到了一处隐蔽的院落,这院落外面看着隐蔽,可里面却极其敞亮干净,一排竹屋静静地伫立,篱笆周围栽满了花,院中有一棵长得很是繁茂的梨树,一树的梨花皎洁明艳,片片花瓣旋转着落下,铺满了梨树下的石桌石凳,连那套精美的碧玉茶具也被梨花掩盖,绿白相间,似是皆有魂魄,当真美极了。
无忧心中顿觉清明,一旁的轩辕宸也似乎被这样的清幽雅致所惑,停住了脚步,若不是一旁的寒月扯了下他的衣袖,他都忘记了,应该到竹屋里,向主人讨杯水喝。
寒月将他们带到了中间的一间屋子,这里似乎是客厅,这时无忧似乎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实在是渴极了,也不等是否会有主人出来相让,直接拿起矮几上的水壶往嘴里灌。轩辕宸也在一旁坐了,倒了杯茶赶紧喝下,他也实在是渴极了。这时寒月走了出去。轩辕宸这才开始打量他们所处的这间竹屋,看刚才石桌上的碧玉茶具,便可知这里的主人身份尊贵,非富即贵,可这间屋子的陈设却极其简陋,整间屋子只有一张矮几,一套茶具,一个坐垫,靠西放了一张琴,仅此而已。看来主人性子清冷,并不喜欢热闹。
就在他仔细打量的时候,寒月走了进来。小小的单薄的身板上套了一件淡绿色的裙子,裙子外面罩了层薄薄的纱衣,头发已婠成双髻,额前稀疏的刘海也被梳理齐整了,一张脸粉雕玉琢,唯独眼睛没有了之前的安静,此刻反而有些调皮和玩笑的神色,嘴角也微微上扬,脚上穿着一双比衣服颜色稍深些的绿色小靴子,踩着轻快的节奏,坐在了轩辕宸和无忧中间的外置。看他们两个一脸打量的神色,不由轻轻一笑,轩辕宸觉得有香甜美妙的种子种在了他的心田。无忧也觉得眼前一亮,不由对眼前这个娃娃的身份深思了几分,因为他看出来了,寒月身上的衣服,是冰蚕丝所织。冰蚕乃天下至宝,世人只闻其名而已,皆难得一见,更何况是穿冰蚕丝所织的衣服。
突然,轩辕宸眼神一暗,无忧问道:“可是有什么不对?”
“有七个人朝竹林方向来了,而且个个轻功了得,看来不好对付。”说着看向一旁的寒月,只见她又变得异常安静,睁大的眼睛里没有情绪,不过,轩辕宸知道,她心里充满的恐慌,于是淡淡道:“他们是来找你的?”寒月点了点头,“我可以救你,但是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他看着寒月,见寒月不吱声,就继续说道:“你得跟我走。”寒月还是没有反应,用她那双漆黑的眸子一动不动地看着轩辕宸,似乎在等他说完,“你对着荒漠起个誓吧。就说你视我为主,永远效命于我,忠于我,永不背叛我。若违此誓,凡你所愿,皆成空,你可愿意?”有长久的静默,长到来人已近在咫尺,长到轩辕宸心中泛起了浓厚的失落,突然,一道清脆的童声响起:“我,寒月,对着荒漠起誓,视眼前这位公子为主,永远效命于他,忠于他,永不背叛他,若违此誓,凡我所愿,皆成空。”话音刚落,无忧已掠出了竹屋。
他站在竹屋前,手中一把折扇轻摇,扇面上一瓣霜花。来人已于竹屋外站成一排,他们皆负手而立,身高相仿,除了头发都是雪白的以外,衣服颜色各异,戴着与衣服相同颜色的面具,若不是知道他们是敌非友,无忧定要好好调侃一番,一群老男人,居然比女人还要穿的花里胡哨。
不过他们各个身形挺拔,矫健异常,看来武功不弱,无忧心中警惕,抱拳道:“敢问来者何人?”
其中红色面具答道:“我等乃残月族中的七色长老,前来拜见圣主,却不知阁下何人,竟敢私闯本族圣地?”
无忧刚要作答,却见寒月走了出来,大声道:“这位是我请来的朋友,何来私闯,倒是赤橙黄绿青蓝紫诸位长老,你们未经传召,私自进我竹林,该当何罪?”
蓝色面具上前一步,抱拳道:“我等听说圣主处境不佳,很是担忧圣主安危,才不得不冒昧前来,还望圣主恕罪。更何况族中禁令,严禁与外界之人接触,若违此令,要受天火焚心之刑,想必圣主也知道。”
黄色面具紧接着说道:“若是有外人闯入圣地这件事被族长知晓,我等也不好交代,还望圣主与此外界之人划清界限,尽快跟我等回族中复命。”
寒月显然被激怒了,额前的血色残月印记变得鲜艳欲滴,她胸前佩戴的血玉也溢出了如烟雾般的红色,随之竹林的颜色变深,竹叶簌簌下落,她的声音飘忽不定,犹如鬼魅:“七色长老,你们好大的胆子,居然不顾族人安危,与玉溪沆瀣一气,要治王族血脉于死地。”
这些长老见寒月发怒,知她身怀残月神功,即使境界低微,依旧不敢过分造次,齐齐跪倒在地,恭敬道:“我等是奉族长之命请圣主回族中,尽王族之责,守护族人,并无冒犯之意,还望圣主体谅。”
“哈哈,好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你们是欺我年纪尚小,想骗我回去为语溪所用,助他修习残月神功,并一道安抚族人,维护他的统治吧。不过你们听好了,我是残月王族仅存的血脉,绝不会违背残月王族之誓,做玉溪的阶下囚,帮他奴役族人,为着他一人的野心,致使生灵涂炭。你们回去告诉玉溪,我迟早会回来找他算账的。不过诸位长老于我有教养之恩,今日便不与你们为难,倘若他日再见,杀无赦!”
这小女孩年龄尚小,可她飘忽不定,犹如鬼魅般的声音中有言出必行的威严。那几位长老见寒月态度坚决,也不打算再多说废话了,他们倏忽间起身,行动极其一致,齐齐从不同侧面欺进寒月,眼看就要抓到她的手腕了,无忧身形微动,将寒月带至一旁,险险避开了七色长老的包围。
紫衣长老觉出这少年武功不弱,遂不敢造次,问道:“阁下方才所使轻功,似是飞鸿影,不知阁下与雪峰的禅一大师有何渊源?”
“你,一定要知道吗?”一道低沉浑厚的声音从竹屋传了出来,没有防备的七人被这道带有强劲内力的声音所迫,齐齐向后退了足足有一丈,可胸中还是被震地发闷。几个人看着从竹屋里走出的轩辕宸,心下不禁暗暗称奇,这少年看着也不过十七八岁的样子,五官挺拔,衣衫简洁朴素,不像是富家公子,只是气质出众,异于常人,尤其是那一双眼睛,透着精明强干。他小小年纪,却有如此强劲的内力,难怪他们来了好些时候,都没有发觉竹屋里还有一个人。心中称奇,也不免有失落之感,看来他们久与外界隔绝,已经孤陋寡闻到如此地步了,竟不知江湖中还有这等厉害的角色,再加上圣主的残月神功,今天是难有胜算了。
七个人面面相觑,紫衣长老开口道:“刚才这位公子所使,应是上乘内功拈花一笑,看来两位公子与雪峰禅一大师渊源极深,禅一大师与我们兄弟七人有恩,我等也不便再与他的弟子为难。既然圣主不愿跟我们回去,那我等也不好强求,圣主保重,我等告退。”话音未落,七个人已不见了踪影,只留下落叶依旧纷纷的一片竹林,无忧终于松了一口气,看了一眼身边的寒月,心中道:“早就看这小女娃身份不简单,却不料竟是从世上消失了近千年的残月王族后裔。”再看向在一旁负手而立的轩辕宸,看他面色有异,不由心中一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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